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女人的脸红扑扑的,“菜单是华美的,音乐是迷人的,礼仪一定优雅,气氛必须高雅,而会面又是愉快的,这才是西餐文化的内涵。”
“我们这种人,大小也是个文化人,但是生活得太粗糙了。”
“你说文化人,不说知识分子。”琼调皮地笑了,揭他的短,“记得不?有次我们出去办事,在街头吃快餐,不知道为什么惹了别人,有个年轻人说你:‘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啦?整一个知识分子!’”
他也笑笑:“他是说我有穷酸气,又不了解生活。现在说知识分子就是嘲弄。就是在国外,也没有这个词儿了,人家都叫‘专业人士’。”
他脑子里幻想琼和罗滋在车站站台上拥抱的场景,再不想说话。
“主任,你怎么啦?是我请客,你要高高兴兴的吃啊!”
“他……”男人有些迟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就是那个改变了你的生活的人?”
“是的。”
李仁能这个时候不再是理性、坚守秩序的那个上司,而复原他北方男人含蓄、腼腆的秉性。
再喝一口白水,他说话自如了些。
“我想,你们,应该是挺般配的……”
琼不语。抬起头来,就可以看到罗滋的画,那么抽象,好像每次看去都有所不同。她想告诉李仁能,酒吧里全是罗滋的画,但立刻觉得不妥,没说。
我不理解,你们……”
聪明的女人说:“你是说,我为什么不离婚,又要跟他好,他为什么爱我,又不娶我?”
男人默认。
“这个,我下次告诉你吧。”
“真的?你下次告诉我?什么时候?”
男人流露出惊喜。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她独处。他正在想,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他想要约她,会不会有勇气……
“你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他急切地问。
“哦……”琼想了一下,“下个星期吧。”
她想,这个星期的时间,她要留给自己,要让自己不受任何打扰。她要在宁静与甜美当中去牵挂她的爱人,去彻心彻骨的思念他。
男人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她预定的时间久了些,且不那么确定。
不过,他对她毕竟不是很了解,他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期望更多。
“琼,”他有意要像老朋友那样叫她,“你平时做些什么?和朋友在一起吗?”
“不,再好的朋友都不能天天在一起。大家经常在一起,彼此的关系就会变得俗气。”
“你是这么想的?难怪同事们说你骨子里很清高,看来,他们的说法有道理。”
“这是清高吗?”
事实上,琼没有什么朋友。许多认识的男女,他们都把她当朋友,但他们都不是真正的了解她,她也不会去找他们。在他们看来,她是个离生活较远的人,他们那各种各样的计谋和心得,没法和她讨论,很难引起她的共鸣。
在琼认识的人当中,也有不少是她喜欢和欣赏的。
但这些人和她一样,与现实的战斗和喧嚣无关,也不喜欢平庸的交往。
“你不喜欢和朋友聚会吗?”
“很少。我往往是和他们通电话,而不会去找他们。”
“啊,是这样,现在的人都是这么独立。”
“是啊,现在的人更具体,更有独立性。这是时代发展的体现,也是经济发展的好处之一。所以,大家在人际交往上也可以有更个性化的选择:你可以选择能够给你带来实际利益的人做朋友,也可以选择和你在品味、人格上可以互相认同的人做朋友。”
老男人发出他的感叹:“我看现在的朋友关系,多是利益关系。”
“这不奇怪,利益是大家的目的嘛。”
“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男人很高兴。“琼,”他说,“虽然我们以前没有说过这些,但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相信我的直觉。还记得你来海大医院报到的那天吗?”
“不,不记得了。”
男人放弃自己的话题:“不记得我就不说了。我真喜欢听你说话。”
琼笑起来:“还是你说吧。那天怎么啦?”
男人这时看看表:“噢,没什么,那天,你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小姑娘。哟,九点过了,我们回去吧!”
这正是酒吧人气最旺的时间,越来越多的80后和90后孩子们要开始表现了。
不时地,有些外国人到来,酒吧里的人们情绪越来越高涨。
老男人不理会这些,他固执地站起身。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晚上超过十点回家。
第二十六章2。优雅的姿态和含蓄的沉思
九十六罗滋终于实现了他给琼写信的愿望。
六月里一个花香袭人的上午,琼收到他由兰州寄来的信——“这里的迎春花花瓣那么大,我从未见过。这是什么奇异的地方,街上人很少,和喧闹的海城相比,迎春花似乎也因为寂寞而疯狂。天空过于湛蓝,过于迷茫,街道宽广,人群无声。这是个有些接近拉萨的半空中的城市,所以如此明亮。我将在此歇息,然后继续往西。我将进入一群人,我知道,他们就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宁静的角落里,并且常在北郊的杂木林里聚会,那儿是他们的‘巴比松’……”
信纸的背面,他画了两个他们的漫画头像,画出他因为思念而消瘦的模样。
琼在傍晚的时候,又展开信纸读了一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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