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隗文睿迷醉、不解的神情,了尽笑了一下,接着道:“所谓的不动明王,只是一个藏教中佛像的指称。现如今的吐蕃国师摩天法王,自称不动明王九世佛转世,要求人们信仰他,以坐枯禅的形势苦修,达成修养‘本心’,得证大道。班布尔,就是摩天法王坐下大弟子,一身修为颇得乃师真传。”
隗文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脖劲、臂膀,对了尽道:“大师,这个摩天法王既然讲究的是修禅、坐禅,又派他坐下弟子到中原来干什么呐?”
了尽一笑,“这就要说起老衲的师门禅宗了!”听说禅宗,隗文睿打起精神,继续听从了尽讲述。
“禅宗产生于六祖慧能师祖。当年六祖以一扫地弟子身份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击败神秀大师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指拭,莫使惹尘埃。’成为禅宗的一段佳话。”
隗文睿点头道:“六祖揭用‘无相’破‘有相’,以‘顿悟’破‘渐悟’。宣扬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其‘空无观’确实比神秀更彻底。”了尽诧异地看了隗文睿一眼,想不到他居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隗文睿不要意思地笑了笑,“小子的一点愚见,到叫大师见笑了!”
了尽摇头道:“不,你能在刹那间明白这个道理,比起我们这些修行了一辈子的人来说,佛缘身后多了。”隗文睿大吃一惊,心道这老和尚可千万不要就此收我为佛门弟子啊!
似乎看到隗文睿的担心,了尽笑着道:“小友既然立理解了禅宗讲求的就是‘顿悟成佛’,跟你是不是佛门中人就没有太大关系了。既然如此,施主有无何必着相于自己的身份如何呐?”
隗文睿出了一口气,朝了尽道:“大师见笑了。我只是觉得还没有历尽这个世界的人世红尘,不舍的就此遁入空门而已!”了尽摇头,似乎对隗文睿的糊涂颇为不满。
“施主又着相了。禅宗讲究的‘佛在心中’,只要施主心中有佛,与你是不是遁入空门又有何关系呐?六祖的三传弟子怀海大师曾说过‘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三千红尘世,又有何人能超脱起外呐?只要我们心中有佛,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参佛、修行,又怎么会因为施主所处的位置不同而改变呐?”
隗文睿点头道:“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心中有佛,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可以随时顿悟!”了尽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隗文睿再次伸手,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看了旁边的了尽一眼,心道不愧是佛门中人,坐了这么久,就然还是一动不动,坐资没有丝毫改变。
“大师,既然如此,为何那班布尔还要来中原呐?”
了尽叹了一口气道:“这就和老衲先前与小友说的不动明王的教义有关了!他们讲究的是内修,参禅、坐禅、修禅,而禅宗讲求的是顿悟成佛,以入世修行为主,这中间就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以不动明王天下为我独尊的气势和摩天的嚣张,是不允许中原有这么一个和他们的宗旨背道而驰的禅宗出现的。而我们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的无礼反对就此退出了。因此,禅宗与密宗之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出传人,在一个地点进行较量,以先是本宗的修行高于对方。今年,密宗的传人就是那班布尔,而禅宗的传人,就是不才贫僧了!”
隗文睿吃了一惊,失声道:“怪不得小子看不透大师的深浅,原来大师是禅宗这一代选出参与比试的传人。”了尽淡淡一笑,似乎已经习惯了隗文睿的夸张。
“大师,那不动明王传承下来的是什么功夫?厉害吗?”
了尽摇头道:“老衲只知道摩天法王自创了一门叫做摩天轮的功夫,以一只金刚圈对敌,据说百步之内,无人可敌。至于具体怎么样,老衲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老衲了解,上次把那个白恋尘打伤的人,很可能就是班布尔!”
隗文睿失声道:“如此你也敢和他对敌?”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才改成了这样。
了尽傲然一笑,“如果摩天让班布尔拿出那种东西来献丑的话,今年的比试密宗将一败涂地!”隗文睿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如此自信。
隗文睿叹了一口气,“大师,为何告诉小子这些?”
了尽淡淡道:“因为老衲觉得施主和佛有缘!”
隗文睿苦笑一下,“大师,可不可以告诉小子真正的原因?小子才不相信大师对小子一见投缘之类的谎话!”
了尽失笑道:“‘小子’就是想的太多了。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很简单的,是我们把他复杂化了。想的越多,越不容易弄清事情的真相。所以,‘小子’还是不要穷根究底了吧!等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的。或许,有朝一日,‘小子’就突然间顿悟了!”
隗文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了尽抱拳道:“大师,既然您不愿意吐露事情,小子还有事要做,只好告辞了!”
了尽没有起身,只是对隗文睿一笑,“小友,咱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
隗文睿闻言愣了一下,朝了尽道:“小子也很期待和大师的再次相见!”说毕转身走了出去。
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再不走,今晚就没有时间进入“鲁壁藏书”了。
了尽朝隗文睿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看他会是那人的弟子吗?”他显然不是在自言自语,一个身影从里边走了出来。原来,这里边还藏着一个人。
隗文睿施展全身功力,运起以前领悟出来的轻功,快速向甘氏牧马场附近奔去。隗文睿放下心中所有的执念,心平气和尽展功力向前狂奔,思想再次进入上次那种无喜无悲的虚无境界。周围十丈距离左右的一切尽收眼底。
上次和东郭明打斗时,隗文睿虽然没有再作突破,但思想进入了一个全新境界。以前很多想不通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武学的道路上,出现一条昂张大道。隗文睿不及表现内心的喜悦,只希望以全速的疾驰,来宣泄内心的兴奋。顷刻之间,隗文睿穿越上次那个给他带来莫名压力的宝库辐射区,此刻对他再没有任何影响。
很远,隗文睿忽然觉察到人的气息。隗文睿立刻放缓速度,小心向前靠过去。越靠近宝库,那种气息就越强烈。虽然不能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隗文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就是人的气息,仿佛他们天生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一般。
靠的再近一点,隗文睿甚至可以感应出他们一共有三人,其中两男一女。距他们大约还有十丈远的距离时,隗文睿停了下来。在此距离之内,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又不豫被对方发现。
潜伏下来仔细观察他们的动静,隗文睿赫然发现三人中,那女的竟然是那来自西域的兰吾罗娜。而两个男人,隗文睿更不陌生,他们便是和隗文睿打过数次叫道的白恋尘和东郭明。一看是这两人,隗文睿立刻紧闭全身每一个毛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兰吾罗娜怎么和白恋尘两人混到了一齐。只见白恋尘三人绕着宝库转了一圈,走回原地停下。隗文睿注意道白恋尘和东郭明两人正全身凝气,看样子似乎准备用自己上次指示地伦飞等用过的手段跑到上边那个圆环上去。
隗文睿内心一阵激动,在这么远的距离内,他尽然可以清晰感应到白恋尘两人身上每一条经脉运动的变化。同时也为他们高深的修为所震惊,那白恋尘的修为和自己不相上下,切不去说。却说那东郭明,全身的筋脉流动慌如长江大河,洪水绝堤,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和他比起来,白恋尘和自己两人的经脉,慌如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而东郭明则是一成年老人,完全不可比拟。隗文睿暗呼自己两人上次从他手下逃脱,是多么的侥幸。以他现在的功夫,还要藏拙,隗文睿实在想不出他要对付的人,是怎样一个难缠的绝色。只见东郭明和白恋尘两人脚底使劲,突然间一个悬空,二人同时从地上升起。
半空中,二人对斥几招,相互借力居然升了上去,一下子站在圆环上边。隗文睿瞪大了眼睛,心道也只有他们这种身手的人,才能用这个方法站到上边的圆环上。忽然隗文睿一惊,感到身后正有人快速向自己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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