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得比较晚。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照在身上似乎有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杨颜带着许年买了一些水果和点心，乐滋滋地回了家。杨妈妈早就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在家等着，三个人有说有笑地享受着家常美味。

午饭过后，杨颜和许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杨妈妈在厨房洗碗，相处得十分融洽。隔了一会，杨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对坐在客厅的许年说道：“小年，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你奶奶，回来一次也不容易。”

“嗯。”许年应着，立刻往家的方向奔去。杨颜在后面跟着。

建造精致的房子少了人来人往，显得有些冷清。许年的奶奶并不在家，两个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叫了一声“许年”。

“许年？真是你这孩子。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是许年隔壁的张大妈，她看到许年，脸上露出几分惊喜的神色。她看到站在许年旁边的杨颜，疑惑地问，“这位先生是？”

“啊，他是颜哥哥。”许年反应过来，开始介绍他们两个人，“这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张大妈。她对我很好。”听完他的话，妇人乐呵呵地笑起来。

“你好，我是杨颜。”杨颜礼貌地介绍自己。“我家就在前面。”

张大妈困惑地皱了皱眉，“杨……颜……难道你是杨老师的儿子？真看不出来，你都这么大了。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杨颜点了点头。而后回归正题，“您知道许年的奶奶去了哪里么？”

“许奶奶啊？生病了，被她女儿两夫妻送去医院了呢，就是街头的那家医院。”

“哦，谢谢哈。”杨颜继续说，“那，张大妈，我们先告辞了，去医院看看许年的奶奶。”

许奶奶是犯了心脏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老了年纪的老人，出院的时候医生再三叮嘱，最后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别让老人一个人在家呆着。

许年的姑姑一家是指望不上了。姑父常年在外打工，姑姑要照顾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儿。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个许年。

“你要留下来么？”杨颜问许年。

许年只是望着他，并不说话。

那天夜里，杨妈妈和杨颜也谈到了这件事。她开始还感叹，说许年命苦，现在只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以后的日子不用想也有多艰难。后来，杨妈妈反而说，这样也好。许年留下来，在家里照顾奶奶，她一边说一边望了一眼杨颜，对你来说倒不是坏事。少了许年，你也落得轻松。

“还好吧。”杨颜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再怎么说，也没有你一个人生活自由吧。而且，你也是刚刚工作，养许年也不容易。”

“那倒也是。”杨颜笑起来，“说真的，许年呆在我那里，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这下倒好，我不需要找借口赶他走了。”

只是，他的笑容虚弱，看上去很是勉强。杨颜转过头，随意地看了看四周，一个瘦弱的身影映入眼帘。——许年就站在不远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颜，如一滩死水般平静，杨颜回望着他，什么表情都看不到。可是，杨颜能够感觉得到，许年好不容易对他建立起来的信任和依赖，已经通通瓦解。要不了多久，他对许年，可能只剩下一个救命之恩。

他是许年的恩人。此外，再无其他。

一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杨颜就感到一阵心酸。他不想这样，可是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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