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时候是下午,第二瓶盐水挂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快傍晚时分。晓彤来到医院给我们送来了肯德鸡的鸡翅和炸鸡腿,还有她亲自煮的鸡汤。薇薇很高兴,一口气吃4个鸡腿两个鸡翅,又喝了两小碗汤才说吃饱了。剩下的部分我让晓彤也吃一些,见晓彤摇头拒绝,我便不客气地把剩下的全部吞进饥饿的胃里。可能由于晓彤在的缘故,吃过东西,薇薇终究没让我继续抱着她,乖乖平躺在输液床上,和晓彤聊了一会天,终于忍不住困,闭上眼睛睡了。
“哥,你要是累的话就去外面走走,我留在这里看一会。”
我点点头,揉揉发麻的胳膊,走出输液室来到院子里。院子里的空气,尽管依然难闻,总要比输液室强得多了。活动活动身体,长长出了口气,找个地方坐下,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发呆。
是不是该问问薇薇,她究竟都跟箐说了些什么呢?
那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箐去送了我,由于有小梅她们几个也在,我一直没有单独和箐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办法问她,是不是因为薇薇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开我。不过我也知道,即便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的。我了解箐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说,即便我再怎么追问,她也不会说的。看来只有从薇薇这里,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可假如真的如我所料想的那样,我又该怎么样做,才能不让薇薇受到伤害?不,这我绝对做不到,如若因为我而让薇薇受到伤害,那么我将比箐离开我的时候更加的内疚,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算了吧,有些东西,弄明白以后说不定会更痛苦,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重新站起来,来回踱了会步,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又上下抹了两把脸,狠狠地摇摇头,努力把那些困扰着我思想的念头一一驱散。长吸一口气,感觉得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才调整调整面部的表情,回到输液室。薇薇还在熟睡,晓彤坐在床沿上,在我进门的时候猛往下栽了下头,要不是我及时冲过去扶住她,她说不定都会把自己磕在地上。看来这丫头这些天也实在累得够呛,刚才让她休息,她肯定因为熬鸡汤没有听我的话,所以才会那么困。我在她身边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意思让她靠上来小睡一会。她懂我的意思,脸红了红,不过还是偎依过来,靠在我身上,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鼻息。为了防止她掉下去,我不得不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薇薇扎针的手,以防止她睡着的时候手乱动跑了针。三瓶药水挂完,看看时间已经11点多了,叫醒晓彤和薇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路上,我给玉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薇薇病了,明天不一定能去公司,让她先准备这次培训需要的东西,不用等我。
上是这样吗?
四十六
接下来的两天,无疑是忙碌的。白天固然要陪薇薇去医院打针,晚上还得整理这几天公司里交待的任务资料,还要兑现承诺,给小梅她们录我弹的吉他,以致于忙得有点晕头转向的感觉。四天以后,才总算把这些搞齐,薇薇的病也总算好了。为了犒劳自己,我带她们两个出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跑到超市,疯狂采购了一大堆零食之类,打成一个大包,给箐和小梅她们寄去,并汇去5000元的现金。本来,我还想给箐写一封长信,考虑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就在汇款单的附言栏简短地写了一句话。
“我不是想弥补什么,只想为你们做一些事情,请你务必收下。”
把这些东西统统做完,我长出了一口气,恰恰公司规定的出发时间也到了,交待好公司的事情,带上薇薇给我收拾好的背包,和玉姐一起,踏上去b城培训的路程。
玉姐是我公司的同事,比我大两、三岁,今年大概有三十出头。城市里的女人,保养较好,从相貌上看,怎么看她都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完全不象已经三十岁而且还离过一次婚的的女人。她祖籍江南,身上具有江南美女的温婉和俊秀,身材却不象南方女孩那样普遍的娇小玲珑,相反却高挑、火辣,称其为性感,一点都不为过。她比我早一年进入公司,一直和我面对面办公,这么多年来,全赖她一直的关心和帮助,我才在公司站稳了脚跟。记得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她就笑着让我喊她为“姐”,并拿出身份证来证明她确实年龄比我大。那时的我对公司的一切都摸不着头绪,能有一个“姐”来帮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在任何场合,把个“玉姐”喊得麻溜溜地顺口,以致于全公司的男士,都对我能如此轻易地亲近一个美女而嫉妒地几乎发狂。后来我升职为部门经理,也是在她全力支持下,才把公司交付的任务完成的有声有色。至于她为什么会有一段持续时间为三个月失败的婚姻,我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她也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也就不得而知。不过公司里那些八卦的男男女女,倒是疯传过一些她离婚的原因,和她的一些花边新闻,但总归是谣言,作不得数。
“听薇薇说你找到她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玉姐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试探着问我。我接过来,愣了一下,咬一口苹果,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和薇薇关系很好,经常送些香水啦、发卡之类的小礼物给薇薇,薇薇告诉她一些情况,不足为奇。更何况箐刚离开那会,生活颓废的我每天无聊地泡酒吧,或者在小酒馆喝个烂醉。那时候陪我到深夜的人里面,除了翔以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算是最多的了。所以,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把这次见到箐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箐说的话和自己对薇薇的猜测,以及这段时间的困惑,也全部告诉了她。听到最后,她皱起了眉头,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
“你不应该这么怀疑薇薇,她是那么可爱,连我这个女人都有点喜欢她,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何况她那时候是那么小,才16岁,一个16岁的女孩怎么有能力让箐离开你?我觉得肯定还是你和箐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你不是说过她父母死后,一直是别人资助她生活、供她上学的吗?她会不会是一种报恩的心理,想回馈社会做点什么事情出来,才选择走这条路的。她不是曾经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小山村做过什么青年志愿者吗?那种落后的地方,能在那里呆上一年的时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除了报恩的心理,我想不出她还有别的理由放弃你的理由。这种解释,我想这才是最合理的。”
“可这也不能以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代价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问你个问题,你能放弃现在的一切,跟她去做什么支教之类的工作吗?即便是没有薇薇。”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摇摇头。我并不是个爱情至上主意者,虽然我很爱箐,但是要真让我放弃城市的优越生活条件,去追逐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我还是免不了要拒绝。我可以为箐放弃很多事情,可多年来城市生活给我打下的烙印,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生活习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放弃掉的。
“这就是了。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人的时候,放弃和你的感情,也许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不过我很佩服她,一个女孩子,能放弃最重要的爱情去追求一个帮助别人的理想,真的很不容易。以前,我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可我终归是做不到。”
真的是这样吗?
假如真的如玉姐所说,可以想象,当我再次出现在箐眼前,她内心遭受到了多么强烈地冲击和痛苦。那种滋味,恐怕所有人都不能想象得到,毕竟,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换来一份平静,才从离开我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却由于我的再次出现,让她五年来试图从感情中挣脱出来的种种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或许,我真的不该再去那里找到她,更不该以那样的方式让她重新接纳我,也不该放弃掉对她的感情,独自赌气自己跑回来。这些,于她来说,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她以后该怎么办?
我感到恐惧,不敢继续遵循着这条线,思索下去。
我做错了吗?
四十七
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接到了薇薇转过来的小梅的来信。信中她对我能兑现承诺大大褒奖了一番,对我寄去的5000元钱,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后,才告诉我她们准备用这笔钱,归拢到好心人的捐款里面,资助她们学校那些家庭生活困难的孩子,并说这都是箐的主意,与她无关。然后就是一大堆让我觉得肉麻的夸奖,在信的末尾,她提到箐,语气相当地不客气。
“箐在你离开以后,一直情绪低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觉得终归是你的错,所以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海扁你一顿。”
放下信,想象着箐在我离开后的情形,心情不是很好。想提笔给她回一封信,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和说些什么,写个开头,头脑就乱成一团麻,手中的笔就不得不停滞下来,坐在屋里对着一地的废纸发呆。保持这个样子一直到了晚上,才被玉姐强拉着,去散散步活动活动身体,欣赏b城的夜景。
培训的生活,并不是很紧张,无非就是听听课、做一些锻炼个人能力的训练而已,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玩的游戏,管理也不是很严。特别到了晚间,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动。自从来到这里,几乎每天晚上我都由玉姐拉着,在b城的大街小巷和夜市里闲逛。b城是个大都市,由于已经是夏季,天气较热的缘故,白天窝在家里和各个工作场所的人们,纷纷跑到大街上纳凉和散步。加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点也不比白天少,行人照样行色匆匆,夜间的繁华一点也不比白天差。大排档之类的夜市,生意也就出奇的好,更显得热闹非凡。我并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可终归是无聊,总不能每天都在培训方提供的酒店里面窝着吧?不出来走走,又能干什么呢?偶尔看见散步的老人,貌似悠闲的脚步,走在这被暴晒一天的马路上的滋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可玉姐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闷着头继续跟着她去吃一家家的路边大排档、去一家家冷饮店吃各式各样的冰淇淋。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十三岁岁还是三十岁,一旦喜欢上做一件事情,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食欲和胃口,都是出奇的好。不弄得自己筋疲力尽,想让她们停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扰一下!”
声音很小,有点怯怯地,而且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一种我听不懂的少数民族口音。说话的是个16、7岁的女孩,个子不高,身材也不怎么样一身白族服饰,连头饰都带的非常齐全。大热的天气,竟然如她这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也不怕热出什么病来。衣服看起来是新的,可是却沾满了泥巴之类的污渍,有几处地方,还破了口。我转头四处看看,又看看面前的女孩确实是在盯着我,才相信她的确是在和我说话。
“什么事情,你说。”
“你能帮帮我吗?我的钱和东西全被别人偷了,回不了家了,你能借给我点钱吗?”
可能是我口气比较和善的缘故,小姑娘的嘴扁了扁,想哭,没有哭出声但眼泪顺着肮脏的脸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愣了一下,以前,也曾经碰到过许多乞讨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三那年暑假,和箐用我打工挣的钱出来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城市碰到过一个穿着一身学生服的女孩。胸口挂个写满了诸如“父亲早亡,母亲多病,无钱上学,请好心人帮助”之类的牌子,低头站在路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咱们,给她点钱吧?看她挺可怜的。”箐看了一会那个牌子上的内容,任我怎么拉扯,她死活就是不肯动身。
“走吧,说不定是个骗子,比咱们都有钱。你没听报道上说吗?现在的乞丐,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专门骗你这样心地善良,一看到别人受苦就眼泪哗哗地的人。等你给了她钱,转回头她保不准在背后嘲笑你傻。”
我不愿意给,并不是因为我小气,而是因为这些钱,不知道费了我和翔多少个日日夜夜,才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为了省钱,大冷的季节我和翔在那个租来的民房里,连个小煤火炉都舍不得用,平常给箐买件礼物什么的,她还一个劲埋怨我,不该买这么奢侈贵重的礼物。就这么给一个不相关的人,而且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骗子,心中那份别扭,就甭提了。
“可是,她毕竟很可怜,对吗?如果她是真的需要帮助呢?如果她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没人帮助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没办法,只好忿忿地掏出二百元递过去,然后拉着箐象做错了什么事情飞快地逃离现场。不巧的很,一年后我和箐在另一个城市,竟然又碰到了这个女孩,仍然是那身学生服,仍然是挂着那个大牌子可怜兮兮地在路边站着,所以我当时就可以肯定,那个女孩是个职业乞讨的骗子。
“我说得没错吧!”我一脸的得意,对着箐用一种鄙夷的口气指着那个女孩,“这种人就是利用别人的善良不劳而获,你越是可怜他们,他们越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让更多真正需要帮助的的却得不到帮助,他们其实比真正的骗子更加可恶。
看的出箐当时也很迷茫,她没有反驳我的话,盯着那个女孩看了一会,许是想到了什么,眼眶不自觉地竟然红了。
“我真的是钱被偷了,我以为钱包掉地上了,所以放下行李回去找钱包,没想到行礼又丢了,不骗你。”
回想起以往情形,我的脸色,阴晴不定,让面前的这个女孩感到了压力,由于害怕她的要求被我拒绝,女孩神情紧张起来,话语间也明显带有一种哭腔。她边说边向我展示自己的上衣被划开的口子,拼命向我解释她的钱就是在割开的口子那里被小偷给偷走的。
“你还没吃饭吧?来坐下来,先凑合着吃点,等会我给你钱买车票,让你回家。没事,我相信你就是。”
女孩犹豫着,不过还是在我和玉姐身边坐下来,顾不上少女的矜持,抓起桌上的麻辣烫之类的东西,拼命往嘴里塞。
上怎么吐血了
四十八
看来女孩是真的饿了,我一边安慰着她慢点吃,一边喊来大排档的老板让他给女孩来点包子、花卷、米饭之类,真正抗饿的东西过来,一直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从钱包里面掏出500元递给她。
“这些,够你回家了吗?”
“够,够了!”
女孩鸡啄米似的点头,迟疑着接过我递给她的钱,思索一会,又从中拿出三百元还给我。见我摇头不接,她有些焦急,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不过从她把钱塞还给我的动作上看,女孩真的不是骗子。我对她笑笑,再次坚定地摇摇头,意思让她拿着。
“拿着吧,路上你还得买点吃的什么的,还不一定够用,就这样吧。”
“那,你能给我留个地址吗?我回到家以后,马上还给你。”
“你家是那儿的,看你的服饰,好像是白族,是吧?”
为了避免和她在别人的怪异的眼光下继续推让,我掏出笔,写下一行地址和姓名给她,边写边好奇地问她一些问题。她接过我写给她的假地址和姓名,默念了几遍,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对折一下,和钱一起,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抬起头用一种非常感激和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才弄清楚她名字叫叫阿雅,白族,家在云南大理的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偏僻小镇。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爱做梦的年龄,在电视上看到诸如“梦想中国”、“超级女生”之类的海选广告,仗着有那么点唱歌的天赋,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独自来到这个城市追逐自己的梦想。可事实却给她兜头泼了盆凉水,她刚出车站,就被人盯上,脚踏上这个城市还没有一个小时,她就被人洗劫得连个钢蹦都没剩下。更倒霉的是晚上,饿了一天茫然发呆的她,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的时候,行李也给人来个顺手牵羊,牵了过去。她没有打工的经验,除了会唱两句山歌,别的什么都没做过,只好就这么一直撑着,白天坐在马路边上发愁,晚上到个僻静的角落猫上一夜。小姑娘家的,脸皮薄,又害怕被人骗,不敢跟人求助,如果不是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实在抗不住了,才不得已找上了我,还真想象不到她还能在这个城市撑多久,结局和下场又将如何。想想也是好笑,陷入这种窘迫的境地,她的梦想,现在也只能剩下能吃顿饱饭和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吧。
“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最好今天就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我安慰了她几句,见她点头,便喊过老板结了帐和玉姐一块站起来,对她说:“走吧,我们送你到车站,帮你买车票上车回家,省得你再被人打劫。“
到了车站,查查车次才发现最快的一趟去昆明的列车还是第二天晚上的,而且还没有卧铺票,我和玉姐商量了一下,觉得把一个小姑娘扔到火车站,毕竟还是不放心。再者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和酒店,价格又高情况又太复杂,就征求阿雅的意见,获得她的同意以后,把她带回我们居住的地方。在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玉姐让出租车停在门口,跑进去买了些女孩子的衣服,硬塞到她怀里。
“这是姐姐送给你的,以后可再不敢一个人出来乱跑,碰到了坏人可怎么得了?你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以后可不要这样乱跑了,知道吗?”
当晚,阿雅和玉姐睡在了一个房间,直到三天以后,我们才买到去昆明的卧铺车票。把阿雅送上火车,玉姐在挥手告别的时候,眼圈竟然有点红,许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别人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因为你善良!在阿雅向你求助的时候,本来我以为你只是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算了。没想到你还她和你一起吃饭,为了照顾她的心理给她写了个假地址,还细心地考虑到她自己去买车票可能不安全,陪她一起去买车票。在得知买不到票的时候,还把她带回来。你知不知道,在你征询阿雅是不是跟咱们回去的时候,你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真诚,都把我感动了。你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你的善良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所以你身边的女孩子都会信任你,进而喜欢你。包括薇薇,包括晓彤,还有箐,都是如此。”
我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这种让我脸红的夸奖,听到她说出箐的名字,心猛地抽了动一下,没来由地开始疼痛起来。以往,想起箐也曾有过这种疼痛,可这次却明显地不同,那种疼痛感先是在胸口盘旋一会,然后迅速向全身扩散,让我几乎不能站立。为了防止自己摔倒,我赶紧后退了两步,靠在站台的一根柱子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玉姐拿出纸巾,帮我擦去脸上的汗水,关切地问我。我没法回答她的话,只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着摇头的动作,疼痛感越发地强烈,感觉一股热气从胸腔里升起,冲到口腔的时候我再也忍耐不住,嘴一张,又腥又臭的液体强烈地从口腔内喷了出来。
“你吐血了!”
玉姐喊了一声,赶忙上来扶住我。听到她的喊声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大片血迹,真的不敢相信是自己吐出来的。我呸了两口唾液,没错,是红色的,才相信自己真的吐了血。奇怪的是,随着这口血的喷出,那种疼痛感消失地无影无踪,身体好像充满了无穷的精力。
“没事,别告诉薇薇。”我对玉姐笑笑,甩开她的搀扶。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快去医院吧,我不告诉她就是。”
上薇薇的来电
四十九
现在的医院,我真的不好说什么。给我看病的是个40岁左右的医生,他在听到玉姐述说的我吐血的情况后,马上我是胃溃疡或者是胃出血。做了一番检查和了解到我经常会胸口痛,他又怀疑我有心绞痛之类的疾病,然后让我把心电图、胃镜、b超、ct扫描、核磁共振等等医院里有的仪器,统统过了一遍,最后还是确诊我患的是胃出血,然后给我开了张住院单。我不觉得自己有病,拒绝了他的意见,推辞说工作紧张,让他给我开了些养胃的药,就从医院里出来。玉姐不放心,又拉我到一家中医院,找一个老中医给我看病。老中医给我把了半天的脉搏,说了一大通什么听不懂的理论,说我是气滞郁结,伤了脾胃之类,又给我开了一堆的中药。
“年轻人,想开点!”他说。
我诺诺地应着,出了医院就想把那些药全部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但被玉姐阻止了,并拿告诉薇薇我的情况来要胁我,我只好同意去商场买来了砂锅和一个煎药的电磁炉,每天苦着脸喝那些苦不堪言的汤药。
两三天的时间,薇薇打了来的电话,说她们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她和晓彤还有几个同学,想利用大三的这个最后一个暑假,做一些社会实践,为将来找工作打下点基础,还想好好玩一玩,不准备回家了。我叮嘱了她几句,懒懒地放下电话,没想到还没十分钟,她就又打了过来,语气跟刚才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出去玩?”她说。
“没有啊!怎么会不想让你去玩。”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听的出来,你的嗓音,有点沙哑,你别想骗我。”
“这两天喊口号,把嗓子喊哑了,没事。”
“真的没事?没有不高兴?”
“真的没事!也没有不高兴。”
“那好,我挂了。”
我合上手机,长吁了一口气。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放弃掉许多事情,说不定还会告诉我的父母,让老人为我担心更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想起父母,我的心酸了一下,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自从箐离开那天,我说了很多过份的话,冲出家门一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想我,这我知道,因为自从薇薇来了到这个城市,每个星期,他们都要给薇薇打电话,详细询问我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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