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出奇兵死亡栈道
夜黑如墨,大雨倾盆。
险峻雄奇的啸天狮阴牌刀削的绝壁上,三个黑影壁虎样在崖壁上攀爬,他们籍着闪烁的电光,抠着石壁上的石缝艰难的攀升,健壮的身躯就吊在十指的指尖上。崖上汹涌奔泻的水柱倾泻在头脸上,噎得他们张不开嘴巴,这三个黑影是华毅、老套筒和黑猕猴。
藤田围城数月,用一张魔爪扼住了华毅的喉咙。虽然班狗偷运了一批粮食,但杯水车薪。不久,藤田对粮道进行了严密的封锁,他调来巡逻艇在河面上昼夜游曳,切断了来自金线吊葫芦的一切粮源,粮食成了一根套脖的绳儿。
如何挫败敌人的阴谋,打开抗日的新局面,是华毅一直思虑的问题。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在城外开辟第二战场,游击日军,在运动中寻找机会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夺取粮食,减轻城中的压力。这个念头刚一形成,一个人的名字立即浮上脑海,他就是老套筒。
据潜伏在日军内部的玉面狐提供信息,啸天狮是日军的粮库。这里地势险要,山下是一座碧波荡漾的水库,啸天狮象水中拔起的一颗巨笋,三面环水,一面连接空旷的山地。啸天狮的山腰有一个天然石洞,可容百人坐卧,到达石洞的唯一通道是条羊肠小道。
相传宋代布衣毕升为逃避官府的稽查,曾在这个洞里秘密研制活字印刷术,故被后人称为活字洞。
栽在水中的啸天狮阴牌全是褐色崖壳,壁立万仞。十几年前曾有五个药农斗胆攀登,只有一人生还,自此这峭壁被称为“死亡栈道”,人迹罕至。
藤田将活字洞辟为粮仓,山峰三面空绝,一面有重兵把守,山顶配有两挺机枪,要想夺粮,势比登天还难。可面对这样一个天险,华毅要坚决攻破。
老套筒是闻名的老猎户,足迹遍及全县的山山水水,如果他对啸天狮的地形熟悉,能够找出破绽,将会给藤田来一个黑虎掏心。可当老套筒了解到华毅的用意后,一颗脑袋摇得象泼浪鼓,他也无计可施。
华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吧,三天之内,你帮我找到十几年前从悬崖上生还的那位药农,好吗?。”
老套筒心领神会,他遍访桃花山九里十八寨,终于从深山中访出了幸存的药农黑猕猴,探出了啸天狮的秘密。
啸天狮的狮子颈生长着一围古老的槲栎树,槲栎树的根部生长有珍贵的紫灵芝,当地十村八寨的药农对这丛紫灵芝垂涎欲滴,他们勘察地形,从狮子头上根本下不去,只有从绝壁才可以侥幸接近。几个大胆的毛头小子就相约登攀采摘,最后只有黑猕猴以敏捷的身手攀上了绝顶,其余的四位都滚落悬崖,命断黄泉。
黑猕猴赌命采得一篓紫灵芝后,正准备下山,不料突然从槲栎树后的石洞里蹿出一条青鳞白额,秃尾的巨蟒,那恶物蹿上来袭击黑猕猴,他惊慌中闪避不及,被巨蟒青藤缠树样捆了个结实,一根尾巴倒竖上来朝他脸上拍打。在强烈的腥臊中他窒息得面孔绀紫,求生的本能使他猛然掣出剔药镑刀朝蟒蛇身上戳去。恶物负痛,松开黑猕猴,哧溜一下朝洞中猛蹿。他追进洞中扑杀,巨蟒惶急,朝纵深处逃逸,不料一声嘣咚闷响,从洞中栽落下去。他这才知道山顶石洞与山腰的活字洞是相通的。由于一片槲栎树浓荫遮掩,历史上又没人涉足,所以人们一直没发现这个秘密。
这个绝密给华毅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眼睛一亮,这眼通道是全城军民的生命隧道,他感觉自己扼住了藤田的命门,他要在藤田的心脏插进一把尖刀。于是召开作战会议,调兵遣将。
坡儿垴距啸天狮十二华里,虎狼在侧,攻克啸天狮只能奇袭,速战速决,一旦攻克,以火把为号,大家立即进洞运粮。如果没有得手,就由潜伏在坡儿垴的张立忠率领工兵营拖住敌人,掩护啸天狮人马撤退。
农民自卫大队的人马化妆成码头工人和渔民,悄悄向啸天狮运动,准备搬运粮食。
石奎的加强连固守城池。
他和老套筒的枪法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亲自率领老套筒和黑猕猴勇闯死亡栈道,奇袭活字洞。
半月后,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个雷电交加,雨骤风狂的黑夜,这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爬上半山腰,华毅发现头上的绝壁光滑如镜,连黄羊也爬不上去,只有槲栎树上垂下的一根葛根老藤是唯一的寄步之道。这根百年老藤是生命线还是死亡线?他无法逆料。回头望望身下,电光闪处,青幽冥冥,深邃无底。如果老藤崩断坠落悬崖,必将万劫不复!
老套筒着急地说:“华县长,别碰,你是主帅,全县不能没有你,让我来!”
“大家都别抢!”黑猕猴笑眯眯的说:“我当年就是从这根葛藤爬上去的,有经验。只是不知道过去十几年了,这根葛藤是死藤还是活藤,黑灯瞎火的也瞅不着,还是让我先试试吧!”说毕,他抢过葛藤,扯扯,在崖壁上搭搭,见葛藤没断且富有张力,就两臂用力,双足登崖,一擎身,猿猴样向上攀去。才爬得一丈有余,突然叭的一声老藤拦腰崩断,黑猕猴一声惊叫,从悬崖栽下,在石壁上肉球样蹦了蹦,坠入深渊,跟着哗啦一声水响,跌入深不可测的库底。
一阵巨大的恐怖袭上来,老套筒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继续攀爬,随时会被死神亲吻,命丧黄泉。可是无功而返又不能救一城军民,要知道全城六万人的身家性命就系在他们的身上啊!他引颈让山泉冲了冲脑袋,终于平静下来。
一道道电光在云端疾走,一阵阵惊雷在头顶滚动。透过闪电,华毅猛然发现崖壁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缝,弯弯曲曲直贯狮颈,他打量着这道裂缝,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你的袖标呢?”
“在这儿。”老套筒边说边从贴身的袖标袋中,摸出一扎袖标。
华毅接过袖标,将锋利的标尖插进裂缝,双手紧扣崖壁上的塄坎,吊住百多斤的身躯,双脚轻轻地点在标把上一步步上升。他攀上一截后,老套筒再如法炮制。待老套筒上升一截后,再抽下踩过的袖标传给华毅。两人轮流踩着标把擎身攀爬,循环往复,就像徒手攀岩的运动员样,终于艰难地攀到了槲栎树边,找到了洞口。
今日当值的日本军官是陆军少佐犬冢。见天上出现炮台云,他知道晚上一定有倾盆大雨,往往这种天气麻痹人的意志,出现大意失荆州的现象。乘燕子低飞的时候,他架上摩托车早早来到啸天狮。此人生性刁钻,处事严谨,且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得一身好功夫。他刚从日本本土过来,在藤田手下效力。
华毅知道,要攻取活字洞,首先必须敲掉狮子头上的两挺机枪,占领制高点。否则一粒粮食也别想运走。而老套筒是个丝瓜络吹火――百门儿的好角色,只要他出马,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想尽千方百计也要干掉狮子头上的火力点,自己去对付活字洞中一个班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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