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扶着赵三虎慢慢地坐到草坪上,掏出手绢递给他擦嘴角渗出的鲜血,低声安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会一会白一飞。”
“老板,你不能上啊,”赵三虎担心陆志敏不是白一飞的对手,一定会弄得伤痕累累,一把抓住陆志敏的衣襟说:“这小子功夫了得呢,我们认输走人吧。”
陆志敏挑目瞥了一眼白一飞得意洋洋的模样,语气坚定地说:“一定要试一试,否则,于心不甘哪。”
这时候,白一飞冲陆志敏大叫大嚷:“陆老板,这第三场还比不比呀?”
“哦,来了。”陆志敏箭步走近白一飞,大声说:“我们就两个人,陆某不才,只有赶鸭子上架,冒死陪白头领练一练筋骨了。”
史是见过世面的人,认真仔细观察半天,对陆志敏很是好感,觉得武江市屈指可数的商场人物,像他这样含而不露,彬彬有礼的人实属少见。他想制止比武继续下去,成心与陆志敏交朋友,于是走到俩人中间劝说:“陆老板,我看是不是算了,双方算是打了一个平手吧。”
“那怎么行啊,”陆志敏摇了摇手,接着说,“既然约定在先,岂能言而无信?”
“爽快,陆老板,”白一飞噌的一声拔出一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铮铮闪光,透着一股寒气。白一飞此举意在威慑陆志敏,配合史劝说陆志敏放弃:“哪第三场比什么?”
陆志敏若无其事地回到赵三虎旁边,解开黑色包袱取出三节棍,犹犹豫豫站起来。他略思片刻,又将三节棍仍在地上,重新走近白一飞身旁,笑呵呵地说:“二当家的,长剑和三节棍是各有千秋,剑指一线,棍扫一片,倘若相交输赢很大程度上依赖兵器,难见彼此真正的实力。我们俩还是比试拳脚,胜负自归天命。”
“请,陆老板。”白一飞抱拳,拉开比武的序曲。
陆志敏也抱拳说:“有礼了。”
白一飞心里判断,武江来人中赵三虎功夫确实是不错,足够独当一面,行走江湖肯定是一把好手,可陆志敏看来是嘴上工夫不辣,背地里究竟有几斤多几两还得两说呢。他拳出掌劈,脚踢腿蹬,一上来就不给陆志敏喘息的机会,赢下他猫头岭将是无限风光啊。陆志敏腕挡侧身闪避,时跃时退时高时低,始终不肯与白一飞硬碰硬,犯傻比拼内力。白一飞渐渐地懊恼起来,弄不明白对手是实力不济明哲保身,还是成心逗自己玩儿,于是杀机涌上心头,使出了立身江湖的绝招虎鹤双形拳中扑叼组合,虎拳正面以排山倒海之势逼得陆志敏连连后退,凌空鹤顶手似山顶滚石般打鼓似的直击陆志敏天门。陆志敏暗喜,白一飞终于拿出了看家本领,这是洪拳啊,洪家拳中代表性的是伏虎拳、铁线拳和虎鹤双形拳。洪拳是以龙、虎、狮、豹、蛇、鹤、象、马、猴、虎的象形动作与生长特性结合武术技法创造出来的。单形拳术,有龙拳、虎拳,混合形拳术,如虎鹤双形拳、五形拳、十形拳等。洪拳的特点是手法丰富,腿法较少,步稳势烈,刚劲有力,以气催力,以声助威,故有“洪门一头牛,打死不回头”之说。就在陆志敏分神的这一瞬间,白一飞忽然起脚,一计凌厉的飞腿踢中陆志敏左肩。陆志敏顿感左臂一阵子酸麻侧身滚翻,可身体刚刚落地就势鲤鱼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好,好,好。”一阵吆喝声,撕破了山林弥漫的空气。
“好身手!”陆志敏不由地心中赞许。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陆志敏进攻了。既然白一飞牛高马大的,上半身是强势,陆志敏降低身体重心,蹬腿、扣膝、合胯、转腰,蓄势而发,猛力出击直指白一飞的下三路。白一飞没预料到陆志敏既然硬生生地顶住了自己的攻势,现在居然反守为攻开始找茬儿,好狠斗勇之禀性膨胀至极,贴上去与陆志敏近身格斗。陆志敏沉桥坐步不改初衷,继续攻击白一飞的下半身,白一飞变化着拳、掌、指、勾,居高临下攻击陆志敏上半身。俩人打得难解难分,令人眼花缭乱。
忽然,白一飞大喝:“走!”
只听“碰”的一声闷响,陆志敏左肩再一次被白一飞掌中,往后推出四五步远,才以收腹马步牢牢地立在草坪上。中国南方拳种要求形、意、气、力、声的高度统一,主张以力服人,以威取胜。通常情况下,白一飞这使足吃奶力气的大喝,就标志着该收场了。陆志敏含胸立腰,左手掌抱右拳知趣地说:“佩服,你赢了。”
“唉!”赵三虎重重一拳扎在草坪上,万分叹息。
“赢了!”
“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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