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钟了,政策法规处的大办公室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刘真耐心的等待着钟表跳到五点三十分。在机关里虽然迟到早退是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可他实在又不想背上“不遵守纪律者”的名声。毕竟纪律问题在机关里是可大可小。
刘真穿上外套,拿着自行车钥匙悠哉的在手指上晃动着,电话响了,刘真还没有象接话员那样机械化的说你好。对方便开始说话,“老刘,下班了吗?”
刘真一听就知道是范童,于是,笑着回答:“没呢,等点呢。咱是踩铃一族,每次下班的铃声响起咱才走呢。”
范童嘿嘿笑了几声,说:“下班你过来吧,请你吃饭。在峨眉小镇。”
刘真一猜就知道他在酒店,电话筒里不光有范童的音乐,还掺杂着饭店式的背景音乐和人说话的声音,他看了看手表,说:“我还有十分钟,那个峨眉小镇啊?”
“南花园步行街这个。快点啊。”
五点半的铃声终于到来,刘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车棚,骑上自行车一路猛蹬,从中华大街,经过中山路,到达南花园步行街,在麦当劳的前面有一个存自行车的地,刘真把自行车停好,询问着看自行车的妇女:“到几点?”
妇女回答:“九点半。到了七点以后就是四毛啊。”刘真笑了笑,锁着自行车,说:“你们这买卖真好做,这么快就增加了一倍。等明天我也穿个围裙来看自行车。”
妇女憨厚的笑了下,说:“好啊,小伙子,到时候咱两换换啊。”
峨眉小镇在中银大厦的二楼,刘真蹬上扶梯,把包斜挎到右肩上,又看了看表,五点四十五分,不算晚,他告诉自己。
由迎宾员指引着,他来到大厅仔细的寻找着范童,在t台左边红沙发上,他发现范童还有两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t台上走猫步的模特。
看见有陌生人刘真习惯性的拍了拍夹克衫,走过去,不停范童等人回神,刘真已经在范童身边坐了下来。范童猛的回头看了一眼,说:“够快的啊。快赶紧点热菜,我们都点的是凉的。”
刘真脱掉着上衣放在背后,看着两个陌生人点点头,用右手打了一下范童人,说:“让他们点吧。要不你点。”
范童拿出中华烟自己首先点了一支,又递给刘真一支,说:“没外人,你点吧。”
刘真接过他手里笨重的菜单,看了几眼,对等候多时的女服务员,说:“现在毛血旺还是买一赠一吗?”服务员笑着摇摇头,翻了几页,他继续说:“来一份毛血旺,一例百合西芹,一例蜜汁肘子,一份豆腐鲶鱼。”点完,他对范童说:“够了吧?”
范童扫了一眼服务员手中的点菜器,刘真笑了下,心里说:这小子一定是在看有没有肘子。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再加一例东坡坛肉。就这些吧,不够再点。”
服务员走后,范童简单的给刘真介绍了一下在座的两个陌生人。都是他在工商局的同事。
菜肴齐备,酒过三巡,刘真转头问范童:“你没有给齐伟打电话啊。”范童夹了一块金黄色的肘子皮,还没有进嘴巴,急忙说了句:“打来着,晚上要整理资料。”他迅速的把肘子皮吃掉,说:“齐伟还象在学校那会一样,不合群。”
刘真把嘴巴里的菜咽掉,说:“不是,是齐伟太单纯了,他有点轴,总觉得做事就象走路一样,不是前进就是后退,他不会拐弯,更不用说什么变通。”
范童没有接话,转了话题,说:“你最近怎么样咋样。”
刘真摇摇头,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支,说:“就那样呗,瞎熬。我们那处长整个是大爷。”
“那个不是?我们工商局食堂的人都学我们局长秃噜着个脸装大爷。”范童说。
对面坐着的陌生人笑了一下,刘真马上说:“那就是学你爹呗。”
范童打了刘真下,说:“我爹是副局长。”吃了一口菜,他继续说:“在领导们面前都是一副三孙子样,看见别人都是大爷,好像“北山”放不下了一样,哎,没法弄啦。”
陌生人看情形实在是不好打岔,也不好插话,于是吃完,站起来分别和刘真握握手后离开饭店。
刘真看了下这下才是真正没外人了呢,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范童,说:“胖子,我心里有个事一直憋着呢,不好给别人说。想让你给我出出主意。”
猛的被刘真喊了声胖子,范童倍感亲切,他也佩服刘真在那两个同事在的时候没有直呼胖子这个“雅号”。看着刘真一本正经的表情,范童清楚不仅有事而且事还不小。
范童谨慎地说:“你说,咱们商量商量。要是用着我爸,我去给他说。”刘真一听发现范童理解偏了,马上摆手,说:“不是那个事,是这样,我们局打算从年轻人当初选一个副处长出来。条件我都够格,可是我在犹豫我要不要争取一下。”
范童听完,拍了一下大腿,激动地说:“好事啊,兄弟,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干呗。”
“你不知道,竞选很激烈,有人事处的一个资历很深的人,办公室有一个女的,最牛x最可能当选的人就是我们局长的秘书,那小子牛的很。”刘真满腹疑虑的说着。
范童扭了一下头,从包里又拿出一包烟来,说“晕死你得啦,他局长秘书就一定有本事吗?再说没有竞争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机会呢?”
刘真喝了一大口凉茶水,挪了挪身子,分析着说:“妈的,我是担心没竞选上。第一丢人,第二谁当选了,对于咱当初和他竞争过,一定会找机会收拾我,这里面的事你不是不知道。”
范童认真的听着,刘真说完,他拿起筷子在盘子里画着什么,突然把筷子扔掉,说:“哎,你真土鳖一头,你看电视没有,就是美国总统没有竞选那人,还一竞选人和候选人的身份来着去那呢。这也是种资源啊。大哥。”刘真听着眼前一亮,心里的想法有些松动,范童继续,说:“我爸说‘机关里的人是高智游戏,笨的人碌碌无为,怀才不遇,聪明的人会上台,会有机会。你显然不是前者。”范童说道了他爸,刘真更是竖起耳朵把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听到心里了,他非常看重和在乎在机关里有一席之地那些“成功人”经验之谈的高论。他觉得这些人的高论比多读几本书在现实社会上还受用。
看刘真一直在沉默,范童也停了一会,他希望刘真去竞争,可又担心自己说多了,起了反作用,于是抬头看了看刘真的反映,刘真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他猛抽了几口烟,把烟灰弹到了茶杯里,说:“在机关eq比iq重要。你的eq很高。还有怀才不遇在机关也是一种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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