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一个梦幻般的名字。曾经多少个文人骚客、才子佳人为之折腰,被她的风情迷醉?提起西湖,人们想到的,大多是文人侠士、诗酒风流、纯洁佳人、情愁别离,很少会有人把她和下九流的小商小贩、贩夫走卒、坑盟拐骗联系在一齐,她们觉得这些真实现露赤裸裸本性的人,玷污了西湖这个纯美的名字。殊不知,正是这样一些真实、淳朴的人,才把西湖装扮的美轮美奂、人间少有。
而那些为赋新诗强说愁的酸儒,只会以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对西湖空同的赞美一翻,远没有这些来得实在。还有那衣着光鲜,打扮时尚的风流佳公子、文人墨客,又有谁知道他们在这如画的景致里,私下又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呐?还有那时尚、美艳的妖娆,又有谁知道她们光鲜背后又是什么呐?
“微风杨柳动,渔人孤舟行;辑荡凌波皱,舞流平镜中;闲鸭高飞远,日月共长空;素有鲲鹏志,说与鱼儿听。”蔡京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微风吹起一支杨柳,掩映着水面波动的小浪花,颇有一股遗世而立的儒雅气质。
清风吹起一片衣角,飘飘呼似仙人下,蔡京的倒影在水中被夕阳拉的老长老长。“蔡大人,你果然是一文人墨客呀,偶发感慨,都能弄出一首诗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宁静与和谐。
蔡京,总让千百般不愿,他也只是凡人一个呀!“哈哈,童大人见笑了。京只不过是略有感慨罢了!”蔡京看了一看旁边同样临风而立的童贯。颇为奇怪,为何刚来时心中的那一份多年愿望就要实现的喜悦,此刻会荡然无存?原本打算和童贯商量着如何经营下一步战略的事,此刻也再不想提起。
现在的他,只希望默默享受这一刻的安行与宁静。经历了多年的宦海浮尘,早已铸就了坚毅心志、水火不侵的他老了吗?还是累了?“只是听蔡大人的口气,似乎颇有一丝不得志的意思啊!不知道本官有没有听错?”童贯同样注视着远处的杨柳,只是他看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蔡京干笑一声,“童大人没有听错,难道童大人不是这样看待下官的吗?”
“或许以前是吧!”童贯淡淡道。
蔡京眼睛一亮,面现喜色,“童大人的意思?”童贯没有看蔡京的脸,也没回答蔡京的问话,只是一直注视着远处一只在湖面上孤独地飞行的野鸭。
“至王相自我请辞后,朝政一直由高太后主政。司马大人当政,所有新法全被废除,改革派遭到毁灭性打击。但也不是全无势力,像现在的曾布、郏、王安礼、吕惠卿、范纯仁、刘挚、冯京等都是颇有势力的人。”
“并不是说司马相爷不敢动他们,而是不舍的动他们。谁都知道大宋朝到现在已经走到一个交叉口了,但下一步该如何走,谁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本朝太柱司马相爷只好采取平衡的政策,对一切既不革新、也不改变。不让大宋朝发生大的波动,就是司马相爷的宗旨。”“在这种情势下,一个人要想耍弄阴谋,整垮对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完全可以出现在朝堂上。这就要看时机的把握了!”蔡京注视着那只野鸭,顺风飞得好远、好远,但最终还是停下来,落在水面上。
“如今,朝廷各边疆都有威胁,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国内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大军随时整容待发。在这种形势下,出头的机会很难。”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一个人在朝廷边疆形势危机的情况下,出使他国,不管将来的结果如何,都会受到朝廷的重视。”
“在现今情况下,出使他国已经成了一种进身的最好接口和手段。所以,只要出使回来,必有封赏!”蔡京一阵激动,“大人!”
“路我为你铺好,能不能成功,一切看你自己的手段。成功了,你以后就是我在外朝的联络人;不成功,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人都是这么现实,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的人,就不是朋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或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咱们有共同点时,就是利益攸关的朋友;利益冲突时,就是对手。从来就没有固定的对手或敌人这一说。所以,当你没有了利用价值时,千万不要幼稚地把我当成你在朝中的靠山。”
蔡京依然说不出话,再叫了一声大人。童贯转身拍了拍蔡京的肩膀,“不过我想咱们成为对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亲耳听到端王他老人家赞赏你的诗画,只是忌于有人说你行为不端,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蔡京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大人,今日京得到一副一个叫张择端的所作的一副描绘汴河及其两岸风光的画,希望借大人之手把它献给端王他老人家。”童贯脸现一丝笑意,赞赏地看了蔡京一眼,转身看向远处的天空。那只孤飞的野鸭消失不见。
“不光要那副画,蔡大人的大作端王也是颇为喜爱吆!这次出发前,端王可是特意叮嘱了童某一定好好求求蔡大人,赐下笔墨,不然童某可是不好交差吆!”
“大人放心,京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蔡京赶紧拍着胸口保证。
“你那个叫朱冲的下人可是颇为不凡呐,这几天的相处,本官都有点喜欢他了!”童贯转身看着蔡京的眼睛。蔡京神态没有丝毫改变,和童贯对视。
“朱冲是下官的一个幕僚推荐给下官的人才,如果大人喜欢,今可以把他要去好了!”童贯摇头失笑,转身扶着船舷,看桨在水中轻轻拨动,引起一丝丝涟漪,褶皱了平静的水面。
“朱冲还是留在蔡大人的身边对咱们双方才有用,你那位幕僚能找到朱冲这种人,足见眼里不俗哇!”
蔡京想到范昌茂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沉着、机智和灵活,呀然一笑,“大人猜得对,他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才!”
“哦?居然有让蔡大人如此推崇的人物,本官倒想见识一下了!”童贯轻踢着船邦,不经意地道。
“大人要见他,十分容易。我这就吩咐昌茂他上来和大人见面。”蔡京正要船家停船靠岸,童贯阻止了他。
“既然是如此人物,以这种方式相见,岂不是很唐突?还是改日本官专门到蔡府拜访一下吧!”蔡京释然,想不到这童贯倒是一个人物。当然,不然自己和范昌茂就不会选中他了。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口中的那个叫昌茂的,就在旁边了?”童贯皱眉,显然想不到蔡京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幕僚,不禁暗思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大人猜对了,他叫范昌茂,确实就在岸边。”不等童贯发话,蔡京接着道:“他之所以在这里,并不是专程来见大人的。而是因为他就是这首画舫的主人,等着向下官收租金了!”
“哦?”这次童贯有了兴趣,“听蔡大人的意思,那范昌茂竟然是个经营这种营生的人?”蔡京摇头。
“这倒不是。下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首画舫的主人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一家人了!所以那小玉才会如此轻易的把画舫借给下官,让下官可以和大人共游西湖。”
“哦!”童贯哈哈大笑,“原来这范昌茂还是一个风流种子吆!也是呀,以他的才华,想不风流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蔡京点头同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哦?如此本官更想见见这个风流情种了!船家,靠岸!”蔡京陪笑道:“如果范昌茂知道大人如此评价他,不知道会作合感想!”心道刚才还不让我派人把范昌茂叫来,现在却又不觉得唐突了。暗叹这种人,真的和寻常人的想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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