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玉等这身体好些后,便扶着云姨的手走出院门来到后花园。这花园是云姨唯一肯让她去的地方。
绯玉身体才愈还是有些虚,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而周围的人却是退后一步,没一个有扶她一把的意思。而边上的若玉只要轻轻的咳一声,那些人立马问寒问暖。
只好看看那群下人的样子就可以了解她在这个家里是何处地位了,连个大夫都是三催四请,开出的药方居然还常常拿不到药,足以证明自己的地位是多么低下。
下人们别的不会,看人吃菜倒是学的挺溜,看到她不行礼居然还直直的朝自己撞了过来,如果不是自己闪的快,那就摔在地上了。
绯玉再吃几次药后,自己帮自己号了下脉,这病已经好了大半,能在这种三天两头断的情况下治成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可上天却偏偏喜欢戏弄人,这身体里居然潜伏着一股寒气,自己虽说跟在家人身边学过一些医术,可只是做做打手,哪会治这个?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气存在体内却没有丝毫办法,她让大夫号了几次脉,居然都说是体虚,最后居然怎么请都不再上门。
本来她猜测那股寒气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料发现寒气在慢慢增长,虽说非常缓慢,她担心的茶饭不思,急着察找原因,毕竟这具身体现在是她在用啊。几周之后,她瘦了一大圈,那寒气也小了一点,让她开始怀疑茶饭的问题。
这茶饭都是从厨房中端过来的,按道理自己院中该设个小厨房,因为自己不受宠爱,所以只能从大厨房中端过来,她学的只是点皮毛,如何能够分辨出饭中到底有没有毒?
吃,可能会被毒死;不吃,一定会被饿死。
不想被毒死又不甘心饿死的她,开始减肥生涯,每日只吃一顿,吃的她面黄肌瘦,连边上伺候的梨香都比她想小姐。
想要出这王府大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每回走到后花园的院门口都会被老婆子拦了回来,她们手持粗重的尺子守在院门口,紧紧的盯着那门,不让女眷从里面出来,可二夫人与若玉却是能够常常出门上香或是参加诗会,何着那女眷就指她一个!
这院门夕阳时分便从外面落了锁,早晨才会打开,看的死紧,让绯玉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她也曾把希望放在若玉身上,指望她出门时能够带上自己,却次次落空,直到今天,若玉去上香,问她去不去。
听到这话,云姨立马就否决了,绯玉当然不肯让这机会白白溜走,便让梨香去应了这次约,往常让梨香做点事她总是慢慢吞吞,这回去是话音未落人已经出门了。
梨香跟在绯玉身边,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谈那个,话里话外都是让绯玉出门时带上她,可绯玉这回是看有没有机会可以逃跑的,怎么可能把她带上。
这门里门外果真是两个世界,走出门时,绯玉脸上流露出真正的笑容,终于出来了。
很快这笑容就消失不见,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家丁,前面还有丫头婆子伴着,她不过是去上山上个香,有必要跟的这么紧吗,这让她怎么趁机溜走啊。
马车开了一会后,绯玉伸手撩起帘子,准备看看环境,若玉却按下了她的手,说道:“咱们姑娘家家的,本就不该出门抛头露面的,这帘子还是放下的好!”
绯玉转头看她,她已经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卷了。
见她那样就晓得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绯玉只好静下心来用心听着声音,能晓得一点也是一点啊。
这趟上香之旅只是让绯玉真真实实的明白,自己是不是回到古代而是落入不知名的朝代,或者是附身的人与自己不是一个时空的。
回来时绯玉就在院门口看到云姨,她就坐在门边的小椅子上,只见她飞针走线,一朵鲜红似血的蔷薇已经绣好了,针眼根本就看不出来,好像天生长上这块布上似的,再想想自己绣的那团乱线,唔,这东西果然是要讲究天分的。
云姨轻轻松松的打了个结,把线头伸到嘴边,银牙一咬,这朵血蔷薇已经绣好了,见绯玉依在门边打量她,忙把针线收拾好,放在一边的案桌上。
她三步并做两步走的来到绯玉面前,把她拉了进去,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姐还是呆在家里吧,女孩家家的出门有损清誉,如果无聊,就坐下来绣朵荷花,要不我陪小姐去花园扑个彩蝶?”
绯玉见她站的婷婷曼曼,再瞧下自己,虽然也是抬头挺胸,可就是没有她那份韵味,仔细看她,无论是站、坐,或者说是行走,自有一股风韵,虽然面容平凡无奇,还是会让有产生一种美人的感觉,不知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柳娘的奶娘的。
柳娘,听到这个名字时,绯玉咤异了一下,那画中女子也叫柳娘,也是位闰中小姐,可再一想,那画中女子可是被宠着长大的,与自己这位没人待见的小姐不同,这也就是所谓的同名不同命吧。
想到这,她就想到那画上的柳娘,她就算是在死亡面前都是一身的傲骨如冲天的凤凰一般,还有那双顾盼之间神彩飞扬的凤眼,与自己根本无一丝的相似。
她也曾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偷偷的到池边看过,只可惜,这脸上没有那画上那般的神彩,有的只是稚气,眉目间有着几分黯然,这幅相貌当得起小家碧玉,却没有她半分的大气,这等大气也绝不会出现于深闰之中的。
柳娘,柳娘……
嫁人,当这个消息从云姨口出吐出时,绯玉愣在当场,云姨一边轻轻的梳理着绯玉的头发,一边叹息:“才见小姐的时候还是个粉嘟嘟的婴儿,一晃眼都十三年了,也要嫁人生子了……”
云姨把头发梳理好后,就又开始拿起绣花绷子,坐在绯玉边上,见绯玉底着个头便笑道,“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姑娘大了都要嫁人的,再说那陈家的少爷也是知文达理一表人才!”
绯玉听到这话,忙撇下脸,谁管他是否是知文达理,自己可不愿就这般被锁入深院。幸好她还记得移开脸,不然被瞧见了怕是自己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她不愿活的潇洒,不是她不想走出这院子,只是现在她处处受制于人,时时被人看着,身边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让她怎么潇洒的起来。
夏蝉埋深土十七年才破土而出,而自己则是那被深埋进土的蝉蛹,等着那春雨春风,忍的这一时之屈才能有那破土重出之日。
绯玉手紧紧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她没想到,没想到梨香,那个双眼总是偷偷往自己身上瞧的,而每回自己回头却总是朝自己翻着白眼。
绯玉她晓得这里不是那个法制社会,却没有深入的了解过这个社会,她身处后院里,平日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仆从对着若玉邀宠献媚,她像是看戏一般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上演着种种好戏,她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只为了能逃出王府找到回家的路,难料得梨香会用生命给她上了一课。
那天,院子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占了整个院落,那正坐在院中央的是传说中倍受宠爱的二夫人,只见她那满头秀发上插满了珠翠,手上戴着一只玉手镯,不笑而威的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梨香。
梨香虽然是伺候她的丫头,可行为举指比起自己来说还要像是大家小姐,她那头秀发总是梳的整整齐齐,现在却是发丝散乱还沾满灰土。早上自己见她还是白嫩嫩的小脸现在已经是泪迹斑斑,她衣衫被扯的零乱不堪的压在地上,嘴里被一团脏兮兮的破布塞着。
二夫人一脸和善的朝绯玉笑了一下,说道:“大小姐,本来不该让你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只是这梨香却是你的侍女,她做出这种盗窃的事,怎么的也得让你知晓才是,我虽然不忍心也不敢让她这样的下人坏了你的闰誉。”
云姨扶着绯玉,站在一边听到她这么说,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声:”这府上谁不知二夫人这家当的公平,这梨香既然做出这等子见不得人的事,万没有饶过她的道理,只是小姐还年幼,看这个怕是不太合宜。”
二夫人听到云姨这话后,眼睛都笑眯了说道:“不是我这个做二娘的心坏,只是这大小姐马上就要嫁入陈家,将来也是得当家作主,这些东西早也得学晚也得学,这学迟不如学早!”说完她便摆摆手。
云姨见状一把就把绯玉拉到怀里,见身后的侍从没有让开的意思,便双手捂住绯玉的眼睛,而在同时,梨香已经被人扯下衣裳打了起来。
虽说是丫头,可在这院子里她也只是端茶送水外加打扫而已,也没多大的粗活重活让她做,那类粗活自有侍仆做好送到院门外,根本不需她动手,她那一身皮肉根本没有别人想象的那般厚实,也是江南水米养人,那衣裳一扒开来,水嫩嫩的皮肉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姨捂住绯玉的眼睛,却不料被绯玉一把扯了下来,绯玉眼睁睁的看着粗大的板子水淋淋的往梨香身上招呼,一下就把那肉打的紫色,几下子梨儿嘴里的布条就渗出鲜血,顺着她的粉白的脖颈滴到地下。
这样子让她怎么看的下去,她张口准备求请,却被云姨死死的捂住嘴,一点声音都露不出来,看着地上的梨香,几板子下来她身上已经青紫,看样子内腑已经受了损伤,这要是再打下去,再打下去不死就,她还这么小!
那下手的人却是一板接着一板,那架式是不准备留活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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