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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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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把自己的“终身事业”寄托于他的女子当然很多,且大多才貌俱佳。裘振东明确地告诉她们:入室可以,登堂不行。少部分女子被吓退了,大部分女子又对他那与其财富不相称的吝啬大感失望,快快而去。如果说裘振东对前者还稍有好感的话,对后者就更是不屑了。

前妻偷情所得的那串值8000元的日本珍珠项琏,是裘振东追求金钱最初和最强大的动力。现在。他的财富已累积到连他自己都有点暗暗吃惊的程度:伙计,你不仅可以随随便便给一只“鸡”买8000元的礼物,假如你高兴。花他妈80万,也算不了什么。

这方面的心理平衡了,裘振东突然又觉得自己赚来的钱显得很不真实,充其量为国家税收作点贡献——因为没有人来挥霍它。裘振东是那种只善于赚钱却不善于花钱的人,这多少让他感到自己有点愚蠢,有点迂腐。敛财的激情没有了,赚钱这事儿就容易变得枯燥,一切不过是统计数字的游戏而已。

既然当初自己赚钱的动机来自子女人的背叛,那么如今的富贵也需要女人来分享埃女人消费金钱太有道理了,因为男人永远在消费她们。造物主他老人家其实是很公平的,既使男女有生理上的不平等,但又使男人在心理上让女人占便宜来弥补。

裘振东决计找一个女子续一弦,把她公主似的好好供奉起来。

这个女子叫曹丹。

曹丹与裘振东一样,也来自北京。在夜总会唱歌。有天使面容,魔鬼身材,一门心思要成为打榜歌星,无奈时运不济,几经努力,总是功亏一篑。因此频繁穿梭于各娱乐场所,拼命挣钱,计划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后,自己包揽从音乐前期创意到后期制作的一切费用,出一张vcd个人专辑。

不是没有大款或著名音乐人愿意为她的梦想成真大包大揽,条件不言自明。曹丹拒绝诱惑,因为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靠戴“黄帽”获得成功的话,既有违人生初衷,又会使未来变得晦暗不明。

裘振东第一次在夜总会听曹丹唱歌,就非常欣赏她的绰约风姿,当听说曹丹的孤傲,并非娱乐圈红男绿女通常的那种把世界踩在脚下的矫饰,而是其真实的人格使然,裘振东顿时怦然心动,以银子加情书的方式,紧追曹丹不放。

裘振东很“牛比”,对曹丹说:“我敢说我爱你。我还能爱上一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我什么都能给你。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

男人太“牛比”,女人不大喜欢;但当他自信到了家,你又会觉得他至少显得不虚伪。时下人们(尤其是女人们)的心理定势非常复杂,大家都想成为大款或嫁给大款,然而,无论你多么冰清玉洁,一旦你嫁给大款,在别人眼里,你只能是个势利女人。曹丹一向保持与大款的距离,不与他们纠缠,有意无意就有这种很微妙的心理禁忌在内。

美貌的女人,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很明白自己的短处——脆弱,没有男人的支撑,终有一天你里里外外会土崩瓦解。找一个靠山,是女人天生的愿望。既然眼前已有这么个腰缠万贯的家伙很在乎你的一颦一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低声下气,你该满意了,嫁就嫁吧。

豪华的婚礼,让曹丹出尽了风头。

尤让她感到幸福的是,裘振东格外珍惜她的处女童贞。把最美好的高潮留待新婚之夜,是这个时代为数甚少的几件还能让我们脸儿红心儿跳的事情之一。

卿卿我我到深夜,曹丹主动替裘振东宽衣解带。他磨磨蹭蹭,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嘴唇在她白嫩的颈脖和双乳之间拱来拱去,弄得她心痒痒的,却迟迟不见深刻的突破。

曹丹以为他是在婚礼应酬之中过度劳累所致,满怀怜悯地抚慰自己的新郎,娇滴滴,把他额际的头发一根根数来数去,怎么也数不清楚,迷迷糊糊就沉入了梦乡。

再说裘振东,内心愧疚的同时,极度的沮丧和焦虑,使之辗转反侧,哪能安然而眠?他有点恨自己,恨金钱,自己作为一个强有力的男人,身心两方面的能量,已在对金钱的疯狂追逐中消耗殆荆对你来说,怀里精美的妻子都没有“使用价值”,那么,这用金钱打造的一切、用金钱堆砌的富贵,还有什么意义呢?

商界朋友们在一块海侃神聊时,常把婚姻比作一项投资:爱情相当于“注册资金”,结婚证相当于“营业执照”,婚礼相当于“开业典礼”。尽管你的“开业典礼”搞得不错,但一下子就这样“开市不吉”,至于婚姻日后的“利润”,目前就呈现了“负增长”的迹象,你恐怕要做好“亏本”的准备。

裘振东啊裘振东,不怨天不怨地,只怨你自己。没钱时,你是个龟孙子;有钱了,你还是一个龟孙子。

自怨自艾、妄自菲薄一阵之后,裘振东的内心反而释然了:他妈的利润本来就很无聊,亏本也许是一件乐事呢。是不是?

走投无路

曹丹并不抱怨裘振东的萎靡不振,夜夜循循诱导,无奈收效甚微。常常是事儿没干成,两人却大汗淋漓,仿佛一支糟糕的酒巴乐队折磨一支优美的曲子之后,大家都深感疲惫,慢慢地,曹丹也心烦了,欲火难熬时一跃而起,跑到浴室用自来水冲凉。暮秋深夜,南国已有薄寒。她一冲就是半个小时,直到全身冰凉僵硬,也不知从面颊滚滚而下的水流中裹挟了多少眼泪。

裘振东的苦恼越深,他对曹丹的歉意就越浅。深深苦恼是如此容易使一个人变得极度自私,以致于他会不知不觉把对自己的失望转移到别人身上。

他原计划带新婚妻子到欧洲走一趟,现在也没有心思了,并很快对她漫不经心起来,甚至有点恼火她的童贞给自己带来的幻灭感——那么美好的东西,你却无法占有,好像是她的胴体太过咄咄逼人,直接造成了他的性无能。

他开始逃避她。

去找妓女。

目的不是为了一般意义上的嫖妓,而是希望自己被挑逗起来,也含有自贱的因素。她们拿了钱,会用一些令人呕吐的方式刺激他,还会对他说一些妻子永远不会对他说的话。他明知那全是些令人肉麻的玩艺儿,但他听了怪受用的,也是一种过瘾呐。

有一次在出租屋,一个很能逗他开心的妓女对他说:“李老板,我好好喜欢你哇。可是我在深圳这地方,好孤独好孤独哇。你当然不会娶我啦,给点面子,认我做个小妹吧,让小妹我有点依靠。”

裘振东吓了一跳,幡然猛醒:你“李大老板”(在妓女那里,他当然是张三李四了)何以沉沦至此,斯文扫地,连一个妓女都希望跟你称兄道妹了?可耻啊,可耻!

从此,他不再去干那些荒唐、肮脏的勾当。

嫁人才两个月,婚姻就进入了“哀悼期”,对曹丹来说,这种猝不及防何等残酷。不过,在曹丹看来,这种残酷与其说来自于可怜的裘振东,还不如说归结于那种“命”的东西来得恰当。

对丈夫不三不四的勾当,她也略知一二,尽管她接受不了,但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她很清楚,那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畸形发泄,与他的感情无关,一点儿也不会损毁自己在丈夫心中的位置。

通常,男性对其配偶与别人发生性关系比女性更为忌讳,女性对其配偶移情别恋(不一定发生性关系)更加愤恨;同样,男性对其配偶移情别恋(如果没有发生性关系的话)则较为宽容,女性对其配偶与别人发生性关系(如果并不动感情的话)也不那么耿耿于怀。曹丹也是这样,尽管裘振东与妓女厮混,自己处在严重的性饥渴状态,但仍为他守身如玉。

这里不排除曹丹的自我麻木倾向。

早在北京时,她曾非常纯真地爱上了一个副部长的儿子。

他也很喜欢她,出国留学前,仿佛要得到一种具体的承诺,想跟她发生性关系。她婉拒了,让他大感失望。他飞去太平洋彼岸之后,马上就忘记了她。失恋的曹丹为了寻找心灵的寄托,匆忙又谈了几个男友,以为这样可以减轻痛苦,结果每认识一个新男友,都禁不住拿他们跟初恋的对象相比,弄得自己更加痛苦和无奈。

在爱情这个问题上,她不甘平庸也得自甘平庸了,不甘麻木也得自甘麻木了。

裘振东很理解曹丹的苦,又没有办法使之快活,只有而已而已。一个人闲得无聊,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裘振东重新回到公司,大权独揽,全身心投入他的事业。

他不再想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因为他已经知道:钢铁炼成之后,可制造坚实的机器。

某日深夜,裘振东弃车在街上散步,在一偏僻黑暗处,不小心掉进了失去掩盖的下水道圆口,声嘶力竭呐喊一阵之后,幸好有一小姐路过,把他救了出来,还陪他到医院包扎了跌破的额角。

小姐人不很漂亮,但很有知识女性的优雅风度,眉目间还凝结着一层薄似蝉翼的忧愁。走出医院大门,裘振东说:“常说英雄救美人,今天是美人救英雄。我该怎么感谢你啊,小姐?”

“换上我掉在下水道里,你也会救我的是不是。”小姐笑了那么一笑,“你自个儿回去吧。我走了。”

“喂。”裘振东紧追几步,赶上她,“你这不是叫我难受吗,小姐?知恩不报,非君子也。你的普通话讲得很地道,看样子来自北方,说不定还是我的老乡呢。我是北京人。”

边说边递过名片。

“算半个老乡吧。我是保定人。”小姐边说边接过名片,一看,吃了一惊,“先生,您的公司很有名……”言外之意:“您怎么可以随便掉在下水道里呢?”

裘振东爽朗一笑:“有什么困难,请找我好吗?一言为定。”

小姐点点头,侧身下意识地捋捋耳际的长发,去了。

她叫吕小莹。

4年多前,心高气傲的她跟大学毕业分配处的官僚们大吵一场后来深圳自谋前程。她相信凭自己的才华一定能混出个名堂来。然而,现实很快击碎了她的梦想。每个坐在大班台后面有着主宰他人命运权利的人,都用一种在市场上挑选商品的眼光审视着她,然后冷酷地说出那句快把她的耳朵磨出老茧的表示遗憾的话来。

你长得不够亮丽,空有品学又有什么用?

濒临绝望之际,吕小莹好不容易在一家合资企业觅得文秘一职。

她自然极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工作,干得相当出色。

一天下午,她被中方经理告知:早点下班回宿舍换上最得体的衣裙,晚上公司宴请一位重要客商,需要她做翻译。

可一坐上经理的“凌志”,她又被告知:客商因故没来。

桌子早已预订,他俩好歹去吃它一顿算了。

在一间半暗不明的西餐厅,年近五旬的经理先表扬了她一番,再许愿一俟有指标即给她调户口,接下来就喋喋不休地诉说他正饱受感情的煎熬之类,并且伸出粘乎乎的手在她的大腿上乱弹“钢琴”。

吕小莹抑制不住恶心的感觉,当即说了句“对不起”,起身离席而去。

一个星期后,她被炒了鱿鱼。

重又四处求职,遍尝酸甜苦辣,阅尽世态炎凉。她还经历了不少公司对富余的劳动力进行掠夺性的试用游戏,当你拚死拚活干上几个月,以期获取信任,得以扎根,不料哪天抖擞精神去上班,突然被通知解雇了,你就觉得这简直比资本的原始积累时人对人的剥削还要黑暗。

吕小莹走投无路,就想干脆嫁人去。打工的红唇族,早流行一句口头禅:“三十六计,嫁为上计。”

然而,你想谈个爱嫁个人还真不容易。

吕小莹曾碰到三个比较中意的男子:第一个骗取了她的贞操;第二个席卷了她有限的财产;第三个是房地产经纪,各方面条件不错,聪明机敏,风流倜傥,把一腔痴情的吕小莹迷得颠三倒四。谁知才过半年,她就在他习惯海誓山盟的床上发现了其他女人的内裤。尤其可恨的是,他竟振振有辞地说:“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那么轻易就发生了性关系,我想我们的恋情不会衰退得这么快。”

挨了这当头一棒,吕小莹差点跳楼,昏头昏脑,两个月才清醒过来。这以后,如果哪位姐妹说要为爱情觅死觅活,她劈面就骂:“你贱,你傻!”

无论是个人情感,还是社会前途,吕小莹内外交困,眼看就要被现代生活摒弃出局,她偶然认识了裘振东。

裘振东是个大老板,大老板总是让吕小莹这类小女子没有安全感。然而,一个大老板居然掉在下水道里,就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板了,这多少让她感到滑稽和可爱。第二天,她试着拨了拨裘振东办公室的电话,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裘振东很高兴,一定要请她吃饭,并亲自开车来接她。

一块到了阳光酒店。

吕小莹大致谈了谈自己的生活。裘振东大手一挥:“昨晚,你就应该告诉我嘛。到我的集团来,先做个分公司副经理看看。”

吕小莹不做不知道,一做还真有板有眼,如鱼得水。协助跟她一块上任的经理,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分公司,摆弄得风调雨顺。裘振东凭他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吕小莹是块生意场上难得的好料,于是又提拔她做了总裁助理。

吕“总助”感恩戴德,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发挥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很快成为集团公司非常有机的一部分,堪称裘振东的左膀右臂。

在高尚社交圈的应酬活动中,裘振东所携女伴大多也是吕小莹,而不是曹丹,因为在这种场所,擅长公关的吕小莹能为他搜集不少有价值的商业信息。偶尔,他把妻子和助理都带上。大家闺秀派头的曹丹自然不大瞧得起小家碧玉气质的吕小莹,而后者对前者,表面上保持着应有的恭敬,骨子里却充满嫉妒和不屑,心想:“你神气什么,不就是有一张洋娃娃似的脸蛋儿吗?瞧我把裘总从你身边抢过来,你怎么哭吧!”

裘振东五花八门的朋友,想当然地把吕小莹视为裘振东以“总助”之名包装起来的“二奶”,还私下开玩笑说:“你小子别‘二奶’、‘三奶’,一代不如一代呀。”

意思是指吕小莹并非怎样的靓女。

“但很管用。”裘振东如实而骄傲地回答道。

一次,裘振东携吕小莹到虎门,检查属下的一家实业公司。两人在街上溜达时,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吃起了久违的排档,吕小莹对裘振东说:“裘总。最近,我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心里很不好受。我辞职算了。”

“辞职?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裘振东不以为然。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话让别人去讲嘛。”裘振东盯着吕小莹的眼睛,“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她也盯着他,然后有力地一点头。

“这不就对了么?”他伸手捋捋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很漂亮。记得咱们第一次认识,你离开我的时候,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那一刻,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最有风韵的女人。”

吕小莹一下子泪眼婆娑。

“别哭好吗?”裘振东轻轻拍拍她的脸,“明天回深圳,我就给你买套房子。”

今夜你会不会来吕小莹“顺理成章”地成为裘振东的第二“夫人”之后,也碰到第一夫人曹丹面临的问题——裘振东的难言之隐。当然,后者在床第间,对待她和对待曹丹绝然不同。由于男人在情人怀里不管如何表现,都不会被对方看作卑鄙和肮脏,因而会使用丈夫往往不屑的手段,逼迫情人让自己开心。

吕小莹也心甘情愿,因为裘振东是她的救命稻草。

有一种说法,说男人多半希望是女性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全都渴望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情人。不管这话的调侃意味如何浓厚,但它的确道尽了男女对两性关系迥然不同的心态。吕小莹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眼下我是裘振东的情人,你曹丹作为他的妻子,不是明显输给我了吗?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裘振东更愿意跟吕小莹过夜,企事业方面两人有共同语言,在性方面两人可以不拘形式、随心所欲。

寂寞的曹丹学会了抽烟。

透过缭绕的烟幕打量四周,翡色的玉镯在烛光下散出淡淡的凉意。从早上起,她就在期待着什么,可直到深夜,电话机每次神经质地跳动一下(这当然是她的幻觉。每次电话铃响,她都会神经质地颤抖一下,无论是心理还是举止),每次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她期待的消息。

她盼望丈夫回来,哪怕可能无话可说;她盼望看他一眼,哪怕是哀怨的一瞥。

无数次的期待;无数次的失望。

她想到了背叛。她恨不得有一个都市的流浪汉来给她献上一首狗屁不通的情诗之后,夺取她的贞操。黑夜是如此漫年,那瑞士壁钟滴滴嗒嗒的啊声,每一下都是对你的伤害。有一次忍无可忍,她踩了一把椅子,摘下壁钟,扔到了楼下的花园里。

第二天,裘振东回来,发现了那座无辜的壁钟,捧着它上楼,对曹丹说:“你瞧。这东西质量挺不错,并没有摔坏。

如果你想把我从这楼上扔下去,尽管说一声好了。只要夫人你一声令下,我不敢不从。“

“你跳呀。”刚刚午睡起床、不胜慵懒的曹丹笑了那么一笑。

“此话当真?”

“别假惺惺好不好?”

裘振东放下手里的壁钟,二话不说,翻过阳台,纵身一跃。

曹丹惊叫一声,脸色苍白,曳着长裙,赤脚跑下楼,瞧见裘振东正躺在草地上哼哼,愣了一愣,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涌上心头,跑到他身边跪下,带着哭腔说:“老公,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让我看看哪儿摔坏了。”

“别动。我觉得好像哪儿都摔坏了。”

曹丹急得真哭了起来:“我只不过说句气话开个玩笑罢了,而你……”“老婆。在你面前,我从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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