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不知无忧公主有什么话要跟朕说的。”夜梦怡出去之后,南宫晔打量了梦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皇上还真是敏锐啊,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只想知道,在皇上心中,怡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位子?”被南宫晔看出了自己的目的,梦幽并没有多少的惊讶,而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支开怡儿的原因。
“公主此言何意?”南宫晔微微皱眉,这才问道。
“正如皇上听到的那样,我只是想知道,皇上对怡儿,究竟有多少情义?”梦幽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公主!”南宫晔脸色微变,冷言道,“这似乎不是公主会问的吧。”对于梦幽的问题。南宫晔本能的反感着,毕竟,他从小信奉的信律就是帝王原该无情,但是,这一切都应为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而开始改变。他确定自己是爱上了夜梦怡,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会向别人说明他的爱,比如,现在。
“不要跟我说什么我会懂之类的话语。纵使我一直生长在后宫,但这并不表明我懂得帝王的爱情。我现在问你,不是以我无忧公主的身份,来询问你这个洛伊的皇帝。我只是,以一个做姐姐的对妹妹的关心,来询问已经成为我妹夫的你。”面对南宫晔的冷漠,梦幽并没有气馁。这若是放在平时,她是定然不会再去理他了,但是,毕竟她今日要问的事情,是关乎怡儿的终身幸福,叫她如何不去隐忍。
这一回,南宫晔倒是没有直接就拒绝梦幽。反而是愣了愣,显然,梦幽对夜梦怡的情谊叫他诧异。他从不知道,生在帝王之家的她们,会有这么深厚的姐妹情谊。不过现在,看着梦幽眼中那毫不遮掩的关切与呵护,他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姐姐,的确是怡儿的幸事。也是因为如此,他略一思索,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叫你一声姐姐,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对怡儿的确是出自真心的。”这一刻,他没有称“朕”,而是说“我”。由此可见,对于梦幽,他并没有摆什么帝王架子。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也希望,你不会忘记今日跟我说过的话。”听了南宫晔这样一番话,梦幽才总算是略微放心了。就看他方才的称呼,梦幽就可以肯定,怡儿已经住进了他的心中。毕竟,要让一个帝王自称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姐。”梦幽他们正说着呢,外面就传来了夜梦怡的声音,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在讨论这个问题了。
“好香啊。”对于第一次品尝到凤栖梧的南宫晔,尽管,他尝过好茶无数,也不得不说,这凤栖梧的确是不同凡响,也的确,配得上这样一个雅致的名字。“无忧公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南宫晔若有所思的赞道。只不知道,他说的是茶,还是方才的事情。
“皇上过奖了。”梦幽会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跟南宫晔说话了,而是转过头去跟夜梦怡侃侃而谈。“阔别”已久的两个姐妹,兴致满满聊着天。从别后的境况,到今后的打算,无所不谈。只是,梦幽对于自己的打算和雪的身份避而不谈。每每,都是巧妙地一言带过。不是想要隐瞒,只是,不想让夜梦怡担心,也不想将他们卷了进来。
“&&&。。。&&&。。。”这边聊得正欢呢,突然,一阵虚无缥缈的箫声传来,吸引了梦幽全部的心神。那箫声,冷清,淡约,飘渺若浮云,轻亮如朝露。仿佛是自遥远的天际缓缓传来,余韵悠长,让梦幽忍不住沉浸其中。
“是谁?”许久,当箫声渐渐停止,直到终于消散了,那最后一丝余韵的时候,梦幽才开口问道。
“晔?”夜梦怡扭过头看向南宫晔,显然,她也并不知道这是谁在吹奏。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宫里听到这样的箫声。
“看来,应该是恒王南宫珏。”南宫晔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说出了一个在洛伊朝堂上陌生而又震撼的名字。也正是近日在从边疆回京述职的镇边大将军,南宫珏。
“恒王?”夜梦怡都没有印象,那梦幽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嗯,应该是他不会错了。也只有哦他会在这个时候在宫里吹奏出这样的箫声了。”南宫晔解释道,一边,将恒王南宫珏的身份说了个明白清楚。
原来,南宫珏的父亲,跟先皇是共同征战沙场的铁血兄弟,屡立战功之后,先皇赐了国姓南宫,并封了王。只可惜,在先皇的一次御驾亲征中,他父亲为了救驾而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而亡。也因为这个,让南宫珏从小便失去了父亲。先皇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就将他一家接进宫来照顾,南宫珏的母亲更是从此就住在了后宫。南宫珏则是与各个皇子皇女一起教养,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与南宫晔的关系会超越了君臣关系的原因。
只不过,因为他心底一直计较着,因为先皇,所以他的父亲才会战死沙场,也因此,他的母亲在极度的思念中,最终,也在他父亲去世的三年后,也追随着他的去父亲,离开了人世。虽然理智上他不会去怪任何人,但是,在感情上,他还是不能对皇族的人过分热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才养成了他冷冰冰的性格。
“南、宫、珏。”梦幽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方才听到那箫声,已经让她的心神为之颤动了,现在,听了南宫晔的叙述,她的心里,竟隐隐的生出一丝心疼。经历过母妃去世的悲痛的她,难以想象,在他那样小的年纪,是如何在父母皆逝的环境中,成长如斯,甚至,成了镇守边疆的恒王。这其中的辛酸,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今天正是他母亲的忌日。”南宫晔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说道。现在想想,那南宫珏已经离开京城十年了。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南宫晔是从心底信任的,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去镇守边疆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心结一直都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他的信任。又或者,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直觉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吧。”梦幽看着那虚无的天空,眼中,有了莫名的湿润。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身世,还是因为他的箫声,引起了她的共鸣。这一刻,她也好想,好想自己的母妃。她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宫外的大理石台阶上,遥望着,方才箫声传来的方向,静静的站立着。一言、不发。
她身后,夜梦怡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大姐。她不知道大姐是怎么了,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得到,此刻从她的身上流露出的悲伤。于是,想要上前去安慰她。可是,却被南宫晔及时拉住了:“怡儿!”南宫晔低头在夜梦怡的耳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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