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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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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孩儿的人大多贪睡,特别是冬雪纷飞之际,更是喜欢窝在被窝里不出来。这四个月来,小羽每日跟宅子里的大婶们学做童衣童鞋,累了便在宅子里四下逛逛、看看闲书、听听闲话,无聊时也逗逗珠儿耍嘴取乐,再加上于润之对她远胜司空亦然,不仅宠护有加,万事只要她想的,不论合理与否都会尽力办到,这小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

只是,有些事搁在她心里,无人之时细细想来却也有些难受。

于润之待她虽好,却终究是异姓的未婚男子。自己这样赖在这里,对他的声誉终究不妥。此其一。

其二,白君涵虽从未寻她,但有关他的事情,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据说,他那订婚的妻子丁香儿是个绝色美人,父兄又是朝中重臣。如今因先帝丧期未尽不宜婚娶,可市井上流言他半年内连纳六妃,却拒不完婚,惹来丁家诸多不满。丁家是开国功臣,势力庞大,再加她曾与丁卫坤有过一面之缘,自以为他一身儒雅却能统帅三军,绝非寻常之人。白君涵称帝不过半载就同丁家兴起间隙,实在让人担忧。

最后,也是她最为悬心的,那便是冷昔的下落。这四个月来,她曾托于润之四下打听冷昔的下落,从未有过半点消息。冷昔功力有所减退,她早有察觉,只是这御心诀和天方诀都在他手上,依他当初十多年便能练就如此内力来算,就算冷昔功力尽失,只要能躲开仇家,全心修习,十年后功力必较往日大有精进。

道理虽然小羽想得很明白,也知道只有自己过得安稳了,冷昔才会放心习武,可相思之愁却是怎么也难以挥去。小羽渴望腹中孩儿能快快成长,要知道,她已将所有寄托全放在她腹中的那块血肉之上。

想到这儿,小羽咬牙掀开了被窝。一旦从热腾腾的炕上下来,那凛凛的寒气便如同细不可见的冰丝,穿过厚厚的冬袄搀住暖暖的身子,那滋味真是难受。若不是听了稳婆的话,为了它日生产时容易些,每日得运动运动,小羽情愿吃喝拉撒都赖在炕上,那儿也不去。

正当她舍不得热炕,围在周围来去转圈时,珠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厚重的皮棉门帘一掀开一个缝,刺骨的寒风就把小羽津得直哆嗦。

“死珠儿,还不进来?”小羽望着珠儿嗔笑道:“改天我冻死了,一尸两命你也就开心了不是?”

“不,不是,”珠儿连忙钻进屋子,门帘哗地落了下来,挡住屋外的寒气。帘子垂下了,小羽这才发觉,其实屋内还蛮暖和。“外面有人硬闯进来要找姑娘,老爷不在,文管家又不敢挡,我拦也拦不住。”

“哦?”小羽奇怪了,手习惯性地托起了肚子。“这上京城我又不认识人,有谁会找我呢?”这还不奇怪,最奇怪的是小羽却没说,怕吓着珠儿。珠儿随她从平阳来此,同她一样极少出门,若知道连文管家都不敢挡的人她却几番阻拦,还不吓坏了。

“谁说不是呢!”珠儿见小羽要坐下,连忙过去搀扶,“我看她一姑娘家长得跟仙女儿一样,说话却狠得不得了,好像跟姑娘有杀父之仇一样。”

听得这话,小羽笑了,又忍不住逗起了珠儿。“你都知道她跟我有杀父之仇,还不把她往衙门里引呀。”

“姑娘别取笑我了,”珠儿取来一床皮毯,帮小羽将肚子和腿脚遮盖上。“我哪儿有胆子去衙门。再说了,我还得回来给姑娘报信不是?”

“照这么说,你把她给支开了咯?”小羽看着诧异的珠儿,了然一笑。

“姑娘怎么知道?”珠儿瞪大了眼望着小羽,“我把她骗到老爷屋里了,要是老爷正巧回来,还能帮姑娘挡去她呢。”

“珠儿,”小羽听完她的话,盯着她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我教你识字可好?”

“姑娘,我愿意!”小羽直愣愣盯着珠儿,起先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很是不安,再听小羽这么一说,登时喜笑颜开。“珠儿愿意。”

“这种丫头既然能骗我,难保他日不骗你!”一个声音软软糯糯地,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从掀起的皮帘隙传来。小羽定睛一看,愣了。珠儿对她的形容果然不为过,来人真真就是画中仙子来到凡尘的模样。

第七十章

眉若黛、眼含丝,俏鼻红唇映雪肤,云鬓斜坠翠轻挽,羞煞芙蓉胜春光。一见来人如此模样,小羽不由地在心中暗暗道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为女子的她就更不用说了。

有些事,若是细细琢磨其实也挺有趣的。比方说,女子都想做美女,若问为什么?缘由只有一个:美女人人爱,其实并不尽然。关于美女,暂且撇开男子爱美女、娶贤妻的矛盾心理不谈,单说女子之间同样亦是极难相处。若要成为美女,特别是绝世的美女,首先就得习惯面对同伴间妒嫉、猜疑的眼神。美女与美女之间多是彼此不屑,很难和平相处。其它大多数的普通女子更是心存妒嫉,即便你确有过人之处,她们也怀疑猜忌,更别谈赤诚相待了。要知道,女子间,能对美女有怜惜之情、赏识之意的,往往是那些自认姿色平庸,心胸坦荡的女子。这样来算,若想凭借容貌出人头地而做美女,还当真很没意思。

此是外话,说说作罢。

听来人话中愤愤不平的意思很是明显,小羽暗想,此人必是被人呵护惯了,今日竟然会被珠儿这样一个丫头给耍了,不生气才怪。想归想,小羽仍然不动声色地挂上客气的笑容吩咐珠儿为其看座。

仙女妹妹瞪了给她搬炕椅的珠儿一眼,毫不客气地坐上了炕。眼瞅着珠儿满脸不情愿地把盖腿的毯子和取暖的手炉递给那人随行的婢女,便忙不迭地闪到小羽身侧不再理睬她们,小羽的笑意渐渐真了。

“珠儿,看茶!”见珠儿不动,小羽轻声提醒,珠儿嘟起了嘴,慢慢吞吞出了屋。小羽这才将脸转向来人,“妹子勿怪,珠儿来此时日不多,我替她跟你赔罪了。”

听小羽这么一说,来人垮着的俏脸渐渐放缓。“算了,跟个丫头我也没什么好气的。”

“听珠儿说,你找我?”小羽稍时迟疑,盯着她小心寻问。“我来此不过半年,从未走出于府半步,不知道妹子是……”

“我姓丁,名香儿,丁卫坤是我大哥。”来人细细端详小羽,似乎想从小羽脸上瞧出些什么。

小羽心里咯噔一跳,随后又是一声暗叹:该来的迟早都要来,躲不开也逃不掉。

“原来是丁将军的妹子呀,”小羽不动声色地加深了几分笑意,不亲不疏地与之寒暄道,“去年西疆一别已有一载未见,难得丁将军百忙期间还记得我,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

“你当真记得我哥?”丁香儿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那润之哥哥怎么说你不认识我哥?”听得这话,小羽正想解释于润之当年并没去风石寨,哪曾想丁香儿自顾自地将前后种种都说了出来,根本就没小羽插嘴的份。

“我哥前两月得知你来上京后,在润之哥哥处落脚,几番要来拜访,却被润之哥哥用诸多理由推辞了。我还真就纳闷了,润之哥哥和我哥也算多年知交,为了你,竟将我哥拒之门外,真是前所未见!”

小羽的手暗暗在腹部摩挲着,心里明白于润之的良苦用心。只是,也就她知道罢了,不便开口言明。丁香儿继续说着,神情开始有些激动。

“这倒也还罢了,我跟白大哥提及此事,他竟对我大发雷霆,之后再也不理睬我!我……”说着说着,香儿眼里聚起了一汪泪珠,万分委屈的模样真真是任谁见了都会我见犹怜。小羽顺手将自个儿的手帕递给了泪美人。香儿哽咽不止,毫无防备地接过帕子抹起了泪。“知道么?自打记事起,白大哥便从未对我凶过……如今为了你,润之哥哥不理我倒也罢了,白大哥这样待我不说,”香儿抽泣着,小羽看在眼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还不惜跟我哥闹翻……”

“等等,”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小羽顿时警觉了,“你说,谁跟你哥闹翻了?”

丁香儿不满她突然地打断自己的话,凤眼斜瞟了小羽一眼,止住了哭泣。“还能有谁?就是我白大哥呗!”说到这里,她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梨花带雨的脸霎时得意了,“哦,忘了告诉你,白大哥是我未婚的夫君,也是当今圣上。”

看她这副模样,小羽暗觉好笑,可一想起白君涵居然会为她跟丁家翻脸,心又揪了起来。“原来妹妹是未来的国母,请受我一拜……”小羽佯做欲起身参拜的模样,被香儿一把摁下。

“算了、算了”香儿听小羽这么一捧,心里甜滋滋的,“如今就不必了。”

“那我就多谢妹子了!”对刚才的事,小羽心里仍然惦记着,于是,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那上面。“只是我不明白,自从我来此,就从未走出过于府大门,怎会惹得令兄同万岁爷起争执呢?”

小羽面善,言谈中待她又颇为敬重,倒令香儿对小羽的印象大为改观。香儿稍稍想了想,于是说道:“爹爹说,你是先皇赐封的无忧公主,大哥曾为你向先皇求婚,虽然因故没能当场订下,但是毕竟先皇从未推却。这一次,爹爹和大哥听说你回京后,又向白大哥提及此事,哪曾想白大哥竟然不顾父兄多年的情面,当着诸位侯爷的面掀翻了桌子拂袖而去。”

若不是香儿提及,小羽早忘了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公主,还有当时白亦墨送她的龙凤佩,更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当年,丁卫坤提亲之时自己确实在场,只不过冷昔及时出现将她带离了窘境。没想到事隔一年,丁卫坤竟会旧话重提,白君涵更是因此得罪了这位重臣。稍稍一想,小羽就能猜到白君涵这么做,让丁汝玄父子丢尽了脸面,也难怪刚才香儿会迁怒于她,气冲冲地来此找她算帐了。

这么一闹,白君涵与他父子间算是正式结下了梁子,偏偏事情又由她而起,小羽光是想想,都头疼。不觉间,小羽皱起了眉,用指尖按压了额头缓缓揉动。‘如果冷昔能在她身边就好了。’小羽心中暗道,‘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已为人妻,这隔阂或许会消融些。’

“香儿,”想了想,小羽抬眼望向香儿,神色渐渐凝重了,“有些事情,你父兄或许还不清楚。”

“嗯?”香儿不解地看着小羽。见她一脸纯真,小羽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单纯的丫头了。

“如果真喜欢白大哥,”本以为自己对白君涵已不再眷恋,可这话一说,小羽心头依然有些酸涩。原来,遗忘并不是那么容易。“你一定得帮帮他,在你父兄面前多说说好话。”

小羽这话很真诚,香儿就算再怎么愚钝也看得出来。于是,她的神情也随之郑重:“姐姐放心,我会的。”

小羽笑了笑,掀开皮毯,单手扶着炕桌慢慢站了起来,鼓起的腹部惊得香儿凤目圆瞪。

“原来……姐姐你……”香儿惊讶了。

“妹妹可千万别多想了,”小羽笑着又坐下了,出门端茶的珠儿恰巧回来,见状连忙放下托盘,为她遮好腿脚。“我夫家姓冷,于大哥和你白大哥都知道。”

珠儿摆上茶水后,对香儿看也不看便站在小羽身侧。小羽知其仍在生香儿的气,并不多说什么。

“我……”过了半晌,香儿才回过神来,脸上渐露羞愧。“刚才我还……”

“没事,”小羽宽慰她道,“我夫君有事不在此地,于大哥是我结拜的兄长,他们这样,不过是想让我安心养胎罢了。这事还得劳烦妹妹向你父兄稍做解释才妥。”

“姐姐放心!”香儿本就单纯,心结一但解开,对小羽则是倍添好感,“既然是场误会,我这就回去跟爹爹和大哥说去!”说罢,她风风火火地起身就走。

小羽又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外面天冷,妹妹可要小心了!”

一听这话,香儿像是想起什么来,转身朝小羽嫣然一笑:“姐姐,我会常来看你的!”

香儿站在枣红的皮帘前面,一身粉装煞是惹眼,小羽只觉眼前一亮,脸上的笑意也愈加深了。“好的,姐姐等你!”

从那日以后,香儿便常常来小羽处。香儿自幼被人呵护过度,其母一心向佛,其父又不苟言笑,白君涵和丁卫坤虽然能陪她玩耍,却又都因出身特殊而弱冠之年便参理政务了。她自幼倾心白君涵,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就是将来嫁他,至于他尊贵与否,而她是不是国母倒从未想过。

小羽性格原本爽朗,自幼又随博学的双亲游历天下,广博的见识令丁香儿倾慕不已。此外,女子天性中隐藏的母性驱使丁香儿对小羽腹中胎儿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每每她将手掌搁在小羽腹部,感受到肚皮下胎儿的一点骚动,她都会无比激动。

能有人同自己一起,用满腔热忱共同见证胎儿的成长,小羽自然很是乐意。再加上,丁卫坤对香儿的宠爱她在风石寨就曾感觉到,如果能笼络了香儿,让她对自己没有恶意,便会全心全意帮白君涵劝慰父兄,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无聊时,小羽也曾琢磨,白君涵到底喜欢香儿么?香儿是个好女孩,又一心爱着他,如果娶她为妻,白君涵必能全心治理他的天下,丁氏父子也会全力辅佐,可是如果……小羽有些害怕了。从白君涵对待丁氏父子提亲时的态度,自可猜到,他知道自己已婚并怀有身孕的是,只是,那么大的怒气又是从何处而来?对白君涵的心动使小羽情窦初开,白君涵的冷热不定又令小羽惶恐不安。如果说冷昔是春天的风——和煦怡人的话,那白君涵就像夏日的天——阴晴不定。如今的她,依然眷恋着冷昔的温情,却也害怕白君涵。即使明知为之而害怕有些庸人自扰,可它藏匿在小羽的内心深处,剔无可剔。

每当心情烦躁不安时,小羽会摸着肚子,嘲笑自己,凭她现在这样,那样骄傲的白君涵怎么会喜欢自己?即便他有此意,天下人也容不得她。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何必去自寻烦恼?

直到今时今刻,小羽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嫁给冷昔是多么明智。在冷昔眼里,没有江山,没有权力,有的,只是她、是她这个人。

第七十一章

怀胎十月,说起来辛苦,实际上并非尽然。起码,在小羽来看,就从没感觉辛苦。

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感觉肚皮下蠢蠢欲动的孩子越来越强壮,内心的欢喜却也是不为人母所无法体会到的。带着满心的期盼,在于府这个小院中,小羽渡过了她人生中最是欣喜不断的日子。

当那春寒刚去、柳枝初翠的四月里,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阵痛后,小羽于某个下午诞下一个足月的男孩。

稳婆熟练地洗去了婴孩的血渍胎垢,并用丝被包裹妥当递到小羽面前。一见到孩子粉粉嫩嫩的小脸,小羽的泪刷地流了出来。

在屋外守了一天一夜的于润之,一听到婴孩嘹亮的啼哭声,激动得不顾文管家的千般阻拦阻拦,硬要往屋里闯。哪知门还没推开,就被打屋里出来的珠儿拦住了。珠儿的脸因为激动而红彤彤的,眼神纷乱地夹杂了许多情绪。在其中,有激动、有欢喜、有畏惧、也有敬佩。亲眼目睹了小羽生产的全过程,给她的触动着实太大了。她从没想到,成为一个母亲需要经历这么大的痛苦,一条生命的降临如此艰难,也是如此神圣。

于润之慌慌张张要往里闯,珠儿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外。

“老爷慢些,待奴婢打扫干净了再引您进去。”

“快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于润之知道自己不便硬闯,退而求其次地询问珠儿。“你主子可安好?”

“恭喜老爷,母子平安。老爷,您做舅爷了!”珠儿知道小羽同他乃结拜兄妹,平日里因为小羽的原因,同于润之说话也较为随便,这话她一说,于润之面露喜色,素来温文的脸上笑开了花。

“那就好,那就好!”于润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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