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锦囊妙计的时候到了。他懒洋洋地抛出了一个能勾起交谈的话引子,不过,他那
麻搭着的眼皮下的双眼却十分敏锐。
“拉尔夫,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从梵蒂冈方面获悉了一些新闻,”他说着,轻
轻地放下了那只猫。“我的谢芭,你太自私了,把我的腿都弄麻了。”
“噢?”拉尔夫坐到了椅子上,他强睁着眼睛。
“是啊,你该上床睡觉了。不过,在你没有听到我的新闻之前还不能睡。不久
以前,我给教皇寄了一封私人的信件。今天,我的朋友蒙泰边主教给我带来了回信
——我搞不清他是不是文艺复兴时代音乐家的一位后裔'注',我见到他的时候,怎
么就没问一问呢?哦,谢芭,你高兴的时候,就非得用爪子刨来刨去吗?”
“我正在听呢,阁下,我还没睡着。”拉尔夫神父笑了笑,说道。“难怪您样
喜欢猫呢。您自己就象猫,为了自己开心而折磨着捕得的食物。”他“啪”地打了
一声响指。“喂,谢芭,离开他,到我这儿来!他太严酷了。”
那只猫马上就从那紫红色的衣摆上跳了下来。穿过的地毯,轻巧地跳上了教士
的膝头,摇着尾巴站在那里。它嗅出了马和泥浆的陌生气味,便发起愣来。拉尔夫
那双蓝眼睛还着笑意望着主教那棕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半闭着,但非常警觉。
“你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呢?”大主教问道。“一只猫是决不会到任何人那里
去的,可是谢芭却到你那里去了,就好象你给它喂了鱼子酱和缬草似的。忘思负义
的东西!”
“我在等着,阁下。”
“而你有用这个来惩罚我,把我的猫从我这儿引走了。好吧,你赢了,我输了。
你以前输过吗?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亲爱的拉尔夫,得向你祝贺啊。将来,你会
戴上主教冠,穿上长袍,被称为阁下的,德·布里克萨特主教。”
这话一下子使那双眼睛睁圆了!他喜形于色了。这回拉尔夫神父没有打算掩饰
或隐瞒自己的真实感情。他真正笑逐颜开了。
。
。
第10章
土地愈复的速度之快真叫人吃惊:没出一个星期,绿色的小草芽便钻出了粘乎乎的泥淖;不到两个月,被炙烤一干的树木便逐渐长出了叶子。
如果说这里的人们坚韧不拔,恢复力强的话,那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这样的话就别无出路;那些心脏虚弱或缺乏一股坚韧的忍耐力的人在大西北是呆不久的。
但要使这累累伤痕逐渐消失,尚需数年的时间。疮痍斑驳的树干必须长满树皮才能再呈现出白色、红色或灰色,而一部分树木则再也不能新生了,只留下灰暗和焦黑。
几年之后,朽解的残骨剩髓就象易逝的露水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逐渐被掩盖在尘土和来往的细碎的蹄印下面。
知道这段故事的流浪者将泥浆地上留下来的那道从德罗海达延伸到西边的、被临时尸体架拉出的轮廓鲜明的深槽指给不知道这段故事的流浪者看,
直到这段故事变成黑壤平原口头传说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这场大火中,德罗海达大概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受到了损失,并且损失了两万五千只锦羊,
对一个由于近几年年景好而在临近地区储存着十二万五千只绵羊的牧场来说,这个损失微不足道。抱怨命运的刻薄,或上帝的惩罚是毫无意义的,
那些受害者愿意把它当作一场自然灾害。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减少亏损,重新开始。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谁也无法断定它就是最后一次。
但是,德罗海达的花园却由于花的活力受到了严重的摧残而显得光秃秃的,一片褐色。仰仗着迈克尔·卡森的那些水箱,
在大旱之年这些花园尚能幸存下来,然而在一场大火中一切都无法幸存。甚至连紫藤都不开花了;当大火烧来的时候,那刚刚成形的一丛丛柔嫩的蓓蕾便枯萎了,
攻瑰花卷曲了,三色堇枯死了,紫罗兰变成了一堆深棕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背阴处的晚樱已经凋谢,不会再恢复活力了,幼小的植物被火窒息而死,香豌豆藤已经枯萎,
香气杳然。火灾期间从水箱里放出的水被随之而来的暴雨所提供的水取代,因此,德罗海达的每一个人都牺牲了他们那概念不清的业余时间,帮助老汤姆把花园恢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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