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站在我旁边，说：“是你主动跳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他脸上方才并肩而坐的柔和，早已被冷漠和无情取代，那一点点的柔和，仿佛是我的错觉。我哭的语无伦次，“你……我不……别逼我……”

“我给你三个选择，一，你自己跳下去，二，我踢你下去，三，被逐出师门。”

“师父……”我哀声叫道，为何对我如此残忍，我只想在夹缝中求得一席立身之地，难道连这点要求，你也觉得过分吗？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做好决定，我就默认你选了第二条路，一……二……”

就在他要喊出三时，我豁出去了，叫道：“我跳！”

“好。”

我挪到屋檐边上，不敢睁眼，但闭上眼睛，依然能看到空中狂舞的血花，这片花海，今夜，将成为我的祭坛。脑海中晃过一张张面孔，我一一与他们作别，在这一刻，我甚至还想到了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的人，那双总是注视着我的眼睛，此刻我发现，那双眼睛其实很温柔，可是……

突然间，背后上吃痛，我猛然惊醒过来，师父他竟然趁我不备，在我后背踹了一脚！我来不及愤怒，只顾得提一口气，下一刻，脚已着地，我这时才想起来大叫一声，抱紧双臂，得得瑟瑟。

师父不知何时已从屋顶跃下，立在我身旁。“人都下来了，还怕什么？”

养父母被杀之前，是否也遭受了这样的待遇，那个有着狠厉眼神的刽子手是否也这样对他们俩说——“我给你三个选择，……否则，死路一条！”

那夜，明晃晃的剑刃，是否晃疼了养父母的眼睛？养父母心里，也如我方才一样恐惧吗？

陶顺带着饶均急急跑来，他极快地扫视了一眼院里的情形，跟饶均一齐叫了声：“师父！”之后，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嗯。你们来的正好，把你们师妹送回房里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顺和饶均赶紧过来搀扶我，陶顺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师父教我练习轻功呢，我怕高，自己吓着了。”

陶顺抬眼看了看屋顶，难以置信地说：“你从屋顶跳下来的？”

“嗯。”哪里是跳，明明是踹。我站起来，挣脱他们的搀扶，自己试着走了几步，还好，腿脚还是自己的。

饶均咂舌，“小师妹，都说你胆子小，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嘛，我们才学几天轻功啊，你都敢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当真不要命了。”

陶顺似乎很生气，他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次千万别这么冒失了。”

他肯定以为，我为了早日为养父母报仇，赶走霸占家产的恶奴，赶黑练功。就算为了复仇，我也还没有那么不要命，出师未捷身先死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们三人走到我和香儿位于后院里的房间门口时，才发现香儿正直挺挺地立在房门口，脸上有些焦急，见我回来，一把把我拽进屋里，“我刚才似乎听到你喊了一声，师妹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露齿一笑，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说：“我在前院突然看到一只猫从身旁窜过，吓了一跳，所以叫了一声，现在没事了，师姐，你怎么还没睡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对她说实话，或许是因为她太聪明了，我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太透明。

“这么黑的天，你一个人跑出去，我不放心，所以睡不着。”

陶顺见我起色恢复了不少，说：“你早点休息吧，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了。饶均，我们回去吧。”

香儿送他们到门口，说：“师兄，师弟，你们慢走。”

饶均回头对我笑了笑，对香儿说：“师姐，我们走了，你回去吧。”

“好。”

陶顺已经率先走了，饶均赶紧跟上去，香儿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关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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