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思伟不打算多说,玛特便继续说道:“他们见我来了,便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而我在准备埋葬你时,正好想起你曾经向我提及过的急救方法,便尝试着进行了一下心脏按摩,但怎么也看不出效果,不得已便只好放弃,后来在铲土之前我上去休息了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就看到你醒了。”
“嘿嘿……嘿嘿”,听了玛特的叙说,邓思伟忍不住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以至于苍白的脸色上也涌上了一抹红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玛特的话虽然简略,但也足以让他明白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说来倒也简单,就是当他倒下之后,虽然经过祭司的紧急抢救,但整个人还是因为大量失血而陷入一种假死状态,心脏停跳,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已经死去。
然而经过基因改良过的人其生命力的顽强性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更何况是一群习惯以拳头说话的斯巴克蛮子,在他们一贯处理尸体的粗暴手法刺激下,邓思伟的大脑思维先是活跃起来,再经过玛特虽不是很正确,却多少起到作用的抢救,他的心脏机能终于逐渐恢复了跳动,直到他最后恢复知觉。
难怪浑身肌肉都有些疼痛,如果不是这种粗暴手段让自己的心脏得到外力刺激,恐怕之后玛特的抢救也得不到多少效果,一想到这里,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古老逻辑问题在脑海中浮现,如果说不是曾经给玛特吹过心脏按摩方法,如果说不是得到粗暴对待,甚至于他基因如果没经过改造,脑海中有一枚拥有自我意识的芯片,恐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墓穴中冷冰冰的尸体。
看来这贼老天还没来得及抛弃自己。
一想到这么多如果,邓思伟又是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听得玛特浑身发冷,连忙出声打断这不愉快的笑声:“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嗯?”
“你该不会还想在斯巴克继续呆下去吧!”
“什么意思,难道那些斯巴克人大发慈悲,允许我们离开?”
“那倒不至于,但是你看这里是郊外,而现在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说你不想让那些斯巴克人给你开场欢送会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悄悄离开。”
玛特的话不难理解,让邓思伟愉悦地笑了笑:“你呢,你想呆在斯巴克军队成名立万吗?”
“我只是一个佣兵,一个浪迹天涯习惯了自由生活的流浪佣兵,而且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纪律这种东西不管我怎么去适应可总是不适合我。”
“那你准备到哪去?身上有钱吗?”
“我以前可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地方定居,也从来不知道隔夜钱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嘿嘿,是吗……。”听了玛特的自白,邓思伟叹了口气,看来玛特是真的不想在斯巴克继续呆下去了,于是他抬起头满脸遗憾地对着玛特:“很遗憾,我倒是多少习惯了纪律的管束,但是与被管束比起来,我更喜欢管束别人,而且如果要我在仇人的鼻息之下苟且偷生,那我还不如继续在那坑里呆着。”
用手指了指那个土坑,邓思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所以,我的选择跟你一样。”
“这可与你以前的性格有些不太一样,再说你的仇人,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重生的我心态自然更以前不太一样。”
“那你的钱怎么办,要知道,如果你离开,你那笔抢来的巨款可就成了一笔斯巴克的意外收入。”
“是么,无所谓啦,反正也不是我的,而且与自由比起来,我更向往自由,再说我藏得非常隐秘,要是这样都有人能找到,那就全当猜谜胜利后的奖赏好了。”
“这奖赏倒是丰厚,而且你也死过一回,那些东西说不定早就被格利高里拿去充当了津贴。”随后玛特又笑了笑:“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我们现在就走。”
“别急,好歹还是把我埋了吧!”休息了一阵,邓思伟贫血状况也好了许多,甩开玛特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指那个土坑:“以前的我已经随着那一剑死了,既然要重新做人,当然得把以前的我先埋了再说。”
“你不怕那些士兵们又回来,到时候我们可就没机会走脱了,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吗?”
“放心,他们既然让你一个人把我埋了,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而且怎么也会给你留下悼念的时间吧,至于我,就算再虚弱,只要休息一下还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邓思伟便拿起一把铁铲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土堆向土坑回填,让玛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捡起一把铁铲走了上去。
坑虽然不小,但填土总是要比挖坑轻松许多,而两个人同时动手,更是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至少在挖坑的士兵重新回来以前,邓思伟和玛特便迅速将坑重新填平。
“这个怎么办?”填完坑,玛特便从一颗树后拿出一把又长又大的双手巨剑来到邓思伟面前。
无需任何说明,邓思伟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一个多余来他在斯巴克的佩剑,一把找遍全斯巴达也难以找出第二把的特制双手巨剑。
看着玛特颇为费力的样子,邓思伟笑道:“这玩意怎么会在你手上。”
“不知为什么,格林对我说这把双手巨剑与你非常相衬,所以很沉重地嘱咐我带来作为你的遗物。”
尽管不愿承认,邓思伟还是意识到这恐怕是格利高里和格林为自己的下作手段感到一丝愧疚,才让玛特将它带来,不由得冷哼一声:“哼,他们这时候倒是大方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反正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怪物”能够挥得动它,与其放在仓库里生锈,还不如让我带来作个人情。”
“人情是吗?”邓思伟上前接过这把双手巨剑,掂了掂重量然后来到已经填好的土坑旁,看了看位置便猛地用力一刺,将剑深深地刺进地里,留了把剑柄在外面:“既然是他们给我的遗物,当然要与以前的我埋在一起,现在就让它做我的墓志铭吧。”
惊叹于邓思伟的怪力,玛特感叹道:“你不觉得可惜吗,那可的确是一把挺适合你的武器,那怕是带着防身也比赤手空拳的好。”
“你觉得可惜?”邓思伟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自己的心情缓缓说道:“可它却让我想起在斯巴克种种不愉快的经历,既然我要与以前的我彻底决裂,这东西当然不能再留在身边。”
“那你可有想好到哪里去,有什么打算吗。”
“恐怕我也跟你一样了,完全没任何打算,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如此,你不如跟我一起到雅顿去看看。”
“雅顿?”
“对,那里可是个大城市,有不少佣兵都在那里讨生活,所以我也想过去看看。”
玛特的话,顿时让邓思伟一怔,那里是西拿的首都,也是仇人的老窝,从他得知的传闻来看,去了那里很可能会再次遇见那位让他遗恨当场的小妖精和愤恨不已的格利高里。
去还是不去,天性喜欢逃避危险的邓思伟差点脱口而出一个不,但内心中仿佛有个声音悄然浮起在耳边回响让他思虑再三:以前的你,肯定会选择逃避,可你现在还愿意做以前的你吗,你不是刚刚才宣称死了一回心态已经不一样了吗?
反正已经死了一回,那就全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加上在这个鬼星球已经不可能等到任何援助,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之下此时如果再失去玛特这么一个熟悉地理环境和三流九教的地头蛇,怎么看也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既然如此,还不如到那里闯闯看。
打定主意,邓思伟抬头迎向玛特注视的目光:“好!就让我们一起到那里看看。”
仿佛早已得知邓思伟的想法,玛特伸出右手与邓思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要是可以的话,现在总能告诉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那得等到我们上路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说完,邓思伟与玛特相似一笑,拾起扔在地上的铁铲,微一点头,便同时发力,向一边的森林大步奔去。
“要是没有你对我进行心脏按摩,恐怕我也活不过来!”
黑夜降临,躺在树丛下,仰望星云,邓思伟长叹一声,将他如何被蕾娜公主与阿尔图瓦父子的卑鄙手段所击倒告诉了玛特。
“你怎知道你中了魔法?”玛特对邓思伟如此肯定阿尔图瓦父子做了手脚略有怀疑
“难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突然间感到很累,头晕眼花,手脚也变得无比沉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而且为了拍那位公主殿下的马屁,他们既然能破坏规矩,指定给我一把轻飘飘的细剑,也就能趁乱给我施加暗算。”
邓思伟当然不能将脑海中图特的存在公之余众,说出去,且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但对自己很可能被当成具有强烈幻想的神经病他倒是深信不疑。不得已,只好隐瞒部分事实,半真半假地告诉玛特。
“你救了我一命。”邓思伟扯下一根草根,含着嘴中咀嚼道:“没有你我恐怕就稀里糊涂地被活埋了。”
“可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们最多算是扯平了。”
“你是说战场上吗?那可算不上,当时艾西斯真的是没说错,没有我们,他未必活不下去,可没有他,我们就未必活得下去,所以算不上谁救了谁,只是相互依存罢了,缺了一个,谁也很难幸免。”
“我说的可不是那场战役。”
“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在邓思伟的轻声质疑中,玛特从怀里掏出那把被他拾捡的小型掌上激光枪,放在了邓思伟的胸膛:“是这个,我现在可一点都不认为你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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