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茉莉说:“他向我借钱,不知他寄给谁?”
营业员说:“怪不得他这次汇的钱特别多,原来是借你的。他给母亲和妹妹。你们知识青年都是向家里要钱,只有他向家里寄,我看过他的汇款留言条,每次都是说,下次汇款再让妹妹买花衣花裤。”
刘茉莉拿过汇款单一看,只见留言条上写着:“哥攒五块被偷这次先房租水电米油妈看病,下次再买花衣。无事不来信哥”
刘茉莉想起他临终念着花衣花裤,当时不解,现在才明白,她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她多么希望有个哥哥也这样关心自己呀!刘茉莉早年丧母,父娶后娘,生了弟弟。刘茉莉无人疼爱。
营业员说:“我要下班了,你哭什么?奇怪。”
刘茉莉说:“我也汇款。麻烦你了。”
她刚才体会到当田苇未婚妻的光荣,现在又被田苇关心妹妹所感动,她突然想:“我嫁给田苇也不错!”
她把刚领的钱大部分汇给田苇的妹妹,留言条上写道:“嫂嫂的这笔钱,专门让妹妹买花衣花裤花袜花鞋子。”拿了收据出来,只见田苇坐在远处树下。
她悄悄地走近,田苇仍在沉思。
刘茉莉说:“你在想什么?”
田苇说:“我的记忆正在恢复,我想起很多往事,多亏了你用砖头砸我的头。”
刘茉莉说:“你想起你的妹妹吗?”
田苇说:“是啊,我们家很穷,她从小穿我剩下的衣服,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同学们嘲笑她,她经常为此伤心。我下农场时,对她许愿说,哥哥一定赚钱让你穿花衣。好不容易攒了五块钱,又被人偷去了。唉,这几个月的房租水电,唉。
嗯?你怎么知道我想我妹妹?”
刘茉莉说:“我知道的多着呢。‘无事不来信’,真会省钱呀,邮电局都会饿死!”
田苇说:“你、你偷看了我的汇款单?你进邮局干什么?”
刘茉莉说:“我给你妹妹汇款,我在留言条上说:‘嫂嫂的这笔钱,专门让你买花衣花裤花袜花鞋子。’”拿出汇款收据给他看。
田苇与自己的比对了一下说:“你真的汇款了,你也有妹妹吗?”
刘茉莉说:“我只有个弟弟,是我后妈生的。我妈妈很早就死了,我爸爸又讨了个后妈。他们只关心弟弟,根本不管我。唉,你真幸福,还有个妈妈关心你。”
刘茉莉泪水流下来。田苇也陪着流泪,他说:“你家里也很穷吗?也向家里汇款?”
刘茉莉说:“你真笨!我是以你妻子名义寄给你妹妹的,不信,可以问营业员。陈青玉同时有许多未婚妻,我只是第八个。他不准备结婚,我嫁给你算了!”陈青玉不准备结婚,只要情妇。
田苇看着刘茉莉挂着泪痕的脸说:“我相信你!”
他搂抱着她亲嘴,两只舌头刚相触,臭味熏得刘茉莉呕吐起来。
刘茉莉说:“你的嘴太臭了,不如陈青玉的又香又甜!”
傍边走来一个知识青年说:“刘茉莉!你也太会见风使舵了,陈青玉刚刚被枪毙,你就另有新欢了!”
刘茉莉双眼怒瞪:“你说什么?陈青玉刚刚被枪毙?”
那人说:“是呀,难道你还不知道?全场都知道了!”
刘茉莉昏倒在地上。
她因为经常和陈青玉演戏,她把马老师说的陈青玉出事了的警告当成台词,并未真正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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