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个月,法院判下来,铁定给麦子,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搓搓手,耸耸肩,一摔门,灰头灰脑溜达去了。
妻子这边不好摆弄,母亲那边无法交待,潘佑安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儿子满周岁,麦子再也不能请假了,要上班,只得把小家伙交给婆婆带。后者爱孙心切,对麦子却拿腔作调。婆媳之间,纠葛从生。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家常便饭。
久而久之,大家闹得一团糟。
麦子在家不顺心,在单位却很舒畅。
由于她做事认真,待人接物诚恳得体,车间主任仍留她在办公室搞统计兼内勤工作。麦子感激之余,看车间主任的眼光,渐渐又多了一层难以言传的东西,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洋溢着无穷的魅力,便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有一天临下班,车间主任突然说:“朋友给了我两张舞票。
一家新开张的豪华夜总会。想去玩玩吗,麦子?“
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两人跳了舞,喝了酒,也谈了心。
车间主任问:“麦子,知道我为什么帮助你吗?”
麦子摇摇头。
“因为你当初拒绝了我。”
“就为这个?”
车间主任点点头:“请原谅我的坦率。你长得确实不大好看,我原以为随便追一追你,满可以到手。不料你把我蹬了,我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当你那天来找我,我就觉得弥补自尊心的机会到了,所以给了你一份一线女工们梦寐以求的工作。”
麦子有点难堪:“谢谢。但既然是这样,我明天就回到锅炉房去。”
说罢,起身离去。
不料,第二天,车间内外谣言四起,盛传麦子跟车间主任有染。连细节都说得有声有色有板有眼,不由你不信。
狂暴的潘佑安不由分说,把麦子打了个皮开肉绽。
麦子受此大辱,到处向人申诉。尽管她清清白白,可她越苦苦申诉,人家就越认为她不清不白。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哀求得到,唯有信任常常是越哀求,它就跑得越远。
有一次,我回到老家惠州,在街上散步,偶然碰到麦子。
她连忙紧握我的双手,神经质地摇了又摇,且没完没了地笑,说:“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小闲地看电视或织毛衣。
她多次半真半假地对我说:“只要你受得住考验,我会为你付出一切。”然而,每次相见都极不愉快。也许她有点过意不去,又为自己的任性辩护:“你不在眼前,我很想你;可一旦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感到没劲。这是为什么?”
我暗示她可能需要某种心理治疗,试图用自己掌握的心理学知识给予诱导。她觉察出来后,当即表示抗议,说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怀疑我压根儿就不爱她,只想利用她,并且义正同严地指出她是我的妻子,而非性伙伴。我简直哭笑不得。
1994年,女儿出世了。我替她取名鹿敏。江薇不同意,说姓鹿很难听,要改成她的姓,叫江敏。什么都能让她,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让步,因为这并非是女儿跟谁姓的问题,而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我的态度很坚决,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1995年,我拿到博士文凭后,南下深圳,一方面挣钱养家,一方面寻找发展的机遇。
1996年,通过艰苦的努力,我又替妻子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一份临时性的工作,终于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我想这是彼此加深感情的机会到了,谁知厮守在一起,非但没有拉近我们心灵的距离,反而使情感的裂痕越来越大。
一次在整理书籍时,我在箱子夹层偶然发现了一个蓝皮日记本,出于好奇,翻了一下。
上面记载着薇大学毕业后的一段情史:她曾跟南京的一个男人爱得昏天黑地,那人许诺带她出国,骗取了她的贞操,但他走后泥牛入海无消息,让她悔恨不已。出于无奈,她想起我曾经给她写过一封长达10页的求爱信,为了找一个情感上的依托,她通过我的同学,打听到我在北京读博士,跟我联系上了。她一度努力说服自己爱我,往爱情小小的口袋里一天天一点点装进自己的梦想,就像往银行活期存款一样,然而,当她回过头来清点的时候,才发现“利息”是那样少,不过是一些零碎的好感罢了。最后,在日记中,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比我可爱得多。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她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她为什么神经质地要对我来一番所谓“爱的考验”。
尽管我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我也受不了她的日记,就把那个蓝皮本儿摔在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欺骗我!
她先是一声不吭,冷不丁嚷道:“我是在欺骗自己。你知道吗!”
“你卑鄙。”我的声音很低,但很有张力。
“你更卑鄙。”她回敬道,“你为什么偷看我的日记,像一个贼?”
我本想给她一耳光,可又怕相互打起来不好收场,只好独自到外面喝酒消愁去了。
我们开始了冷战,一连几天不发一言,每当有事就写小纸条儿摆在桌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位曾追求过我的虹到深圳来找工作,联系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着落。为难之际,她不找我找谁呢?我把她推荐给了一个在三资企业做副总的朋友,经过考核,公司很满意,同意聘用她。于是,由我作东,请朋友吃顿饭,虹当然在场作陪。不料,江薇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指着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忍无可忍,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后一次。
往我的左脸,她狠狠地啐了一口。要不是保安及时来制止的话,我敢说我会把她揍成一个肥胖的女人。
说句笑话。我哪能那样没修养呢是不是?事实上,我还让她往右脸啐一口。她也毕竟不是一个疯子,扭头走了。
自此,我们的关系完全僵了,下班回家,胳膊碰胳膊的,也懒得看对方。我提出离婚,她又不肯。我知道,在她拿到深圳户口之前,她是不会同我谈这个问题的,还有,她之所以能进那家名气响亮的律师事务所,完全是靠我的面子,如果离了婚,她极有可能被人家解聘。我体谅一个女人的难处,就没有向法院起诉。
当然啦,我跟薇达成了分居协议,迄今已有半年。
你说什么,希望我总结性地谈谈对自己婚姻的看法?不错,我是一个伦理学博士,如果你让我就别的婚姻个案分析一下,发表点意见,我可能会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供别人参考。但是,眼下我正是“当局者迷”呀,我能说的不过是两个字:“疲惫。”
家庭内“离婚”
陆雅妮是我的好朋友,n市晚报的名记,责任感强,笔头犀利,常无情揭露剖析社会丑恶现象,在n市拥有一大批读者,知名度甚至远在其丈夫贾奎龙——n市常务副市长——之上。
尽管她事业有成,在外面风风光光,但一回到家里就闷闷个乐。最近,她跟贾副市长签订了一份家庭内“离婚”协议。
事出有因,还得从头说起。
3年前,“中大”新闻系才女陆雅妮来到报社,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采访刚荣升常务副市长的贾奎龙。初出茅庐的雅妮一点也不怯场,提出了许多相当尖锐的问题,让年富力强的副市长稍稍恼火的同时,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贾副巾长的自信、从容和敏锐,还有那略显心不在焉的领导风度,也让陆雅妮心仪。
雅妮后来告诉我:一个男人的神态太专注于某件事,绝对没有魅力;而一个成熟的、有点心不在焉的男人,无论他在街上走,还是在办公室里坐着,都是非常性感的。
不久,贾副市长到报社检查工作,特别表扬了雅妮,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两人单独交谈了一会,他还笑她有一张“铁嘴”,让她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也许贾副巾长是说者无心,可雅妮却是听者有意,后来在采访中遇到几次阻力,她就径直去找贾副市长。后者一怔,想这女记者也真是的,倒也执着,还是不错的。一个两个电话打过去。一般能立竿见影,让雅妮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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