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你们过年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替你买点什么?”总管韩涛在花厅喝着侍书沏上来的香茗。今天是腊月二十四,习俗上是要祭神的,他是来告诉咏梅今晚要到正厅去赴宴。
“我们的东西已经齐备了,有劳总管惦记。”咏梅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个一脸正气的男子是个奸恶之人。
“听说梁府公子梁佑前两天离奇失踪,后来被人发现倒毙在乱葬岗上,真是大快人心。”韩涛装作闲谈地报知咏梅这个全城奔走相告的好消息,好些人家放起鞭炮庆贺江宁城除去一害,兼且保佑为民除害的侠客们长命百岁。他可做梦都想不到咏梅也是当时的执行者之一。
“哦!就是前几天欲抢走琮儿的恶人吗?”咏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想不到他也有今日。”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迟早会有报应的。”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韩涛发觉这个娇怯怯的阮家小姐跟一月前大相径庭,变得越来越干练了,可惜无论她多么聪明机智,最终还是难逃蓝家姐弟的魔掌,唉!他暗叹一口气告辞而出,对不起了梅儿,为了琮儿我只好袖手旁观了。
傍晚时分的柳家大厅,赝品柳夫人蓝金凤端坐在正中央的矮几后,她的右边坐着舅舅蓝应龙,总管韩涛就坐在蓝应龙的下手。左边还空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两副碗筷,那大概就是自己和琮儿的座位了。咏梅先领着琮儿见过蓝金凤,再对蓝应龙盈盈一礼。
咏梅暗暗地观察蓝应龙,自从那天险遭他的狼吻后,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见面。只见他面色苍白,行动迟缓,想来十几天前如梦在他背后的一掌令他受创不轻。嘴里假意说道:“多日不见,舅舅身体可好?”这几句呖呖莺声登时让蓝应龙骨头都轻了几两,这个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连忙离座欲扶起咏梅,谁知他忘了自己心脉受损,完全做不得大动作,这一急促离座登时痛得他呲牙咧齿。咏梅心里轻骂一声:“活该!”
这时貌似端庄的柳夫人开口了,她说:“梅儿,你进门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跟婆婆一起吃饭,千万别害羞,要多吃点知道吗?”
咏梅赶紧离座低头说:“是婆婆,梅儿知道了。”若不是早在柳如梦嘴里得知她是害得琮儿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光是听她这几句亲切非常的话语,谁会将她与狠毒两字联系在一起。她归坐以后就照料着吃得乱七八糟的琮儿,一会要帮他擦嘴边的酱汁,一会要纠正他用手抓东西吃的欲望,她不知道柳琮他是故意装得更加不堪,好麻痹蓝氏姐弟的警惕性,还以为他像小孩子看见好吃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嘴里连说:“琮儿,慢慢吃,还有,小心别噎着。”她发自内心的怜爱让柳琮感动非常,他心里暗说:“对不起梅儿,原谅我连你也骗过了,若不是这样,又怎能骗过在场的三个老江湖的利眼。”
“哎唷!哎唷!”突然他捧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还连声痛叫,“哎唷!痛死啦!”
“琮儿,你怎么啦,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咏梅赶紧抱住他。不会是酒菜里有毒吧?她求救地看着席中众人,只见韩涛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来翻开柳琮的眼睛看了看,回身对柳夫人吼道:“药丸呢?快拿来。”
柳夫人施施然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韩涛夹手欲夺,却被她缩手收回:“我前阵子跟你说的事你答应不答应啊?”她指的是要他不要阻止蓝应龙得到咏梅的事。
韩涛看看咏梅又看看在地上打滚的柳琮,狠下心说:“好,全都依你,快把药丸给我。”琮儿少时所吃的毒药每年都会发作一次,蓝金凤就是以此要挟韩涛尽忠于她姐弟俩。
蓝金凤把瓷瓶在他眼前露一露,腻声说:“还有,我要你今晚到我房中来。”她可想死他的雄伟身姿,只有他才能让她得到彻底的满足。韩涛双目如要喷火地瞪了她一眼:“好,都依你,快给我。”琮儿哀哀痛叫让他犹如万箭穿心,自身的荣辱算得了什么,保住柳家的唯一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吞下药丸的柳琮肚子咕咕地一阵雷响,接着一咕隆坐起来,嘴里直嚷:“哎呀呀!肚子好疼,我要拉肚子了。”
咏梅扶着他说:“姐姐扶你去。好不好?”他刚才的情形太吓人了,她有点担心,执意要跟着去。
“不行,不要姐姐跟着,琮儿的便便好臭的,等下会把姐姐臭死的。”柳琮赶紧对站立一旁的小三和小四打个眼色。两人马上过来扶住他往外走。“姐姐,把好吃的多留点给琮儿,我很快就回来。”走到门口他还叮咛着咏梅说。咏梅目送他弯腰走远的身影,细声地询问韩涛:“韩总管,琮儿他――不会有事吧?”韩涛长吐一口气,凄然地摇了摇头。他也但愿琮儿会没事,不然他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兄嫂。
“放心吧,琮儿只是吃坏了肚子,拉了出来就没事了,我们继续吃饭吧。”蓝金凤依然是轻声细语地说,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她真的是个温柔贤淑的好母亲,可惜在座的两人都已洞悉她美貌外表之下隐藏着的蛇心肠。
柳琮在小三小四的护卫下躲在假山里,运功把刚才吃下的毒质逼出体外。这个歹毒的女人每年给他吃的所谓解药本身也是一颗毒药,只不过药性较为缓慢兼且刚能压制前一年的余毒而已,他的体内本就没有余毒,这颗药丸当然要尽快化去了。他的内力浑厚无比,只消半炷香的时间就把毒素逼到左手的尾指处,小三从头上拔出一根银针,刺在发黑的尾指尖端,一股黑如浓墨的血箭激射而出,原来这跟银针是中空的,专门用来放血用的。等到滴出来的血色变成鲜红,小三才拔出银针。
“少爷的功力真是进步神速,去年还要用一个时辰才化解完,今年只要一刻多就完成了。”等他收功以后,小三艳羡地说。柳琮不是痴儿他们俩也当然是正常得很了。兄弟二人姓李,小三原名叫怡心,小四叫咏心,是柳琮八年前无意中救回来的孤儿。当时兄弟俩双双得了疟疾,气息奄奄地倒在柳家大门外,独自玩耍的小柳琮救了他们,给他们治好了病,此后兄弟俩就成了他的小亲随,形影不离。
“这算什么,等我练到第七重,只消运气一周天就能清理余毒了。”柳琮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后说。为免梅儿太过担心,他们三人匆匆返回,柳琮继续狼吞虎咽席上的美味佳肴。咏梅见他胃口这么好才把心放下,不过蓝应龙的一双色眼尽往她身上瞄,让她如坐针毯,脊梁骨阵阵发凉,好不容易才吃完这顿尴尬无比的家宴,回到他们的后院。
“琮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洗澡时咏梅仔细地从头看到脚,却没发现异状。
“没有啊,好舒服啊!”柳琮眯缝起一双星眸,他当然是舒服了,躺在热水里,由咏梅一双夷在身上各处揉搓,真是爽到死了。他又调皮地把水泼到咏梅的身上,两人干脆来个鸳鸯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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