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地追求着一个专一的目标。百折不回。他想得到的是一种具体的东西,纵使是一个梦想也罢;经过不懈的努力和艰苦的牺牲,肯定会得到实实在在的报答。
为此,人们得尊敬他。她片刻也没想过,他会花钱让她过得豪华舒适,他是说话算数的。钱将留在银行里。
麻烦的是,他没有时间。也不愿意去理解一个女人。他似乎不知道女人是有区别的,需要他所不需要的东西,正如他所需要的东西她不需要一样。
哦,这可能很糟糕。他也许会比安妮·穆勒更冷酷地、更欠缺考虑地让她去干活儿的。在这个山顶上,她反倒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哦,可是这里和德罗海达太不一样了!
她们巡视完了这幢房子,一起站在起居室的外廊上,眺望着黑米尔霍克。刚才的那种思绪又突然涌上心头。
大片的甘蔗人们无法把它称之为围场,因为它的范围很小,一眼可以望尽,随风摇摆,一派茂盛,不停地闪着光,呈现出雨水冲刷后的翠绿。
蔗田从一个长长的斜坡上一直连绵逶迤到一条丛林莽莽的大河岸上,这条河比巴温河要宽得多。在河流的远处,又重新出现了蔗田,
而令人不快的绿色和紫色的蔗秆杂然相处,一方一方经过精耕的田地一直延伸到一座大山的脚下,接着又是一片丛林。
远方,在这座山峰的后面,耸立着另外一些山峰,在遥远的地方呈现出淡紫色、蓝色的天空比基里瑰丽、深远,飘过一团团浓云,整个色调显得生气盎然,非常热烈。
“那是巴特莱·弗里尔山,”安妮指着那座孤零零的山峰说道。“海拔6000英尺。他们说它蕴藏着丰富的锡矿,
可是,因为丛林密布,无法开采。”
随着令人气闷的、徐徐吹动的风飘来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恶臭,自从梅吉下火车以来,她的嗅觉就一直没闲着过。
这气味象是一股朽烂的味道,便又不完全象,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甜丝丝的味道,四处弥漫着,简直可以触摸得到,不管风吹得多猛,似乎也无法使这种气味减少。
“你闻到的是糖蜜味儿,”安妮注意到梅吉的鼻子在翕动着,便说道。她点燃了一支机制的阿戴兹香烟。
“这味道让人恶心。”
“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抽烟。不过,在某种长度上你会习惯它的,尽管大部分气味永远也不会消失。
日复一日,这里永远有糖蜜味儿。”
“河边那个有黑烟囱的建筑物是什么?”
“那是工场。那是把甘蔗加工成原糖。剩下的东西,就是残留有糖份的干剩余物,就叫作蔗渣。原糖和蔗渣被送到南方的悉尼,
作进一步提纯。从原糖里,他们提炼出糖浆、糖蜜、红糖、白糖、金色糖汁和流汁葡萄糖。蔗渣用来制造成象梅索奈特1那样的建筑纤维板。
什么都不会浪费的,一点儿都不会浪费。这就是为什么在这次经济萧条中,种甘蔗依然是一种很赚钱的买卖。”
1这是一种用作绝缘体的纤维板的商标名。——译注
阿恩·斯温森身高6英尺2英寸,和卢克一样高,而且同样清秀。他那裸露的身体由于终年暴露在阳光下面变成了深棕色,
满头都是粗密的金黄色卷发;那出色的瑞典人特征与卢克的特点如此相以,从中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出在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的血管里渗透着多少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血液。
卢克已经脱去了厚毛头布裤和白衬衫,穿上了短裤。他和阿恩登上了一辆陈旧的、呼哧直喘的t型通用卡车,
动身到那帮正在贡底1附近割甘蔗的人那里去了。他随身带着的那辆旧货店买来的自行车和他的箱子一起放在车厢上。他渴望开始干活儿。
1贡的维底的简称。——译注
那些人从一清早就开始割甘蔗,卢克跟在阿恩身边出现在工棚方向的时候,他们连头都没抬。
割甘蔗时穿戴的工作服是短裤、靴子、厚毛袜和帆布帽。卢克眯起眼睛,盯着那些正在苦干的人。这是一幅奇特的景象。
他们从头到脚都是漆黑的污垢,汗水在胸膛上、肿臂上和后背上开出了粉红色的细道。
“这是甘蔗上的烟垢和粪肥弄的,”阿恩解释道。“在收割之前,我们得烧一烧这些甘蔗。”
他弯腰拾起两件工具,给了卢克一件,他自己拿着一件。“这是甘蔗刀,”他说着,举起了他那把砍刀。
“他就用这个割甘蔗。要是你知道怎么用的话,使起来很容易。”他露齿一笑,做起了示范,使那把刀看上比它表面的样子要容易用得多。
卢克望着手中握着的那把毫无光泽的家伙,这东西和西印度的甘蔗砍刀截然不同。它是逐渐展宽成一个大三角形,
而不是逐渐收缩成一个尖;它有两个刃端,其中一端有一个令人厌恶的弯钩,就像公鸡的后爪。
“对北昆士兰的甘蔗来说,西印度的那种砍刀太小了,”阿恩停止了他的示范,说道。“你会发现,这是一种合用的家伙,
要让它保持锋利,祝你好运气。”
他走到了自己分管的那一段,留下卢克在那里踌躇不决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他耸了耸肩膀,开始干起活来。几分钟之内,
他便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让奴隶和那些头脑简单得不知道还有其他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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