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梅格翰!”他将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放在了她那紧搂的着手上。“喂,这个用不着担心。你还带点儿小姑娘气,我进展得太快了。
咱们忘掉它吧。”
“好吧,忘掉吧。”她说道。
“他吻过你吗?”卢克好奇地问道。
“谁?”
她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吗?可是,她的声音里为什么会有恐惧呢?“你说过,你恋爱过一次,所以,我以为你是知道这种事情的内情的。
对不起,梅格翰,我本来应该明白,在一个你们这样处在这种地方的家庭,是完全闭目塞听,与世隔绝的。你的意思不过是说,
你曾经对某个从来没有注意到你的家伙抱着一种女学生式的迷恋。”
是的,是的,是的!就让他这么想吧!“你说得很准,卢克;那不过是一种女学生式的迷恋。”
在宅邸的外面,他又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长吻,没搞张嘴伸舌头那套把戏。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但显然她喜欢这样;
他向客房走去,对自己没有毁掉良机而感到满意。
梅吉慢腾腾地上了床,躺在那里,望着投射在天花板上的柔和的灯光。哦,有一件事已经证实了:卢克的亲吻根本就没有使她想起拉尔夫的吻。
而且,在他的手指从侧面伸进衣服的时候,在他吻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她最后有一两次感到了一种隐约令人惊惶的激动。
象对待拉尔夫那样同等对待卢克是没有用的,但她无法肯定她不会再进行这样对比。最好把拉尔夫忘掉吧,他不会成为她的丈夫的,而卢克却能。
卢克第二次吻梅吉的进候,她的举动就不一样了。他们到鲁德纳·胡尼施参加了一次快活的宴会。
那里是鲍勃为他们的短途旅行划下的界限的极点,这次晚会从头到尾都进行得十分愉快。卢克拿出了他的最佳风度,去的路上他讲了许多笑话,
使她忍不住地一个劲儿大笑,随后,在整个宴会上都对她温情脉脉,频献殷勤。而卡迈克尔小姐下了多大决心想把他从她身边拉走啊!
她走到了阿拉斯泰尔麦克奎恩和伊诺克·戴维斯不敢露面的那个地方,和卢克、梅吉纠缠不休,公然向卢克卖弄风情,迫他出于礼貌也得邀她跳一次舞。
卢克和卡迈克尔小姐跳的是一曲慢三步,跳得很拘谨,完全是舞场作派。曲子一结束,他什么也没讲,只是把两眼往天花板上一瞟,
使卡迈克尔小姐明白无误地觉得,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令人厌烦的人物,随后便立即回到了梅吉的身边。这一手梅吉很喜欢。
自从这位小姐在基里娱乐会上妨碍了她的愉快那天起,梅吉就讨厌她了。她永远忘不了拉尔夫神父抱起一个小女孩,跨过水坑,
把这位小姐甩在一边时的那种神态,今天晚上卢克也摆出了同样的脸色。啊,妙啊!卢克,你真棒。!
回家的路又漫长又寒冷。卢克从老安格斯·麦克奎恩那里骗来了一包三明治和一瓶香槟。当他们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时,
他把汽车停了下来。那时和现在一样,澳大利亚的汽车里格少有安暖气的,可是这辆罗尔斯车里却有。那天夜里,这个暖气大受欢迎,
因为地面上的霜花已经有两英寸厚了。
“哦,在夜里象这样不穿外套地坐着,不是很美吧?”梅吉微笑着接过了卢克递给她的那只斟满了香槟酒的银白色折叠杯,吃了一块火腿三明治。
“是呀,很美。今晚作显得真漂亮,梅格翰。”
她眼睛的颜色是什么样的呢?一般来说,他不喜欢那种灰色,太贫血了。但是,看着她那双灰色的眼睛,他敢发誓,
在那蓝蓝的底色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强烈的靛蓝,象晴天朗日的天空;有青苔般的深绿,还有一丝黄褐色。那对闪光的眼睛就象柔和、半透明的珠宝,
周围是一圈长长的上翘的睫毛;那睫毛在闪着微光,好象在金色中浸过一般。他伸出手去,用手指轻轻地掠过她一只眼睛上的睫毛,然后一本正经地低头看着他的指尖。
“哟,卢克?怎么啦?”
“我禁不住想看看在你的梳妆台上是不是放着一罐金粉。你知道吗?你是我见到过的唯一的一个睫毛上实实在在发着金色的姑娘。”
“哦!”她碰了碰自己的睫毛,看着手指,笑了起来。“这么说,是真有啦!可它一点儿也不掉下来。”香槟酒呛得她鼻子发痒;
胃里直往上冒气泡;她觉得快活极了。
“真正金色的睫毛,它的形状和教堂的顶一样,真正金色的绝美的头发……我总是希望它能象金属那样硬就好了,
然而它却又柔软,又纤细,就象婴儿的头发……你一定在皮肤上涂了金粉,它是那样闪闪发光……而那美得无与伦比的嘴,是为了接吻才造就的……”
她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那娇嫩的粉唇微微张开,就象他们头一次碰见时那样。他伸出手去,将她手中的空杯子拿了过来。
“我想,你还需要一点儿香槟吧。”他说着,将那杯子斟满。
“我得承认,这太美好了,停在这里,在路途上稍稍休息一下。感谢你想起向玫克奎思先生要了这些三明治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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