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仁宇看看妈妈，然后把头转向窗外，默不作声

一路上，仁宇妈，仁宇和小朵都没有说话，车里只有仁宇妈时不时咳嗽的声音。小朵几乎一夜未眠，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笼罩着古城中低矮的楼房，路上行人的脸似乎都是冷漠鄙视的目光，此刻终于要离开了。

到了机场，仁宇和小朵下车时，小朵推开车门后对着驾驶座位上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的仁宇妈说“阿姨，你一路上时不时的咳嗽，回去好好休息，吃些药”

仁宇妈嗯了一声，也没有下车，等着两个人把行李拿下去了，侧脸对着窗外的仁宇说“明天电话联系”，没有看小朵一眼，就开车离开了。

小朵站在原地，一阵冷风吹来，像是一只冰冷有手掌掌掴在自己脸上，疼痛滚烫，却又没有任何方法还击。眼泪在车开走的一瞬间，涌出眼眶。

仁宇看着小朵，心里充满了歉疚，伸出双手抱住小朵“小朵，我带我全家向你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小朵把头埋在仁宇的肩膀上，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长幼尊卑，消除所有的警惕戒备，收回被挤了又挤的微笑礼貌，趴在最爱的仁宇宽厚的肩上，把压抑多时的委屈释放出来。小朵抽泣着，像只小猫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他们的问题”仁宇抱着小朵，叹了口气“小朵，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小朵抱着仁宇“我想知道为什么”

仁宇心里自然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小朵此刻的心情已经很糟糕，说出来只会是更糟糕。还是等今晚平静一下，明天和妈妈电话聊一聊，看看是否有扭转的机会再和小朵聊。“小朵，你先别想太多，今晚回去我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找时间好好聊聊，看看怎么办好么”

小朵抬起深埋在仁宇肩膀上的头，眼睛红肿，深呼吸后对仁宇微笑着说“若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早就翻脸走人了，为了你，我愿意放下我要强的自尊心，一直微笑着对你父母，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父母，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反驳顶撞他们”

仁宇伸手擦去小朵脸上的泪，又伸开双臂抱紧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这么拥抱着。

、人图三样

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前垂地的深灰色窗帘未遮盖到的缝隙中投射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小朵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要和仁宇一起去看望父母。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仁宇被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迅速的拿起电话跑出了卧室，不知道小朵已经醒了。小朵清楚一定是仁宇妈的电话，仁宇怕自己听到所以躲到了小厨房里去接听。小朵轻轻的起床，站在被关闭的厨房门前。

“喂”仁宇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起来了么”

“还没”

“和你说那姑娘的事情”仁宇妈一向直来直往

“说吧”

“我不同意，你爸也不同意”仁宇妈顿了顿接着说“之前听你说这姑娘很懂事很漂亮，但是我看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长得不好看不说，笨嘴拙舌的，妈和你说，像这样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比她好的大有人在，你不要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就着急随便找这么个人结婚”

“妈，我没有。我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你们和她相处的时间太短，不了解她。除了家世不好，她都符合我的要求”

“你的什么要求？妈告诉你，人图三样，家世背景，外貌长相，挣钱多少，你哪一样差，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至少能把北京一大半的人都比下去。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呢，条件好的姑娘有的事”仁宇妈的声调越来越高

“条件好的我不是没相过亲，最后什么结果你都知道。你会喜欢那些人么！”仁宇伸出手用拳头抵住墙

“小宇，你到底还是年轻！你不明白婚姻对一个人的人生是多大的转折，最起码找一个条件好的对你的事业帮助有多大！”仁宇妈叹了口气，收回刚才的厉声教训，低声稍带抽泣的说“小宇，妈都是为你好，对你，妈从来都是想给你最好的。她配不上你，咱们再选选”

听到妈妈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仁宇的心也很难过，他理解自己的母亲，大半辈子的辛苦波折才走到上层社会，她总是希望能给自己最好的，让自己不用那么辛苦。“妈”仁宇无奈的叹气，还没等开口，仁宇妈说“小宇，你这两天回家一趟，我们当面聊，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好好聊聊”

“好”

挂了电话，仁宇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曾经多少个夜晚自己站在这里抽着烟，那种孤独与寂寞在小朵出现之后，就几乎消失不见了。难道它们又要卷土重来么

拉开厨房的门走进客厅，仁宇见到小朵裹着自己的衬衫，蜷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的看向自己

“你妈妈说什么了”小朵问

“小朵…”仁宇拿起桌子下面的烟盒，抽出一只烟坐在小朵旁边，正准备拿起打火机。小朵伸出手把那只烟拿过来，放回到烟盒里

“别抽烟，本来嗓子就不好，你说吧，你不说我自己想的只会更严重”小朵苦笑道“虽然我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只是因为在你面前。我相信从你敏锐的判断力里也能知道我其实和同龄人比起来更成熟理智，你说吧”

短暂的沉默后，“她说你是我带回家最差的一个女朋友，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最差这两字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在这么安静的清晨响彻了小朵心里每一个角落

小朵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说我是最差的”

“小朵，你别生气，我妈和我爸都是经历过苦日子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妈以前只是工厂里的工人，我爸在大学毕业后在机关单位最底层做起，他供我妈读了法律，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所以他们对家世背景都格外的看重”

家世背景这四个字，让小朵联想到仁宇妈揪住自己的头发，啐一口狠狠的骂自己小贱人，想攀高枝。小朵苦笑着回答“接着说，除了家世背景还有什么”

仁宇实在不能在说下去了，他知道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对自尊的践踏，如果按照妈妈说的说下去，那小朵会崩溃的。“没了”

沉默了一会，小朵极力的整理了自己的思路，擦干脸上的眼泪，在小朵心里只要仁宇和自己坚持走下去，任何客观因素都不是问题。此刻面对这么大的困难，她想退缩，但是退缩就是放弃，放弃一向不是郭小朵的风格，不管是父亲去世，还是毕业时艰苦的生活，自己都从未放弃过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积极向往与努力。

“仁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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