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敏打了一张黄包车，一个人去城西赌馆。

父亲陆屏斋离开武江时，谆谆告诫自己，志清像他的外公嗜赌成性，一定要管好他，万不能让他越陷越深自拔不了。本来想，陆志清吃点喝点赌点，没有什么大碍，控制在一定的界限内，就由他自生自灭去。没料到这小子还登鼻子上脸了。赌博可是一个无底洞，不仅会淹没自己，还会打上陆家的许多事情。

走进赌馆一楼，陆志敏感觉异常陌生，从来没有到这种地方陪人赌钱，场子上的洪帮兄弟是知其名不识其身。看陆志敏派头十足，绝不是一般人，领班眼贼主动迎上来打招呼，亲自引路，带着陆志敏走马观花四下看看。上了二楼，陆志敏指着中央人群簇拥的地方问：“那儿是赌什么，这么热闹？”

“麻将，清一色，十三不靠，可刺激了。”领班误以为陆志敏第一次来，主要是看一看场子，指不定哪天再来，挥金如土大把往外砸钞票呢。

“是哪儿来的主，这么惹人？”

“是，……”领班不便说，挤了挤双眼，“爷，你自个去瞅一瞅吧。”

陆志敏掏出几张法币塞到领班手上，客气地说：“谢谢，你忙吧，我自己看看去。”

陆志敏扒拉开围观的人，挤身到桌前一看，陆志清正在兴头上，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另外几个人输钱后，不断地加大筹码，已经上升到三千了。陆志敏看了一圈，趁众人洗牌的功夫，伸手拉了一把陆志清，摆头示意他跟自己走。陆志清抬头看清楚是哥哥，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继续伸手去摸牌。陆志敏见状，忽然出手钳住陆志清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劝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吧？”

坐对面的大高个瞪着陆志敏问：“你什么人，劝赌也不是时候啊，一来路少爷不愿意走，这二吗，你没看见他赢了那么多，能拍屁股走人吗。”

大高个率先发难，另外两个狗仗人势喝声道，不能走，就是不能走啊。陆志敏没办法，客气地解释说他是我弟弟，家里有急事得告辞了。陆志清并不配合陆志敏，一个劲企图挣脱让陆志敏紧紧捏住的手腕，嘴里不依不饶地直嚷嚷：“不用你管，不用你管我！”

大高个是刚到武江不久的外地人，似乎没有听清楚陆志敏的话，噌的一声站起来，抬手直指陆志敏：“你吃错药了你，真想搅黄这一桌牌局啊？”

陆志敏生平最恨别人指着自己鼻梁说话，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他倾身出手啪的一声将大高个手腕掐住，顺势用力往桌面上拽下。大高个哎哟哎哟几声惨叫，整个身子失去重心，不得不贴到麻将桌上，像一只待宰的公鸡，一只脚悬在空中一蹬一踹的。哗，众人被陆志敏瞬间的奇招镇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别这样，别这样，哥！”陆志清终于说话了，他知道陆志敏的脾气，真惹恼他，今天晚上自己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住手！”一声大叫，震得楼板嘎吱嘎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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