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而去,二人闹了个不欢而散。江川领着侍从紧随其后,递给我一个意味悠长的眼神。
兰若堂又恢复沉静,方才那人我还认得吗?这是他第一次收起他对我的好,浑然成了另一个陌生人,仿佛是朝堂上的天子,气势逼人。
我的心被抽空一般,碧茹过来扶住我,城阳则立即扑到我身边道:“是城阳不好,连累姨娘的。”她双眼微红,心中的难过不比我少,却还顾及到我。
只是公主,而非女儿。他对刘氏的恨,原来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浅,他那样在意孩子的不足月。
我抚着城阳的披发,道:“与你无关,是姨娘说错话了,才惹得你父皇不高兴。”我无法如实相告,城阳才是最可怜的人。
陛下既然不承认她是女儿,那么册封她又是什么意思,如果纯粹地弥补我的痛楚,我宁愿当初就放弃,继续将她搁置在丽景堂。而将阿芷过继到我身边,就是将她卷入漩涡,况且阿芷那样思慕她的母亲,我给不了她母亲才能给她的爱。
为了弥补阿芷,我带她去了丽景堂,寻她母亲刘氏,我顾不得陛下是否乐见此举。
阿芷与母亲相聚,我并不好干预,遂与闵修仪在丽景堂正殿饮茶,闵修仪殿内摆着许多书架,乍一看还以为是天禄阁。我随意挑出一本,打开一看,书页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文字,我不认得分毫,有些意兴阑珊。
闵修仪瞧了我手里的书,道:“那是西域的文字,苏容华也有兴趣吗?”
“妾看不懂。”我将书放回书架上,道,“听闻修仪精通几国的文字,妾很佩服。”
“哪有几国之多,都是滥竽充数,”闵修仪掩扇咯咯笑道,“只有高丽语,因着我母亲是高丽人,自小练习,能说会写。”
她这一说,我才觉出她娇俏美丽中透出的丝丝异样风情,其父为鸿胪少卿,主持外交事宜,娶一房高丽太太,不足为奇。
“且不提这个,你怎么将城阳公主带回来,”她沏茶,道,“她册为公主了,就不该随便回来。”
她意指陛下不会允许,我假意听不懂,道:“她吵着要见母亲,总要顺遂她的心愿。”
“顺遂了城阳的心愿,则会忤逆陛下的心,”她将蓝地西番莲纹样瓷碗递给我,道,“你让城阳奉茶的事,我听说了。”
茉莉香片散出袅袅清香,我以近乎自嘲的语气道:“这么快?”
闵修仪随意翻弄书本,道:“冷落许多年的皇长女一朝得势,还过继至宠姬名下,自然会招人注意。”
我握紧纨扇道:“这样说来,修仪是明白我的苦心了。”
“你急于巩固城阳地位,但你至少该摸清陛下所想,”修仪手指扣着桌面,道,“陛下将她册为公主,绝非在承认城阳身份,原谅她母亲,否则也不会让你收养。”
“陛下令妾收养,只是怜悯妾身小产。”我垂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答。
“这只是其一,”闵修仪将点心推到我身边,示意我尝一块,道,“其二,你膝下无子无女,却迅速攀上容华之位,越过育有一女的熹嫔,而你的出身仅仅是州府秀女,超乎异常的恩宠,世家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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