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参与寒喧推让,所以自动退后到林唯平身边,对她非常和蔼地低声道:“阿昆说他已经把我女儿托付给你了,非常感谢啊。只是我现在刚给她寻到一个到北京读mba的机会,不知怎么向她开口,我知道我怎么说她都会拒绝的,想请你帮我说说,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林唯平一想就知道,这个当爹的是在偿债呢。忙道:“老关你别客气,不过我出面的话就得用公司培养的名义了,人情暂时给了我。小梁做得很出色,我没特意关照她,她都能脱颖而出,如果有mba的系统培养当然一定会更好的。她现在还年轻,以后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你别担心,如果时间不紧,容我慢慢安排。“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2)
老关如释重负,可怜一个叱咤商场的老将,遇到儿女问题,一样与寻常父母一般的没了主意。于凤眠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她认识的人也多,寒喧下来,正好是典礼开始,当然她就站在前排,就站在尚昆旁边,想到她那晚是如何的评价尚昆,林唯平心里好笑,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会一棵树上吊死,非要与尚昆结婚才是最好结局?高兴时候在一起玩,不高兴就不见,不是比夫妻守着等时间一久审美疲劳好得多?再说自己有手有脚,看中尚昆的财产干什么,难说以后还是她的财富多上一点。她还得防着给尚昆占了钱财上的便宜呢。不知道其他嘉宾在台上有没想其他的事,反正老关也是垂着眼睛想事的样子。不过千多人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就是这点好,讲完话拍起手来也要比别家的响亮许多,起码惊醒某些嘉宾的胡思乱想,把他们拉到大部队中来。林唯平偶尔抬头,却见于凤眠频频往后看她,心里奇怪,难道她今天醉翁之意是在她身上?果然不出所料,吃饭时候,于凤眠排开众人,一定要坐在林唯平身边。坐下就道:“我不得不趁这机会与你说些话,否则等你排出给我的时间,我恐怕早就在太平洋那一端了。”“你去美国?”林唯平不觉得意外,但是意外于于凤眠找上门来一定要告诉她。一定不会是又象以前那样想看她好看,因为于凤眠也知道那是讨不到好处的,最后反而对她不利。“是,你要带些什么东西?”“你要帮我带去还是带来?”林唯平笑着反问一句。却见尚昆正看向她,眼里有询问,老王也看着这里,眼神中的疑问更大。对了,他们是怕她大嘴把秘密计划泄露了出去,可能更怕的是她经验不足,被于凤眠套出口风去。于凤眠也笑:“怎么敢帮你带东西过去?话也不捎一个。咦,这个姓王的一直朝我们这儿看干什么?这家伙花得很,你小心他。“林唯平笑道:“那你是准备带东西给我了?好,我要n克拉蒂芬尼全美钻项链一条。”于凤眠也不知道蒂芬尼是什么,总之看林唯平表情却知道是大敲竹杠,忙道:“还好你见理,没觉得我是来你这儿耀武扬威,否则就难说话了。小林啊,以前我还以为我刚买的那个厂的工人全跑尚昆那里去了,所以上他那里求情,现在才知,一大半人竟然是在你那儿。我向你求个情,你把那些工人让给我好不好?你那里的损失我付给你个人,行吗?”林唯平看着她笑:“你也不替我想想,我才开门你就拉一大帮人走,这厂子还怎么开?以前看尚总面子接收这一帮人的时候我已经挨足我们外国老板的臭骂了,还好我拚命把人都顶上岗去才没声音,这回你要再给我来一手,你也别给我钱,干脆把我也招去吧,我别的不会干,给你开开车还是可以的。再说了,那些工人也未必愿意去呢,否则我那儿的一纸劳动合同怎么管得住他们?你这忙我帮不了,帮了你我自己得死路一条。”于凤眠悻悻的,但也没法再说,明摆着砸人家饭碗的事,再与林唯平说,不异于与狐谋皮吗?抬头却见一个中年女子一直看着她们,便问林唯平:“你正对面的那个女人是谁?怎么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好象非常不善。”林唯平也没抬头,轻声道:“嘉宾之一吧。别管她,无非是你比她漂亮,我比她年轻,她不开心。”凤眠笑笑,对这答案非常满意,再看看那女人,确实,一付粗糙相,虽然眼睛里也透着世故和精明。“我坐你旁边,尚昆不放心还情有可原,怕我欺负了你。他姓王的怎么还没看够?有种他就过来与我对喝嘛。这家伙最难弄,被他缠上下辈子都麻烦。还好你有尚昆罩着,否则这个重男轻女的家伙一准不会给你好脸色。算了,我任务也完成了,不呆了。我会帮你对小宫说,你现在做得很顺心,人也很快乐。再见,帮我与老周说一声。”说完还真悄悄走了。她没说的是,她下午就直接取道上海飞美国。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3)
等于凤眠一走,尚昆立刻过来轻问:“没欺负你吧?”林唯平心里一暖,做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人会关心她会不会受欺负了,更多的是关心她别太张狂欺负到别人。见在众人面前,尚昆还是比较老实没伸手相握,又觉得好笑,昨天与小年轻一样地看电影吃宵夜现在想起来似乎很不真实。轻声笑回道:“你是担心我与于凤眠说话太多,透露你们的计划吧。没有。”尚昆微笑着定定地看她一会儿,才道:“我就知道这话问得多余,你不欺负别人已经天下太平了,但是老王就是不放心。还有,晚上你别有安排,老周与你有话要说。”说完起身,手很不经意似地轻轻在林唯平后脑勺上放一放,就象大人爱宠地对小毛孩一样,惹得林唯平侧目怒视,这算什么,当众动手动脚的,还当她是个孩子。对面的那个女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呆了一会儿才过来坐到于凤眠的位置上,几乎是盯着林唯平地道:“我叫白月儿,老周的太太。想认识你。”一边掏出名片。林唯平与她交换名片,掏出去的是只有名字电话的那种,不很想与那么怪的女人打交道。而接过对方的一看,上面写着教授,九三学社等字样,没想到老周看上去粗粗的,娶个老婆却是高知。心里摸不透她究竟专门过来自我介绍干什么,总不会是她看见尚昆对自己亲密,就想八卦地知道些什么吧。本不想说什么,但看在老好老周面上,她还是说了个“幸会”。但是心里却想,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还真得小心,否则长大变得五大三粗了,却还戴着个细巧婉转的名字,非常尴尬相。白月儿很专注地道:“你真年轻,怪不得老尚当你是孩子。他们都把你当孩子,可是就没看出你的内心其实已经是个女人。没想到你今天会来,你也真有勇气,我要到最近才真正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含蓄为何物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是建议你凡事先想想前后,再想想别人。”林唯平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她这是的。欲待问个明白,却见白月儿已经走开。这会儿还是看到尚昆老关老王往这儿看,但是都没一个人过来关心她。她只得管自己吃饭。林唯平不象尚昆他们,她这个新进的没认识几个人,也没打算认识谁,所以这饭吃得相对安静,只是对面扫描似的眼光实在难受,她究竟听到什么了?难道老周老婆会暗恋尚昆?这还不至于吧。与一群太太无话可说,扒拉几口也一走了之。刚刚小梁电话,说银行那边吃饭时候透露这几天应该可以把贷款批出来。这几天?过四天就是春节长假,银行保不准欺她头单贷款,就会在大年三十那天把贷款发给凯旋。这一来,这七天的长假不就亏死利息了吗?当然不可以。既然口风已经透出来,说明市分行那里一定已经批下来,既然批下来,为什么还要等到大年三十?无非是要她上门催嘛。下车在下面储蓄窗口一转,林唯平提出两万敲门砖,揣着上楼找专管,当着他的面把敲门砖扔进他的抽屉里,后面,她就翘着脚,喝着上好的私人龙井,看着专管跑进跑出,下班时候就顺利把她需要的承兑汇票开到手。回到公司,就立刻派小梁连夜飞机把汇票送去上家,只要赶在春节前打款,开春就一定有好收成,这是林唯平对今年市场的预测。小梁一走,林唯平就叫秘书进来:“什么事,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林总,今天下午好多电话打来找您,说您不在,有人就把电话挂了,有人骂了好多难听话,我把他们的号码都摘下来了,看来都是同一个区的,但是又不是同一个人。”说着把抄有电话号码的纸交给林唯平。果然,上面有手机有座机,一数,足有二十几个号码。林唯平灵感一到,掏出白月儿的名片一看,果然也是那一片的。不知道她回校后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动用了那么多人来电话骚扰。林唯平把纸条还给秘书,道:“明后天再来电话,告诉他们,电话已经录音,后果自负。你忙了一天,也回家吧。”自己起身收拾收拾东西,穿上大衣准备走,却见秘书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脑子稍一转弯就明白,笑道:“他们说的话是不是很难听?别往岔里想,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说我都要你扶着上医院打吊针的人,还哪来力气搞绯闻?我想他们是弄错人了。回去吧,当是疯狗叫,我会处理。”说完这些,才见秘书如释重负,原来小姑娘不声不响,心里却对她的总经理好得很。林唯平感动,觉得自己那番解释很有必要。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4)
春节临近,各种各样的应酬数不胜数,最佳应酬办法当然就是吃饭,各大小饭店都是宾朋满座,热闹得不得了。但是没关系,老王的酒店里一定会给老王留着个包厢,林唯平进去只要报上老王的名号,就被多几分恭敬地迎进那个包厢。里面只有老周一人闷着头坐着,见林唯平进来,疲倦地看看手表道:“你也来早了。”林唯平笑笑,把大衣挂到衣架上,坐到老周身边道:“其实你一天这么累了,应该回家睡觉休息去。”老周笑笑,但那笑里满是苦涩。“我问老王要了个房间,等下吃完就上去。今天中午吃饭时候你知道了吧?”林唯平知道老周说的是什么,忙轻声道:“晚上才知道的,中午人那么多,大家还是顾着面子的。后来我的秘书说接到无数骚扰电话,我才想到。还好,我今天中午拿出去的名片只有座机号码,没有多大妨碍。别放心上。”老周双手重重揉了把脸,叹口气道:“她把你当小梁了,而小梁嘛,她来的时候老关托我们几个照顾她,而你也知道,我这人心最急,没等他们做出来,我已经做了,所以小梁心里有了误会。这孩子做事勇得很,一点不怕合适不合适,任何时间都会来电话,什么话都敢说,我最先碍于老关面子还敷衍她,后来发现我老婆上火了,她是教书的,理论一套一套,我回家都别想安静,我都怕足她们两个了。早就想请你来,因为小梁就服你一个,你得帮我想个办法叫小梁死了心。”话才说完,却听外面一阵嘈杂,两人对视一眼,老周先说:“好象是有什么人拦着我老婆的样子。”林唯平心里一叹:死定了,这下就更坐实他老婆的误会了。老周皱了一下眉,忽然如舍身就义似的站起来朝门边走去,才到门口,却见两个人撞了进来,一看,是尚昆拉着白月儿,而白月儿的眼睛因为看见包厢里面的两个人而喷火。尚昆迅速一脚把门踢上,象哄孩子似地道:“小白,你先别说话,捣了我的兴致。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帮我一起看看,适不适合我。林唯平,外商独资凯旋企业的老总,年轻有为,正好是我对手。以后我与她吵架,你这张利嘴就得帮我了,否则我一定输。”白月儿挣开尚昆,冷笑道:“阿昆,尚总,尚老板,一直以为你是你们四兄弟里面最有文化的,做人最内敛的,我以前只要知道他与你在一起我就放心,没想到今天你也与他们合着伙儿骗我。我真是白信任了你。你看看今天,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有什么好躲的,不就是因为里面藏着两个偷情的。你们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点,这种阵仗,瞎子都看得出端倪。尚老板,你还有话说吗?”林唯平看老周难堪,也就不说一句,早早躲到最里面去,免得白月儿发起狂来,自己无端吃亏。尚昆还是陪笑道:“小白,你这么说我我就冤枉了,我拿人格担保,老周绝对没走错一步,坏就坏在这年纪的男人魅力太足一点,小姑娘打破头地要他。这也是你的不是,谁叫你把老周调教得这么出色的。象我这样的就没人要了,所以我只得紧紧拽住小林,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把我女朋友抢去给你家老周。小白啊,你是有头脑的人,你与老周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老周。走走走,我和小林送你回家去,咱们用事实说话,到我车上一个个考给你看,小林究竟是不是我女朋友。老周,你也一起去看看。”说着拿眼睛求助地看着林唯平,没办法,林唯平只有跟出。四人找到车子,由林唯平打开车门坐驾驶座,老周和白月儿坐后面。尚昆把两人塞进车才自己坐进来,一坐下就道:“小白,最近我和小林最喜欢听一首歌,叫《北京一夜》,所以我就一直把这个cd塞在里面,只有小林与我知道是哪一首,小林,你放给小白听一下。”要换其他时候,尚昆这么说话林唯平是一定不会认的,牵牵手就是女朋友了吗?但是为救老周,只有忍了,何况一听到《北京一夜》心就软,在这首歌上面,尚昆确实有心。于是林唯平就几个动作,把cd放了出来。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5)
“听好了,后面的男声唱的是‘onenightinbeijin,我留下了许多情’。”说完也不开车,就抱着手坐着。尚昆顺着就道:“这车我专用,别人也就只有小林开过,我和她的家里还分别有一盒同样的cd,都是我买的。小白,你还有疑问吗?”林唯平见一车厢全是沉默,便道:“你们两个男的下去吧,老关他们一定也到了,你们准备商量什么还是商量什么,我先把嫂子送回家去,立刻赶回来。”尚昆吃惊,但见她满脸沉静,想她一定有办法,有时候这问题由女人来说恐怕还要容易解决些,而且起码,白月儿对林唯平的疑心应该已经消除,不会对她构成什么威胁。“那好吧,你送小白我也放心些。早点回来,今天要说的事少不了你。”等两个男人下车,林唯平才道:“嫂子请坐前面指路。”白月儿没料到她有这要求,愣了一下才坐到前面。林唯平发动车子开出去,一边笑道:“其实《北京一夜》我已经不喜欢啦,但是尚总一直要放给我听,我只得一直说好听好听,免得伤他一颗脆弱的老心,嘻嘻。”白月儿闷了一会儿才道:“你太冷静。我一直观察着你,你一早就躲得我远远的,怕吃眼前亏,到车上后又是一手指挥,一付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现在还会有兴致与我说闲话。你不会是老周那个感情冲动的小女朋友。我中午冤枉你。”林唯平这才是真正松了口气,她还真怕白月儿感情用事,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悠然道:“其实老周也是被你冤枉的,他烦那个小姑娘也是烦得不得了,但是又不敢与你说,我现在看看,你好象在这个问题上面敏感过头,吵得太响,老周也有点怕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那么激动,老周还怎么敢拿真话与你商量?所以今天我们几个聚一起就是帮老周解决问题的,本来也不用我来,但是他们说我是女的,由我去说比较好掌握一点,其实啊,我看他们哥儿几个也是怕万一没劝好,小姑娘确实离了老周,而自己也给引火烧身了。倒是你误会了老周的一番苦心了。”白月儿点点头道:“竟是我莽撞了。小林,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林唯平见她刚从老周的牛角尖里拔出来,一下又探究起自己的冷静来,只得苦笑道:“我冷静什么?还不是旁观者清。不过这回叫尚总占去了便宜,为了安抚你,居然把我说成是他的女朋友。回头我要讨还公道去。”白月儿放松下来,头靠到椅背上道:“是啊,老男人有什么好?他们最美好的日子都已经过去,现在的小姑娘就只看中他们包装好的外表皮,但是想想,他们的皮肤已经松弛,腰部挺着个大肚腩,眼睛混浊,嘴巴有味,各种老年病接踵而至,吃饭睡觉前先得吃药,不怕你笑话,就是连性生活也是有上顿没下顿,我就不明白,老男人究竟有什么好。”林唯平笑着一拍方向盘,道:“中肯啊。我再补充几点,中年男人患得患失,利字当头,畏首顾尾,再没有阳光般的心态,义无反顾的勇气。但是白嫂子,那你还那么在意老周干什么?你放下一个中年有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架子,出尽街巷角落泼妇的手段又为了什么?老周若是你我口中那么个腌臜人,值得你放下身段?我知道学校也不是什么象牙塔,学术圈子也充满肮脏,你更不会是什么藏在童话中的女主人公,你这么任着性子在老周的圈子里胡来,因为你知道大家不会为难你,因为大家看老周面子。真替你悲哀,我不喜欢一个把自己的家丑到处宣扬的人,尤其是一个有意识的有计划的有步骤的姿态实在难看的人,无论男女。以后如果老周有出轨什么的绯闻,我一定支持他,而不同情你,人都是咎由自取,福祸自招的。”白月儿黑暗中的脸扭曲得厉害,自老周发家后类似的蛛丝马迹不少,都是被她强力压制下去的,多年来她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几年来还从没有人敢就此事对她当面说那么多难听话。她冷笑道:“似你这等笑嘻嘻地骂人耍阴谋的就是好看的姿态吗?你不要与我说嘴,早晚有你年老色衰,风水流到你家的那一天。”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6)
“幸好这段路不长。”林唯平不去看白月儿喷火的眼色,替她打开车门。这话这动作即使再笨的人也知道意味着什么,白月儿愤愤地下车,头也不回地进去小区。林唯平白了下眼睛,下车去那一边关好车门,回来暗想:果然姿态难看,再见也不说,车门也不关。再回酒店包厢,林唯平心里早就有了与傍晚不一样的想法。女人是弱者,但有的人实在难以叫人同情,看见她们,真恨不得大巴掌扇过去,叫她们认清现实。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有什么公平道理可言,自己不争气,不会夹缝里求生存,还时时指望别人良心发现拉兄弟一把,到头来一般都是希望落空,不说姿色平庸之辈,连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也照样婉转娥眉马前死,怨谁都没用。她的位置被放在尚昆的右首,想是他们四个不约而同挤眉弄眼做出的决定。林唯平大大方方坐上去,当没事人一般。幸好尚昆也没做出什么殷勤小动作,否则一定会被林唯平贬视至死。桌上已经上了冷菜,都还没开动,不很丰富,清口而已,想来是中午吃多了,晚上都没胃口。老王等林唯平一坐下就道:“好了,小林你不来我们都不能谈今天的正事,也不能吃上一口菜,我刚刚想夹一口花生米吃,险险被阿昆的眼刀射伤,现在你说可以动手了吧?”林唯平心想,老王这人爱搞人,现在在场就她一个新人,他今天一定火力对准她,不如以退为进,让他搞不出声响来,没了脾气。便不温不火地笑道:“我可是饿了,你们不吃到时别怪自己动手慢啊。”说着便慢吞吞掂一块小毛巾擦手。尚昆见此便举筷道:“都不客气,还是我先下手拔头箸。”老王不依,叫道:“阿昆你好不地道,没见过这么护着自己老婆的。我也要吃。”赌气拨开尚昆的筷子自己先下第一筷。老关本来有点严肃的脸也开笑了:“老王,没见过你这么不客气的主家,好吧,咱们客随主便,也别客气,我正看中你这套银餐具,等下吃完了一起拿走。”尚昆也一起笑,桌上的气氛一下活跃很多,看来老王能有今天也是有理由的,谁能一推一挡之间把人的情绪调动得那么好?而且还做的那么自然天真,那真是需要大智若愚的智慧。只有老周还是拉着脸,看看这个,瞄瞄那个,最后还是问林唯平:“你刚才帮我说了吧?但是放下你,她还是会找下一个目标的。”林唯平才要说,老关已经开口:“这回是我女儿给你惹麻烦,我没想到请你们帮忙,结果害你家闹出事来,还连累小林。”尚昆道:“老关你也别太自责,小梁这孩子自小你不在身边,长得那么健康已经是异数了,不过她心里总是希望有个父亲一样的人来关心她也是有理由的,遇到老周热心多出点力,她就误会了,你也别太怪她。我看她对小林也崇拜得很,叫小林把她的想法扭过来就是了。不过是年轻人的小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看看林唯平,林唯平心里称是,忙点头答应。旁人看来,两人默契得不得了。老王却瞪着眼对老周道:“你们根本就没看到问题的根源。老周老婆又不是第一次了,根本是她原来一直欺压着我们老周,但现在我们老周做得那么好,她在家欺压还是掩不住老周的光芒,所以心理不平衡了,吵到外面来了,想得到外人的支援,继续她在家在外的威风。我老是与你们说,我这人做人待人,就是讲究一个平衡,把各方权力平衡了,心理平衡了,做事情就顺利,反之,总不知哪一天哪一头会跷出来绊你一脚。依我看,以后老周做得越出色,小白就越不平衡,当众给老周没脸满足自己心理的时候就越多。老周,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情你自己回家好好与小白谈心,谈得拢的话以后好说,谈不拢就把她搁过,后面你学阿昆离婚也好,学我住饭店也好,自己看着办了。总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这件事,老周老关和林唯平都是当事人,老周正烦着,老关不便多说,林唯平非他们圈内人,更别多说,也就只有老王和尚昆说说了。听老王说完,林唯平心里直叫好,可能脸色上也露了点,被尚昆轻轻踢了一脚。林唯平领会,忙眼观鼻,鼻观心,吃自己的,免得老周脸上尴尬。想起在车上与白月儿的对话,心里还是觉得这女人钻牛角尖,心理不健康,老王说得真的一点没错,但尚昆压制自己也压得一点没错,这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返回目录'  bsp;食荤者(二十)(7)
不过再回头一想,老天,在座四个男人,竟没一个婚姻顺趟的,听老王的意思,他是典型的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角儿,尚昆就别说了,一新进失婚老豆,老关那一段来得早,倒未必不是好事,老周现在又出现危机了。天,这四人也都算是人尖子了,难道真的说钱多的男人就要走歪道?这个答案其实林唯平一早心里就有了,她从来就没觉得有钱的男人是宜家宜室的人。只是忽然见私人关系这么近的几个男人也是这样,心里还是很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失望?有点。老周忽然道:“小林,你与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有话尽管说吧。我们都是男的,可能女人的心思都没捉摸透,还是你帮我号号脉。我忽然觉得老王的话也不错,但是我因为一直读书没老婆好,人没她精灵,她嫁给我这么个老粗本来就是委曲了她的,一向迁就她惯了的,所以你们看着觉得不平,我自己的感受反而没那么强烈,小林,你说说是怎样的。”林唯平一听呆了,原来老周不声不响,其实对白月儿难得的好,这话给白月儿听着不知做何感想,她恐怕是觉得那是应当的吧。她忙避重就轻地道:“我没结婚过,可能夫妻生活是不能由外人的眼光来衡量好坏的,有句话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还有句话是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好不好,老周自己觉得好就是了。不过我看着老周那么宽容厚道,心里有点替老周气不过,但是再说回来,白嫂子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这样的,还不是老周惯出来的?所以老周受着也是活该的。这样一想呢,老周就不能生气了,今天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接受处分去。至于小梁的事,尚总与老王都说得很好啊,老关你也别担心了,迟早我会帮你把她送去念mba的,最近我也不会闲着她的,她不会有惹事机会了。”一边说一边在想,老周要是回家,他老婆会不会冲他哭诉这个林唯平有多少多少可恶?看来还是不能行差踏错一点点的。老王笑道:“小林这小滑头我看比我们这些老滑头都要滑一点,说的话连那些老妇联的都要甘拜下风。老周,看来你还是回家去吧,这也是你上世欠的债。”林唯平却忐忑不安地决定先下手为强,给自己和老周各倒满一杯红酒,对着老周忏悔:“老周,我刚才一路上拿类似老王的话那个说你家太太了,而且可能还要糟糕,幸好你太太是高级知识分子,才没与我打起来。那个我不是存心要欺负她的,我就向你赔罪吧,我喝下这些,你要不生气也喝了。”说完主动就把一杯红酒下去了。没想到老周抓起杯一口喝下,又给各自倒了一杯,骂道:“妈的,我老婆我总是骂不过她,我有时说一大堆,她阴侧侧一句我就吃瘪,小林,今天你俩是谁吃瘪,如果是你吃瘪,我这杯酒就自己喝了,向你赔罪,如果是她吃瘪了,哈哈,你高兴我也高兴。一起喝。”林唯平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有点吃惊地道:“老周,你真不生气?不会是骗我吧?”尚昆笑道:“老周想喝酒也不用施这种苦肉计赚小林一起喝,小林啊,老周以前一与老婆吵架就找我们帮忙,说谁骂得过他老婆他连喝三瓶啤酒。我们谁耐烦去管他们夫妻的闲事?所以老周一直没机会喝。今天小林你如果是骂赢了,老周你别想一杯红酒就蒙过去,三瓶啤酒你是逃不掉的。”老王一听,笑逐颜开,忙叫手下立刻拿一打啤酒来。众人顿时大笑起哄,林唯平也才放心,笑拎一瓶啤酒,对老周道:“我陪你一瓶,要不是你对老婆这么好,我也不会主动交待的,不过我更想着酒量很好地灌醉你,叫你烂醉回家听不出你老婆的枕边风。”老关也终于开笑,道:“这个不劳你小林,有我和老王呢,今天我们难得有时间聚到一起,既然是老周起的头,我们就叫老周趴着回家去,事情全解决了,好多天没高兴,不能放过老周。”老王忙一迭声的吩咐:“叫司机别下班侯着,等下送老周回家去。”只老周一人大叫:“他妈的,把我灌醉扔回家去,想叫我老婆谋杀亲夫吗?”但是没人理他,连尚昆都豁出去与他干了一瓶。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一)(1)
“真的喝醉了?”林唯平没上自己的车,只敢趴在车窗上与赖坐在自己车上的尚昆说话。“喝多了,否则要你送干吗?还不是为了帮你消消得罪老周老婆的孽。”尚昆闭着眼自管坐着,手抱在肚子上。“快点,早点回家早点休息。”林唯平看看尚昆微微有点鼓的肚子,又看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心里不由想起白月儿刚才对中年男人的总结“皮肤已经松弛,腰部挺着个大肚腩,眼睛混浊,嘴巴有味,各种老年病接踵而至,吃饭睡觉前先得吃药,不怕你笑话,就是连性生活也是有上顿没下顿”,忍不住又在心里说了句“中肯啊”。“你真喝醉了我就不送你了,这就叫老王找人帮忙去。”尚昆急了,忙探头出来问:“干吗干吗?我喝多了也不送送我。”林唯平晃晃手中的奔驰钥匙:“我开你的车回去。你说我跟个醉汉钻一个车里,不是引狼入室吗?”尚昆无奈,只得笑道:“放心,没喝多,就是今天挺累的,不想开车。早上站了一上午,你也知道,与那些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是最累的事。听话,上来。”林唯平翻翻白眼,“听话”?又当她是小孩使了。暗自骂一句“老男人”,算是讨回一点平衡。尚昆见她坐进来时候笑吟吟的,有点不怀好意的样子,不解,问:“笑什么这么开心?”林唯平手摸摸下巴,端正了一下脸才道:“没笑什么,想起刚才老周老婆对老男人的评价了,觉得好玩。再往前一想,于凤眠好象也说过类似的话。呵呵。”尚昆顿时觉得顶上凉飕飕的,林唯平最后两声“呵呵”也笑得阴森森的,看来真的是不怀好意。但此时他也只有当不知了,懒懒地笑着转了话题:“与凤眠最近似乎与你走得挺近啊。”林唯平笑笑:“也没,只是她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与我吵架乐趣无穷,所以时不时找上我来受我几句冷嘲热讽。我也很怀疑她的动机。是不是她觉出你们的手段,想通过我向你们示好?”尚昆似笑非笑道:“那她是找对人了,现在我是什么都听你的,钱在你手里嘛。老王又那么欣赏你,今天把他手里最值钱的vip卡都给了你。嗯,你现在一言九鼎。”林唯平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老板,那vip卡要换成注射卡可能对我还有用一点,我哪有时间上那里唱歌跳舞的?便是应酬吃饭,打折下来还不是替老板省钱?与我有什么相干?人情我担着了,好处却全是你的,你才最阴险。”尚昆睁眼把手放到林唯平扣在方向盘上面的右手上,又把那手移到手刹上,才道:“你自己当心身体,钱有时间可以赚,也没个底。身体就只有一个了。”林唯平只得老老实实道:“你最好把手放了,否则我怀疑我闯红灯压双实线走蛇行撞人样样都干得出来,被警察抓住又是个证据确凿的酒后驾车。”尚昆笑着放手,但心里还是有一条线吊着,白月儿究竟与她说了些啥?能让她笑得那么鬼鬼祟祟的。所以下车什么都不做,先拨个电话给白月儿:“老周到了吗?”总得说个借口,免得白月儿知道他的用心。白月儿一听却尖叫一声:“什么?你们已经结束了?可是他还没回来。又去什么地方了?”尚昆只得把电话移开一点免得震穿耳膜:“你放心,他喝多了点,老王叫司机送他回家,我不过来关心一声。对了,今天你与小林说的老男人什么的很经典,但是她也喝多了,说不清楚,我们听了还是都笑死。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得记牢了。”白月儿正挂心着老周究竟去了哪里,所以见尚昆问,想都不想地照样说了一遍,想起林唯平说的,又把她的也说了。但却听对方沉默不语,没见一声笑,随后说了句“是了,就这些,你早点休息,再见。”就挂了电话。白月儿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怎么可以跟正在与小林那样的年轻姑娘打交道的尚昆说,这不明摆着拆他的台吗?看来这梁子是结定了。但是想起林唯平对她的冷嘲热讽,心里又觉得解气,但却是不敢在老周面前提起了,怕老周知道了向尚昆道歉,她的脸挂不住。  '返回目录'  
食荤者(二十一)(2)
尚昆扔下电话,摸出香烟闷抽,一支完了,翻出保险箱里收的以前潘迎春叫人合成的他和林唯平的照片,以前看着直觉得很美,现在被白月儿一点破,再看两个人,自己在那上面真是惨不忍睹。闷闷地收了照片,又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出酒店时候的睡意这时早抛到九霄云外。于凤眠到的时候,西岸正是阳光灿烂。但是时差还是找上她,虽然有再见宫超的兴奋,但是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最反应年龄的眼睛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出口岸的时候自发带上一副早有准备的墨镜。半年没见,宫超的头发有点儿长,人却有点儿胖了,看着却不沉闷。见到于凤眠有笑,但是笑里有点尴尬。于凤眠当没看见,这家伙失恋加背黑锅,能不瘦反胖,倒也是奇迹。到宫超的两手车前,打开后厢盖,宫超一手一个就把两个硕大行李箱妥贴地放入,还是那么有力。随即开车门请于凤眠坐了,这才转到自己的驾驶座。“于姐订房间了吗?”称呼没变,但是神情确实大大的改变。“没订,有你在这儿,我就放心全托给你啦。这样吧,我很累,但是又很饿,飞机上的色拉什么的吃得反胃,先到你那里给我吃些热的白米饭小抄菜,然后你再拉我去酒店住下,可以吗?”于凤眠说的是实话,但是她心里最想的还是想看看宫超在这儿的生活环境好不好。不自觉地想着关心他。宫超应了声好,“我来的时候倒觉得还好,可能是平时吃饭就不很讲究。于姐你如果有兴致,沿路看看他们这儿的建筑,干我们这行的,还是要多走走多看看的,这次出来,我有空就和同学一起拿着地图开着车到处走,看见好的就拍下来存电脑上,到底人家这儿发家早,建筑从追究高大气派转向追求风格了。”于凤眠当然不会放过沿路的建筑,这也算是她的职业病。“不过话说回来,有机会更应该去欧洲看看,那里老牌帝国的建筑更有风格。”宫超想起这次来美国的风风雨雨,心里有点闷,他不大会遮掩,就那么一个小变化,于凤眠旁边瞥着已经了然,早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话题。几句话下来,见面时的尴尬就被于凤眠技巧地盖过。车到一幢老旧的小楼前停下,楼外已经停着几辆车,但是一看就知道也是二手车。宫超道:“我与几个同学合租的,每人一间卧室,好在他们也是在国内都有点成就的,自己带了钱来,这儿也过得不寒酸。”开了门,却见里面没人。“周六,大家本来约着合一辆车去看世面的,今天我就不去了。箱子我会搬进来,你先进去坐着。”于凤眠进去左右看看,还好,里面不显旧,也蛮干净。宫超进来笑道:“突击过,否则起码有几件臭衣服在沙发上。”于凤眠笑,心里很快慰,虽然宫超出机场时候还问询她去哪里,但是他还是做好她过来这儿的准备的。正想着,却见宫超进了旁边的大厨房。于凤眠跟过去,见宫超手法熟练地搬出几色小菜,分别是咸菜炒毛豆,剖成两半的咸鸭蛋,酱瓜,随即又盛出一碗白粥。看来不止是有准备的,还是很化心思准备的。于凤眠长途跋涉,此时心里正是想着这种清粥小菜,只是在车上不好意思说。看见这些,心里一暖,多年硬挺着的肩膀忽然垮了下来,坐在桌边对着粥菜,只觉得满腹委屈,想着想着就哽咽起来,忙低头趴在桌上,围起手臂,不让宫超看见。但是宫超怎么会不知道?那抑制的哽咽,微颤的后背,早已暴露于凤眠的一切。快一年了,那一天林唯平在公司失意,他做了桌清口小菜招呼她,她那时的神情也是怪怪的,咬着下唇很久,但是终究没象于凤眠那样哭出来。女人,虽然在人前一副霸道样,心里的某一处还是柔软的,一点小小的关心就可以把她们击倒。只是不知林唯平现在怎么样?宫超回自己房间拿来面纸,抽出几张塞在于凤眠手里。于凤眠终究也不是寻常小女人,哭过心里畅快了,忙低头取包上洗手间收拾。年轻女孩的哭可以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上了年纪还是别挑战观众的承受力了,这点认知还是要有。  '返回目录'  电子站
食荤者(二十一)(3)
宫超见她从洗手间出来就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眼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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