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暮色阴沉之际,我会在光碟机上放上碟,然后蜷缩在沙发上,在昏暗的殖民地房间里睁大眼睛静静地听歌曲——就是那首江美琪的歌——“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这里的latte不像水,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在一万英尺的天边,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在讨价还价的商店,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我可以怀念林紫倩,忆念仿佛已久别的青春热诚和昨日的情感,真心实意地沉没在自己毫无做作的忧愁里,伤悼自己。
在天上的某个地方,已经懂事的女孩儿,也许会在某一刻感到某种莫名的伤感。那是因一个男人,在阴阳两界之外的怀念而引起的心灵悸动的感应……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感到身上许多曾经可爱的真正属于我自己良知的东西,一部分一部分地背叛,从我的道德感里遁逃出去,我再也无法佯装轻松了,生命的支撑点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最后的美丽幻影也完全被侵蚀。
在这种痛苦的过程中,我确实获得了某种东西,某种支离破碎的、难以把握的、模糊的、影响意识的东西,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那样的巨大,使得整个青春变得凄凉而且绝望……
“劭总,一个司机,怎么能住得起那么高级的疗养院呢?”闲聊之余,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曾经与劭干生去一个高级疗养院,代替前副市长陆迅恩(劭干生做秘书时的“老主人”)看望过一个人。
那个已经瘦成人干的病人,是陆迅恩在银行当行长时候的司机。
麒麟疗养院位于市郊,在那里住着疗养的人,基本都是司局级以上的官员。所以,这么一个相貌猥琐的司机和他乡下老婆住在那么高级的地方,让人觉得尤其不解。
“呵呵,”正在喝酒看电视的劭干生干笑一声,说,“那个司机,是陆市长的一个心腹大患。陆市长刚当银行行长的时候,酒后开车,在惠州撞死一个人。为了不耽误仕途,让那个司机顶缸,并以银行的名义赔偿了四十万块钱给那个死者。四十万,说多不多。但对于陆副市长来说,是他仕途中一个天大的硬伤。只要那司机不死,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看哥们那个样子,都尿毒症了,应该活不了多久吧。”我说。
“这也是陆市长的对他的‘恩德’,”劭干生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诡谲的笑容。“这不,前几个月知道司机得了重感冒,陆市长亲自指示我,让我把司机送进疗养院,天天给他送中药,龙胆泻肝丸!”
47。西北寻欢行(2)
我不知就里。
“龙胆泻肝丸,呵呵,其中的一味药是关木通,毒性极大,连服五六次,百分百会得肾衰竭……”
“啊!”听至此,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吧,这不明摆着害人嘛。”
“做领导的,就应该要有大智慧!不毒不狠,难成大器啊。”劭干生感叹。
“可是,这陆副市长现在已经到一个私人企业当总经理了,干吗还要惦记那个司机呢?”我不解。
“知道什么叫权钱交易吗?呵呵。”劭干生确实不拿我当外人,仔细给我解释,“陆市长现在当总经理的地产公司,真正的老板是个土豪,每年给他开800多万的年薪。为什么,就是为了报答从前陆市长对他生意方面的照顾……陆市长仕途不是很顺利,他知道自己难以在官场升迁,这才到私人大企业做打工皇帝。但是,人做过领导,肯定就会有仇人。他听说从前银行的对手们现在妒忌他的高薪,又有人拿那次车祸的事情要搞事,这才想起那个司机。不让司机闭嘴,日后说不定会出事。”
原来如此!
我使劲点头。“看那个司机真可怜,对陆市长千恩万谢的,以为是帮助他治病的大恩人。他们夫妇不知道的是,其实你是陆市长的‘地狱使者’啊。呵呵。”
劭干生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
“人在江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西北地区的城市气候很干燥。
从终日湿热闷憋的南方乍一进入凉爽的环境,人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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