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村中佐整夜未眠，依然精神抖擞。他是空前忙碌，可他掌握着方寸，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句号小组的情报工作，及时地沟通军部作战部以及各师团特稿科，一方面向上海梅机关总部报告情况进展，另一方面把确切无疑的情报电告第11军。

上午十点，山川惠子神采飞扬地进来报告，说无线电监听站成功地截获重庆政府第九战区向各军师下达的作战命令，并且已经全文破译出来。薛岳指挥第九战区之战略是诱我深入，暗中与第五战区配合，出动两个军迂回到第11军北侧后方，准备南北夹击第11军主力。武宫上村高兴极了，美滋滋地伸手接过一个文件夹：“辛苦了，惠子大尉，这是句号小组成立以来的最大战果了，证明我们是一支有作为的特工队伍，我一定向影佐祯昭将军进言，为你晋级给你嘉奖。”

山川惠子鞠躬摆头：“谢谢组长。”

武宫上村说：“马上把###人的作战计划全文电告第11军，建议军作战部修改命令，适当进行调整部署，放弃原定以湘江为主的攻击计划，集中优势兵力在捞刀河以北地区捕捉战机歼灭第九战区主力。”

“嗨咿！”山川惠子坐下来，快速打开文件夹，整理电报稿。

末了，武宫上村在山川惠子拟好的电报稿上签了字，郑重其事地说：“请你给陆志敏打一个电话，在聚宾楼订一桌酒菜，我中午宴请军部高级参谋大竹康明大佐。”

陆志敏接到山川惠子电话，第一个反应是武宫上村没有忘记他，也记着照顾聚宾楼的买卖。第二个反应是武宫上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聚宾楼安排宴请，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呢。既然是贵宾，陆志敏亲自到聚宾楼安排，迎候武宫上村和大竹康明。其间，陆志敏代表饭庄溜进雅间敬酒，多少知道了一些大竹康明沿途的经历，还在武宫上村与大竹康明交谈之中，听懂几句日语。

送走了这一帮日本人，陆志敏开车向城南而去。

祁坤在屋里听见街面上汽车喇叭三下长鸣，迈出门槛仔细看。陆志敏轿车右前方的倒车镜上，系着一根红绸带。这是约祁坤上车走人的信号。祁坤向掌柜的告假：“我有一点事儿，得出去一会儿。”

掌柜的装模作样客气说：“去吧，申先生，有什么事我顶着一下。”

祁坤不紧不慢走到车前，环顾左右拉门上车。陆志敏没有吱声，默默地驾着车一溜烟闯出南城门，拉到一块果树林旁。俩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散步似的往林子里走。腹地里有一个凉棚，是村里人守护果林歇脚的地方。陆志敏走到凉棚前，终于停下脚步，开始说话：“祁坤同志，我刚刚得到消息，上午十一点左右，敌人在长江上围住漕帮两艘货船。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船上的人炸毁了货船，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

祁坤仰望上空紧闭双眼抑制眼眶里的泪水，沉默少许才回眸望着陆志敏，心情沉痛地说：“他们死得其所，都是好同志，好弟兄啊。”

陆志敏憋在心里那沉甸甸的话炸开了，他大声叫起来：“漕帮弟兄和地下党的同志，那是为了掩护血雨小组而葬身江底的呀，我这心里实在是受不了啊。”

作者题外话：《生死代价》是一部揭示抗日战争时期几次长沙会战期间，中、蒋、日、伪几方特工人员为了争夺经济、政治和军事情报而展开的一系列斗争。全书有亮点、有新意，值得一看――作为特工人员是怎么样工作和生活的；面对外敌，共产党和国民党如何携手抗敌；亲情和爱情在残酷的谍报生涯中，是如何扭曲的。本书历史背景真实可靠，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斗争结果与长沙会战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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