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了,秋儿也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关心前线救灾和后方安置情况。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怎么会记仇。几个小时前秋儿才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气愤得不得了,转眼就忘了,从qq上又开始问她现场咨询志愿者的情况。
原来,报名做志愿者的,会被分成两个部分――专业志愿者和非专业志愿者。医护人员和退伍军人,属于专业志愿者;而其他普通群众,则属于非专业志愿者。专业志愿者,是会被单独派去前线的;而普通志愿者只是在成都市范围内帮助专业或专门人员安置受灾群众。
这么说,我是要离开公司所有熟悉的人,被单独派到前线去了?!
当时我心里就嘀咕起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跟公司的大队伍在一起?我一个弱女子,把我一个人派到那么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去,我不干……
先还只是小孩子式的闹闹情绪,随后,我越想越心惊――
在灾区,我很可能不能按时吃上饭,或是吃冷硬的东西,而以前做护士时,长时间的饮食不规律,我患上了比较严重的胃病,痛起来的时候,很要命,不仅不能帮助别人,还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两年长年累月扒在电脑前工作,我的眼睛近视度数已经达到了700度,没有眼镜,犹如盲人。我现在戴的是隐形眼镜,且并没有框架的,去灾区后,眼睛的问题又该怎样处理……
“三天不摸手生”,我放了两年多的护理技术,到现场是否还能正常发挥,很成问题……
这两天灾区余震不断,现场救护很可能遇到,甚至不排除在余震中“光荣”的可能……
在这次地震中,我家中的住宅及商铺已全部成为危建,受到不同程度的毁损,到处都有裂缝,甚至还有被砸坏的情形。而到目前老爸老妈仍在当地广场中拿农用薄膜搭棚睡觉,灾后重建家园是个很具体的问题……
我老妈是失地农民,没有收入;父亲是退休工人,退休工资1100――1200/月;妹妹还小,在念大学,六年制今年念到大三。如今家园被毁,可生活还要继续……
各家亲戚朋友均遭灾,都在路边搭通铺三世同棚、男女混杂、席地而睡,连上洗手间都要戴头盔才敢进门,自顾不暇……
越想越心惊,半小时后,我确定,按照目前的情形,我已无资格冒生命危险去前线进行救护了,家中更需要我。如果在前线余震中有不测出现,则我家就需要政府更大幅度的救助。一个志愿者几天的工作,还不是亲自上阵撬水泥板救人的那种,与一个家庭长期的灾后救助、甚至家园重建,对政府来说,更愿意接受哪个?!
两相比较,权取其轻。
我叹口气――上前线,还是算了吧!
请老天原谅我的自私。
但成都市区的专业救护者,比如到医院去帮忙换换点滴、配配药、导导尿、帮忙处理一下医嘱、帮忙做灾区儿童的心理护理、帮忙监测重症患者的生命体征、帮医生打下手为灾区患者清创缝合或是换换伤口敷料……甚至是叠被铺床、打扫清洁、做饭炒菜、帮忙抬抬担架、拿拿输液瓶、换换氧气筒什么的粗活,我都还是十分乐意去做的……
就这样,在网上四处搜索与地震相关信息的过程中,以及自己的胡思乱想之中,我度过了5·12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的下午。
下午6点,准时下班。
看得出来,这栋写字楼中很多公司仍然没有上班。30层的写字楼,仅有的四部电梯在下班的高峰期,居然还基本没什么人。
我有点怀疑为什么公司要急急召唤我们回来上班了,明明上班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慢慢悠悠晃到公交车站,连站台上等车的人都没几个,一路上两边的店铺更是少有开门的,同样,34路公交车似乎也还没恢复正常运班行驶,半天没见一个。
这时,我听到包里的手机短促地响了几声,是短消息。
我看看车来的方向,确定至少五分钟之内没有车过来,于是,我拈出手机,打开看,是远在云南昆明的燕子发过来的短信:
“1+2+5=08
3+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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