如一盆凉水浇身,小孩满腔的怒火瞬间溃散,无可奈何,之前的一切仿佛是被对方捏在手心里玩弄,他无法解决,只能徒生绝望。
只是他不明白,眼前的残废,身体内的能量分明弱小的可怜,可是为什么会使他产生恐惧的情绪?
“控制情绪,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走出石屋,苍渺嘴角微翘着,没有对小孩再有丝毫的理会,他淡淡地对紫幽道,“其次才是实力,与掌控他人的能力。”
苍渺脸上浮起怪异的笑意,“这世界的人很少,少到我至今仍未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
“那我呢?”紫幽好奇地问,似乎以上的条件它都符合,但苍渺,轻易将它打落深渊。
“如果你刚才的问题没问,那么你勉强算是个婴儿,但现在……”苍渺轻笑着没了下文,紫幽不由急道:“那现在呢?”
“现在?”苍渺笑得很是怪异,“现在的你只能算是带有尖锐獠牙的猪。”
“猪?那是什么?”没在人间生活过的紫幽对这个名词显然不解,他疑惑地问,“而且我为什么是猪呢?听主人的口气好象不是什么好东西。”
“错了,那是好东西。”苍渺怪笑,“比如说它最主要的用途,就是食物。”
“不会呀,有人把我当食物吗?主人弄错了吧?”紫幽嘟着嘴抱怨,对于苍渺的说法他很是不能认同。
“没有弄错。”苍渺言语突然间变得淡漠,眼睛凝视着对面雕凿精致的石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着紫幽,苍渺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完全算是人,他们有些是猪,供人享用;有些有猴子,供人观赏;而有些,便是驴子,供人驱使。这个世界真正的人,太少。”
“那也不对啊,至少我能算是驴子啊!”紫幽不服地嘟喃着,苍渺的评判显然漏洞百出,以他充斥全身的能量,有人可以把他当作食物?勉强被苍渺这个主人驱使才是特征。
“确实,我算错了吧!”苍渺眼神茫然,似乎并未把紫幽的反驳放在心上,“不过你也不算是驴子,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作婴儿吧。”
苍渺的话语茫然,却透着股紫幽无法理解的温情,苍渺适时抚上它脑袋的手,与轻盈摩擦的动作,紫幽觉得,这感觉很舒服,靠着苍渺的身体,不由贴地更紧。
却在这时,不适时宜出现的吵杂打扰了两鬼魂难得的静逸,他们大声呼喝着,吵闹着,轰笑着,无赖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尽情书写着嚣张跋扈。
但苍渺,没有丝毫惊诧的情绪,仿佛,早就知道了般。
来往的人群足有万人,他们还没发现叠浪式的第三座山崖顶端,那个带着怪异笑容的不速之客,他们仍然如往常般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回到自己的家,然后舒心地睡上一觉,然后第二天再去折磨那群更加苦难的罪人。
在鬼界,不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那就叫罪人。他们为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服务、卖力,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那微不足道的生命。
沧陨,是一种天然矿石,几乎每一个二极以上的死神都明白这种石头所拥有的特性,它们能强化武器的硬度,是修复武器的绝佳材料,对于在常年打斗的绿世界生存的鬼魂来说,这是与生命几乎同等重要的东西,没有了武器,那么拼杀之中还能幸存余命?
玲珑,也是种矿石,它与沧陨处于共生的关系,对武器的韧性提高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与沧陨一样,也是绿世界每个生存与杀场之上的鬼魂所必须储备的材料。
而这两种矿材,就产自于这所名叫沧珑的矿场,矿工也就是那群多灾多难的罪人。
这座小镇名叫沧珑,名字的由来是附近的沧珑矿场,只不过这座名叫沧珑的小镇,也只过是所有沧珑矿场周边八座小镇的其中之一。
小镇由罪人们建造,起初是作为他们临时的休息场所,但由于后来的人数增多,而又有鬼魂不需要休息与没有病患的特性,这里就变成了监工的休息场所。
一座小镇就有数万名监工,而矿工,数不胜数。
其实监工也是罪人,但由于起点稍高,至少比身为矿工的罪人要高,所以他们在折磨矿工时丝毫不知道自己也是罪人。可以通过鞭打、怒叱之类的发泄,让他们在整天与矿工陪伴的日子下,忽略了他们其实与矿工没什么本质的不同。
五十步与百步,其间是有距离的,而这点短短的距离,足以迷盖一切。
苍渺轻笑出声,打破沉寂的他轻声对紫幽道:“看见了没,他们就是猪,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猪,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人服务。不过看起来却更像是驴子,只不过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驴子,作为猪,不明白的他们,已经用默认承认了自己作为猪的事实。”
苍渺说地有些饶口,至少紫幽就没明白他的主人在说些什么,从这也就能证明,苍渺所说紫幽身为猪的评判。而后又改口为婴儿,只不过,身为婴儿的他,又能懂得多少?
但至少,在苍渺的话语中,紫幽明白了人物的等级划分。紫幽,在苍渺的影响下,已渐渐成为了人,这类‘人’,是完全践踏其它生物的存在。但从一出生的他,就已经开始践踏享受着人,虽然还没醒悟,但已经依靠本能,作着身为‘人’的一切。
不过,正如苍渺所说,现在的紫幽,还只是婴儿,毕竟还有太多事,他还不懂。但苍渺自己,又懂得多少?他又明白多少?少年与壮年甚至老年,其中的差别,又有多大?
但这些,苍渺还没精力过问,人的成长需要时间,而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作着讲解。听得懂,你就成长,听不懂,就在别人的成长中,沦落为猪。
苍渺看着底下慢慢接近的人,或者说是猪,神色在淡然与茫然间交织着变换,不明含义却偏偏表露出残酷。
人与猪的差别,就是一方可以随意斩杀另一方,苍渺不屑作为屠夫,但他的实力,还不足以称之为人。
人与猪的差别,到底有多少?又有谁能深刻地解析?
阅读亡神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