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拐上路

第二天，我朦朦胧胧醒来，感觉身边被褥松软，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不禁用脸颊蹭了蹭。好舒服，还带着温暖的触感，恩，继续蹭。等等，我不会是睡傻了吧还温暖的触感？猛地睁开眼睛，呜，阳光好刺眼！就在这时，一个阴影罩在我头顶，隔绝了太过灿烂的光线。我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烟渊的脸在接近。“你醒了？”他笑问，用那悦耳的音色。

礼节上，我是应该回以一笑的，可那声音就是让我不爽。“恩。”我点头致意。唇却不经意间碰到他的侧脸。察觉他搂着我的身子一僵，我也不敢动了。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吧！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呢。”怔愣一下后，他扶我从床上坐起，替我拿起衣饰穿戴。我大窘，赶紧抢过，自力更生。“那个，我自己来吧。”他的手一顿，我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失落，抢先转身，开门下楼。对不起烟渊，我们之间恐怕做不成知己了。彼此隐瞒、欺骗，有什么资格做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呢？

楼下是大堂，小二迎上来：“不知客官想叫点什么吃食？”“有什么好吃的早点，尽管端上来吧。”挑了一张干净桌子，我转头吩咐。

“双鱼。”我身边有人坐下，可以感觉到他温柔专注的视线。我默。

“双鱼，双鱼，双鱼，双鱼……”他轻喊，一声比一声温柔，一身比一声哀切。我再默。

小二的速度很快，桌上一会儿就摆满了菜肴。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肉小笼包放在他碗里。

“双鱼。”不意外地看到他脸上惊喜骤现。可我心里止不住地酸涩，往日，我时常为他夹菜，换来两人相对而笑。只是一夜，便变得生疏如此，连帮忙夹菜都是惊喜了？！只怕往日，再也回不来了。

我忙垂头盖下眼睑，掩住泪水盈眶。“多吃点，今天我请客，毕竟是离别宴嘛。我不请你吃饱，回去小金又要说我吝啬了。”声音清亮，尾音上扬，一点觉不出我现在的心境。不错，看来我挺有配音天赋的。

“你……”他的声音低沉，不复刚才的清悦。“你是说你要回村去？双鱼忘了吗？我们可是要一起走的，不离不弃。”

“我看就不用了。你不是有家人照顾来接嘛。而且……”你也不是哑巴。我在心里接上一句。“才出村一天就想小金、村长他们了，我还真是没出息啊，哈哈。”

“不是这样的，双鱼。双鱼可是生我气了？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双鱼相信烟渊，我不是故意的。”烟渊一把扑过来搂住我，强硬抬起我的脸，与他对视，满是慌乱神色。

“双鱼要和烟渊一起去采买，小茹的娃娃、七婶的针线、赵伯的垫子、村长的书。七婶的针线是要红蓝两种颜色，小如要仙女打扮的娃娃。……这些我都帮双鱼记着。”汗，他倒记得清。

“最重要的是，双鱼答应烟渊要一起走的，双鱼不可食言。双鱼，是烟渊最重要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像是惶惶然要哭出来的样子，特别是那双手臂，都快把我的腰掐断了。真是，为什么外表柔弱，力气却大得出奇呢？

呜，我也快哭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我的腰救出来，也顾不上撒气了。“好，我答应你，和你一起走，成了吧？快放手，痛，痛痛痛！”

“双鱼可是答应我了不离不弃？”口上说着，双臂却箍得更紧。“好好好……”我一边应着，一边拼命点头，深怕他一激动，我就拦腰断成两截。

“我发誓，我发誓还不行么？真的。快松手。呜。”我，我还是受不住疼，哭了。

*

结果，那顿丰盛的早餐我们两个谁都没吃。出了客栈门，烟渊就拉着我一步一步向一辆停靠的马车走去。真是，处处提防，就怕我跑了似的。我是那么没有信用的人么，怒。也不想想，刚才是谁害我哭得那么肝肠寸断涕泪横流的，这回我哪有力气逃啊？

死烟渊，我哭了大半天才发现，他刚才，居然，只是在，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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