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回过神来,西裤裤管已经湿了一点。
东方小姗举着拖把还不停地往桌底扫,他不动声色地抬起腿让她拖。拖干净了就可以滚了。
她滚了,他放下脚,继续吃便当。
“让让,让让。”
一个拖把又扫了过来。
他眉心一黑,“啪”地放下筷子,“东方小姗。”他口气不善。
“总监有何吩咐?”她无辜地抬起头,举起手臂抹掉额头上辛勤劳动而流下的汗水。
“你脑子没问题吧,就这么一小块地用得着一拖再拖吗?你不会是故意影响我吃饭的心情吧?”
她冤枉,“是总监大人说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我照你的要求去做,你还不满意?你这个人真的很难伺候耶。”
“你弄湿我的裤管了。”
“都叫你让开了,自己不听话还怪我?这活我没法干了,你另请高明吧。”一丢拖把就要往大门走。
“你敢从这扇门走出去,我就让沈之晖马上送你那三个好朋友走人。”他懒懒地说道。
东方小姗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乖乖地返了回来,拾起拖把认命地继续干活,直到把一天的任务都完成了,才累得趴在沙发上喘气。她千金大小姐一个,没干过粗活,这一个礼拜把她二十几年该做的家务活都做了,那也就算了,他还要一脸不屑地嫌弃她做得不好。她做不好,他还叫她做?真是火冒三丈。
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她拉过椅子坐到他的身旁两手托着腮边看他吃便当。
“干吗这么看我?”东方小姗摸摸脸,有什么不对吗?值得他两眼幽幽地瞅着她?
“没有。”嗓音微沙哑,他移开视线低头扒了一口饭。
她伸手想拿盘子里的桑葚吃,却被他一手打掉。她抽痛地缩回手,“手洗干净了再来吃。”总监望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淡声说道。
这个人后脑勺也长了两只眼睛吗?
她羞愤地揉揉红肿的手背,瞪他的后脑勺。可惜他的后脑勺毫无所觉,她瞪得眼睛都快瞎了,他居然还悠然自得,浑然不察,专注地观望股票动态。
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桌子上用手指弹曲谱。
自小被爸爸管得很死,所以她已经练就了就算没有钢琴她也能在脑中想象出黑白键子的模样,即使是在桌子上无声地练习,畅快的节奏也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中。心若明镜,所想所听也自然纯净清透,心若有杂念,费尽心力,也未必能弹出好音乐。
她漫不经心地觑着他后脑勺一片松软的发丝。也好,不看他那张阎罗王一样的臭脸,有些话也比较容易说得出口。
“傅子健……”
“谁准你没大没小的?”她清吟他的名字,换来他一句痛斥。
眼角微微抽搐,“总监。”
“嗯?”慵懒声线淡淡回应。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跟新闻台彭主播传绯闻的小飞?我刚才在楼道口碰见她了。她说她好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下苦功好好唱歌,不再迟到早退。她一直在哭,还跪在地上求我来帮她说情……你能不能恢复她的参赛资格啊?”
傅子健缓缓回过头来,微侧的俊容沉肃,朱唇轻吐:“小飞?你跟她的关系很好吗?我听说她以前还骂过你。”
她连忙摆摆手,“她没有骂我,只是看不惯我有人撑腰罢了。”
“她比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他冷言,拿起她刚碰过的水杯浅饮了一口。
“总归也不是什么大错。再说也是因为有我这个先例,才让她产生错觉,不如给她一个机会啊。”她软语轻言,长发垂落在葱白指尖骚意弄人,她却浑然不觉。
他长指微勾,拨开那缕碍眼发丝,心情稍平静,但凉嗓依旧:“糟蹋了机会,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的事。”
俏脸染上一抹红晕,暖意融胸。
“如果你觉得还有让她留下来的必要,就自己去跟沈之晖提吧。你的话他也不敢不听,谁叫吴幸是你舅舅呢。”他轻哼,好像不太满意自己手下那副窝囊废的样子。但她好像在不小心间看到他毒舌后,也有细腻的一面。
其实,如果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沈之晖怎么可能私下作决定。
当东方小姗真的跟沈之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诓她说要考虑一下,其实是偷偷溜进总监办公室告密去了。
对于小飞的回归,其他选手都多少抱有敌对的心理。多一个人竞争对自身是不利的,更何况小飞的实力本就不俗。虽然小飞表面上对她千恩万谢,说了许多感恩的话,但她总是知道的,小飞讨厌她。不然小飞也不必对她摆出那样的低姿态,在化妆室,在所有选手的面前,就好像她是骑在了小飞头上作威作福,而小飞则是被她压迫地低了头。
孰亲孰寡,大家都心若明镜。渐渐地,就有些人又与她疏离了。
但她是不介意的。
无论如何都好,小飞总算是能继续参加比赛了。
她太懦弱了,完全不能奋起反击。对爸爸是这样,对东方洛离是这样,对小飞亦然。
幽幽深眸时常凝睇在她身上,好像在轻蔑嘲弄地说:看吧,你帮了她,她还要在背后捅你一刀。
但她徘徊难受的时候,也能从他讥笑中找回一点失去的力量。毕竟他是知道的,以深谙内情的姿态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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