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浅之人与心胸宽广之辈的区别就在于一人只讲今天、得过且过,而另一人在享受今天的同时却不忘为明天的生计忧虑。
所谓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不过是些无知之辈为自己的荒淫找一个软弱的辩解而已。不幸的是却被有些人奉为人生信条,不知到底是他们的目光短浅还是抵不过美酒佳肴的诱惑!
“兄弟,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没有鲁莽找甘家的人报仇,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范昌茂给隗文睿下评语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就由大哥我来帮你报仇好了。”
“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甘家的人,看他们还仗势欺人。”隗文睿点头道,“不过要对付财大势粗的甘家,你能有什么办法呀?”你可以头脑发热,你可以肆无忌惮,你却不可以随便向别人作出承诺。谎言被揭穿了可以重新改过,承诺丢失了却永远不能补救。
范昌茂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面前只到他肩膀的隗文睿。面露沉痛的表情,“文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大哥我原本是西夏人,我父亲原本是当今西夏皇帝李干顺麾下‘质子军’的一个头目,因为得罪了太子李仁孝而被抄家灭族,我因为当日外出打猎未归,得免一难。从小我就羡慕中原文化,家中所藏竭为儒家孔孟,老庄之文。”
“闻听家人被害的消息,我立刻赶到中原来,并化名范昌茂,求以生存。至于我的原名,我不想再提及了。因为从我踏足中原的那一刻,原来的我已经和家人一块被李夏王朝抄家问斩了,如今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叫范昌茂的人。”把一个人绑在一起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共同分享一个秘密。
说完,范昌茂盯着隗文睿双眼,仔细看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大哥,你放心,小弟发誓决不会把你的身世说出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隗文睿同母异父的大哥,你的家就在真定城。”隗文睿坚定地看着范昌茂。眼神中的坚定谁都可以看出不是假的。
“兄弟,”范昌茂略带哭腔的看着隗文睿。“大哥,”隗文睿同样激动地看着范昌茂。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大哥,你说的报仇,到底该怎么报啊?甘家绝对不是无财无势的咱们能对付的呀?”平静下来的隗文睿疑惑地看着范昌茂道。
“哼哼,文睿,这些年我虽然远在西夏,但因为刚才我说过的原因,我对中原的了解远比你这个真正的中原人知道的要多。你知道当年甘家为何要从繁华的京师搬到真定这个小地方来吗?”范昌茂看着隗文睿道。
“不是他们看中了这里的发展前景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隗文睿疑惑地道。
“当然了,”范昌茂点了点头,“你说的那只是表面的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甘家当时得罪了正当权的权臣蔡汴,想那蔡汴与端王赵佶身边的童贯走的极进。童贯就利用职务之便,污蔑甘家的女婿马涓等参与了当年的苏东坡先生乌台诗一案。蔡汴乘机浑水摸鱼,妄图一举打垮整个甘家。危机之下,甘老爷子当机立断,带领整个家族随同女婿远走真定。而蔡汴因为诬陷不成,反而被降了官,后来大使银子让童贯在赵佶面前说情,才仅以身免。由是两家的愁越结越深。没想到的是甘家经过几年的发展,竟然有了比当年更繁华的形式,他们从新把势力伸展到京师,企图重整旧业,恢复昔日的荣耀。如今高太后逝去,哲宗当政,赵佶这个名义上的皇太子也有了实权。水涨船高下,蔡家自然跟着沾光。蔡家经过这几年的经营不但恢复过来,蔡汴更是已升任中书舍人。两家的势力正在京师较量,你说,如果这时候忽然被蔡家握到甘家的把柄,甘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隗文睿只懂呆呆地看着范昌茂,一言不发。
范昌茂拿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文睿,你怎么了?”
“大哥,我觉得咱们俩相比,你才是真正的大宋朝人。”隗文睿佩服地道,“只是,咱们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对付甘家人,好吗?”隗文睿迟疑了一下,自己的恩怨却倚靠别人去报,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结拜大哥。
“兄弟,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非常之事,需行非常之手段’,如果不这样做,平咱们的力量,有机会报仇吗?再说了,甘家的马大奶奶对付你们时,又用了什么光明的手段了吗?如果她能好好和你们讲道理,会发生这种事情吗?”范昌茂一番话拨的隗文睿无言可对。
“好了,兄弟,依你的性情,我也知道让你做这种事情是为难你了。要不这样,这件事情让我一个人来办吧。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范昌茂安慰他道。
“这样,不太好吧。让大哥你一个人为这事抄心,我…”“好了,别说了。咱们是兄弟嘛,这点小事还计较什么。”范昌茂直接打断了他。
隗文睿暗暗在心中发誓永远也不会把大哥是西夏人的身份说出去。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此刻,隗文睿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学武功,做一个有用之人。
范昌茂接着道:“我看文睿你也不用再跑到京师去了,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吧。等大哥我联络到蔡家的人,找个机会让你在天下人面前把甘家对付你的残忍手段说出来,加上蔡家官府的力量,我不相信甘家不会身败名裂。”
范昌茂脸上浮现一缕残忍之色,只不过正陷于范昌茂话中的隗文睿没有注意到这些。
“大哥,不用要甘家身败名裂这么严重吧?”隗文睿道。
“哼哼,文睿呀,你还是不成熟呀。你以为现在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你想,不管我们此次对甘家做了什么,以甘家那么讲脸面的人,会放过我们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你以为凭咱们两个人的力量应付得了甘家人的报复吗?”隗文睿再次哑口无言。
“那,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呀?”
“恩,”范昌茂低头想了一下道,“原本我并不是一定要去苏杭的,既然你要去京师,我打算和你一起去。不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去杭州了。幸好你不用一个人到东京去了,不然我真不放心。”
隗文睿不解,为何在没有知道这件事之前不需要到杭州去,知道了却变成了一定要去了。难道甘家和到杭州去有丝毫的联系吗?
看着他不明白又不好意思再问的神情,范昌茂笑着解释道:“正在东京为官的蔡汴是一个很自大的人,大哥我这样一个一无身份,二无地位的人贸然去见他,相信他是不屑于见我的。而蔡汴还有个哥哥蔡京在浙江任钱塘尉、舒州推官,此人极有远见卓识,且待人诚恳。相信蔡京一定对我很感兴趣,我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提出搬到甘家的要求,相信蔡京一定求之不得。然后我就可以进一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大哥,为了我的事让你参与到这种阴谋斗争之中,委屈你了,小弟…”
“别说了,文睿,咱们是兄弟嘛。再说了,阴谋诡计这本就是大哥我之专长,何来委屈之说?”范昌茂道。
“那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隗文睿道。
范昌茂想了一下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现在就离开。不过在你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我不想离开。”
“没关系,大哥放心,小弟我自有自保的手段。”隗文睿道。
“恩,”范昌茂再想离开一下,“既然如此,我明天就启程吧!”
“文睿,你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小孩,虽然有几分聪明,但如果万一碰到甘家刻意捉拿你的人,就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了,”范昌茂思索道。
“我也知道啊,大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学武啦,只是还没有找到配得上我的师父而已,”隗文睿道。
“呸,你小子就不要在我面前吹牛了,就你,还没找到配的上你的师父?我看是没有人愿意收你做徒弟吧?”范昌茂撇撇嘴道。
嘿嘿嘿嘿,隗文睿干笑了几声掩饰过去。
范昌茂不想为难他,转移话题道:“文睿,大哥我是一个文人,在武功上帮不了你什么忙,就在文治上帮你一点吧。我走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没事就尽量呆在这个小山谷不要出去。如果真的不小心被甘家的人发现了,也不要惊惶,尽量到这个小谷来,相信我的这个天地玄黄阵会给追你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大哥,何谓天地旋黄阵啊?”隗文睿不解地问道。“‘天地玄黄’,出自于《易经》所载:‘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意为只要是天地内的事物,都会该阵捆住,”范昌茂解释道,“文睿,你没事尽量不要往外跑,如果有事的话,也要小心点,照着我留的那个生门走。只因该阵异常恐怖,被捆的人唯有死路一条。我不希望你轻易涉险。”
“大哥,放心走吧。我会尽量不出去的。”隗文睿道。深深的看了隗文睿一眼,范昌茂转身离去。范昌茂,迈出了他在大宋朝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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