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和刘希汉绕着镇子外围走,来到镇外一个农户家。这是篱笆成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屋脊断残长着杂草,山墙裂开几道大缝,墙垛子坑坑洼洼黄土裸露。茅草盖顶的厨房,狭小简陋,容得下五六个人围坐吃饭。刘希汉卸下肩上的担子,扯下腰间白布带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尘,紧跟着江大山走进厨房。
“报告师长,武江的同志来了。”
新四军r师黄师长身着便装,像一个教书匠的模样,没什么架子。他从低矮的小凳子上站起来,主动地拉起刘希汉的双手,客气地自我介绍:“我是黄炜,欢迎你到根据地来。”
刘希汉客气道:“你好,黄师长!”
黄炜动情地说:“血雨同志,我代表全师官兵感谢你,感谢你们源源不断送来的药品、电台、布匹等物资,它不仅拯救了无数官兵的生命,也是我们在敌后抗日的物质保证啊。”
“血雨”就是陆志敏在中共社会部里的代号,新四军甚至是从前的游击队一直张冠李戴,误以为刘希汉就是经历传奇的血雨。刘希汉没有辩解,默认现状,自己是血雨不正好掩护陆志敏吗。他看着年轻的师长,沉稳地回答:“应该的,黄师长,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千万不要见外啊。”
江大山为刘希汉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开水,知趣地掩门而出。
黄炜将碗推到刘希汉眼前,微笑着说:“路上辛苦了,喝口水吧。”
刘希汉顾不上,心里明白黄炜约自己到根据地相见,并且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定是有要事相告,脱口而出:“黄师长,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黄炜眨了眨眼,神色凝重起来:“皖南事变以来,新四军各部已经不能从蒋介石政府那里得到任何供给,官兵们吃的穿的,作战的武器弹药全靠我们自己解决。眼下,日伪军不断地加大对根据地的清乡扫荡,广大军民的日子不好过啊。”
看着眼前的大碗白开水,刘希汉会意地点点头,没有作声。
黄炜接着说:“日伪军清乡的重点不仅是在军事上对敌后抗日战场进行打压,妄图巩固他们的黄道乐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经济围困,肆无忌惮地掠夺老百姓的金银铜铁、油料粮食,想束缚抗日军民的手脚。形势越来越严峻,我们得团结起来与敌人继续战斗。”
“嗯,”刘希汉认同地说,“敌占区各级伪政权成立了清乡委员会,把矿产品、金属制品、棉、麻、漆、茶等物资列为禁运物资,汪精卫政府还通过了‘战时物资移动取缔暂行条例’,全面封锁各根据地。”
“所以,我们面临的经济斗争,并不比军事上的战役简单啊。”
“需要我做什么,请黄师长直言。”
黄炜师长介绍,华东和华中地区多是鱼米之乡,是富庶之地,部队通过各种渠道筹集物资虽然障碍重重,但也不太困难。关键问题是八路军在敌后抗战,根据地在日寇实行“三光政策”,广大军民生活困难,延安也正处于非常困难的时期,毛主席和中央领导指挥边区军民开展开展生产自救运动。中共中央没有理会国民政府关于解散新四军的通告,重新组建新四军军部。陈毅军长执掌新四军帅印,从大局出发,要求新四军各部不仅仅要勒紧裤带度过难关,还要积极想方设法筹集款项支持延安,支持华北八路军,这就是“南款北调”计划。r师刚刚由支队扩充为师的建制,与国民党军顽固派两个师鏖战四十多天,损失巨大,不得不离开原来的根据地,撤到在江北山区立足。这一带虽然民风朴实,普遍支持新四军,但民众生活艰难困苦,r师官兵一边作战一边巩固根据地一边生产自救。眼下距离秋季尚有一些日子,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老百姓温饱成了大问题,部队驻扎在此,实在是不忍心给老百姓添麻烦。另外,部队补充了大量新兵,可战士们的子弹带里,虽然鼓鼓囊囊的,其实是玉米杆儿塞的,每一个人就五发子弹,再多的就是战场上找敌人要了。新四军r师筹款任务太重了,迫切需要血雨小组给予配合,帮助筹集款项完成陈毅军长安排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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