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有了奢求。
她想起了莫莫說的“穗穗,你别看施敢好象花得一塌糊涂,其实阿,他最纯了,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嫁给他,那就是我嫂子了,我们就真的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莫莫不止一次的說,如果施敢不是莫莫的施敢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可以放任一回,可以纵容自己一回呢?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奢望?
莫莫美国留学回来,她跟赵元任,自己跟施敢,是不是从此以后便可以天上人间花好月圆凤凰于飞鸾凤合呜百年好合一生幸福呢?
她想等莫莫回来以后就跟她說,她愿意做莫莫的嫂嫂,施敢舔伤的灵药,她愿意与她成为姑嫂,跟着他们在这个城市里面继续飞扬跋扈的四处闯荡,她会改掉自己懦弱的性子,会学着穿礼服高跟鞋、拿叉子吃西餐、进高级饭馆的时候不胆怯,会成为施敢喜欢的莫莫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性子,她会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他们都喜欢都欣赏的人。
她期待着那样日子的到来,满怀欣喜!
可——她忘了老师曾经教过一个成语。
叫做世事无常!
——现实的分界线——
一夜无眠,方穗迭睁着眼睛醒了一夜。
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东西,然后下楼给宋朵朵打电话。
“朵朵,今天晚上你有事情吗?”
“没事,就算有事,我也得推了阿,你找我,多稀罕阿,肯定有什么事情,八卦如我,嘻嘻,怎么可能错过呢。说吧,几点钟,在哪儿。”
宋朵朵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分外的明亮,这个当年被初恋情人甩掉的女子已经如她所愿嫁给了本地人,已经有了她最深恶痛绝也是最梦寐以求的本地户口,还有一个尚在肚子里便能够让她在高家作威作福的小祖宗。
她圆满的留了下来,而自己,却要走了。
“6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干嘛阿你,神秘兮兮的。”
“你到了就知道了。”
“好的。遵命!”
方穗迭微微的笑了起来,也好,至少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她照常上班,该干啥就干啥,直到下班的最后十分钟才找到领班,递上了辞职信。
领班很讶异,这个安分得不得了的人,乖巧、能干,平日里就怕丢了工作,怎么今天却没有任何预兆的递上了辞呈,而且不给任何的余地,不给交接的事件,平日里打着几分工舍不得花一分钱的守财奴居然拒绝了等明天将本月的工资以及押金发给她的提议。
“小方阿,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年头,跟你这样实诚的人不多了,你真的非要走,我也拦不住,可是就一天的时间,明天就把工资和押金给你,一天时间两千块多,你真的不要?”
方穗迭摇头:“李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真的不用了。该交接的我都已经放好,写在本子上了,我的这点工资就作为我突然离职给公司造成的补偿吧。李姐谢谢你以往的照顾。”
她没有任何的停留,不顾他人的挽留以及送别宴的建议,转身离去,直赴火车站,随意的买了半个小时后的车票。
随后给朵朵打电话,朵朵一听说她要离开,在电话里面就开骂,骂了一通后甩了一句话:“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她坐在候车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包小包的,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只身一人,有的垂泪互相道别,有的匆匆赶来却因为误点而垂头而去。
她做得这样的决绝,这样的迅速,这样不留余地,是因为她明白,要跟赵元任没有任何的瓜葛,如今只有一个字了,那就是躲,这世上终有一处,是自己能躲的,他找不到的。可如果赵元任知道她要离开,她就走不了了,要走就得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得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办好一切然后决然离去。这样她才能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够遵守对施敢的诺言,跟赵元任彻底的没有任何的瓜葛,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可她还是舍不得,还是想跟朵朵道个别。
朵朵对于她来说,就是昔日的莫莫,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家庭环境,可有一点相同,她们的性子,敢作敢当的性子,她们对自己的疼爱。
还有施敢,对了,施敢。
这一次踏上火车,从此天各一方,只怕就是永无再见之日!
她默念着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虽然已经6个多月没有联系,可是那几个数字就那样牢牢的刻在她的心头,在她的脑海中跳跃着。
这一别,便是永远。
是否要道个别,给自己做最后的纪念?
还未想好,人已经站在了电话亭前,手已经按下了那几个明明冰冷可是只要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温暖的数字。
电话在那头嘟了两声就被接起,在她还没有心里准备的时候接起。
“喂,您好!”
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說。
那头的声音却开始浮躁了起来:“穗穗?是你吗?穗穗,是你吗?”
“是我!”方穗迭轻声的回答。
他总是给她个错误的感觉,感觉她对他来说,很重要,而明明不是,明明自己再怎么重要都重要不过他心中的那个人——莫莫。
“你现在在哪儿?”
“我很好!”
其实真的是错觉,他从来就是喜欢莫莫的,从一开始自己就清楚,从莫莫跟自己摔伤他对莫莫以及自己的不同态度,她就更清楚。
是自己,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是自己,清醒的看着自己不可救药的一头栽下去。他没错,是自己错。
“我问你现在在哪儿?”施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怒,有些焦虑。
看,自己又错觉了,他是因为莫莫才这样的关心自己的。
方穗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然后慢慢說:“施敢。谢谢你还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方穗迭柔柔的轻声说:“现在我真的可以做到了。跟赵元任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什么意思。”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方穗迭轻声的說:“我要走了。”
“走?”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响起,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分贝:“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就是不在这个城市。”
阅读谁让我委地成灰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