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富户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披星戴月的奔波疾驰,我们终于踏进了云卿都城尚蔡的地域范围。
半个月的路程,还是像这般紧赶慢赶才到达。可想而知,普通游人要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哎,害我不得不怀念起现代的交通工具和高速公路来。
都城尚蔡,天子脚下,烟渊生长的地方,会是怎样的繁华所在?
高大的城门已近在咫尺,可这时烟渊却一拐缰绳,驭马离开了官道,反是向一边的城郊驰去。
两旁翠树不断的向后退离,马蹄践得落花香。这条林荫大道尽头,是座有着朱漆大门的府第。
勒辔,下马,自有一边的奴仆接过缰绳。
“爷。”近前有人躬身。烟渊只撇过,微点下头,不言语,扶持我站稳。
那人想是极伶俐的,转身引着我们向内走。
朱门大开,两边是成排的仆役和丫环,皆是一幅低头侍立的样子。待人走进,齐齐弯腰施礼。“奴才(奴婢)们恭迎主子回庄。”喝,好大声势,果真是大家作派。
“嗯。”还不及细看,我已被烟渊拖着手,直直的走向大堂。远远的还听见有个声音说:“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地儿去。”然后是忙不迭的应答声、走动声、裙裾磨擦声。
“爷,院子里都准备妥帖了。不知爷是想先沐浴更衣还是先用膳,请示下。”在大堂坐稳,我端着丫环送上香茗细品,不时打量着身前的中年人。面白无须,五官平凡,只是那眼里偶尔闪过的难测光芒说明了他并不平凡,大概是这里的管事吧。
我在看他,他也在打量我。迎着他的视线,我友好的笑笑。他似乎有刹那失神。
“颜福,这位是仇公子,仇双鱼,以后就先在这里住下了。好生伺候,不得怠慢了贵客。”
“是。属下明白。”
烟渊就坐在我旁边的梨花椅上,右手与我的左手交握。他抬头看看天色,吩咐道:“还是先沐浴吧,双鱼就安排在昙华苑的客房。”
“是。”
我跟在烟渊之后起身,一路由他引领着观赏园中景致。
小桥流水,假山莲池,一步一景,巧夺天工。
直至走进一所清雅楼阁。
“双鱼,这里就是我住的昙华苑。这是主房,这厢是客居。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好了,先去梳洗,待会儿自有佳肴相待。”烟渊宠腻的摸摸我头。
“小公子,这边。”两个小侍女,一左一右的牵着我的衣角,带我跨进新居。
汗,好不容易挣脱两位侍女姐姐的热心服侍,亲力亲为地把自己搓洗干净。我七手八脚的从撒满花瓣的奢华浴池爬出来,却无语的看向眼前这一排目不斜视、捧着华贵衣物,意图为我更衣的女子。
那个,洗澡不是一个人的事吗?我压抑住大吼的冲动,有生以来头一次鄙视这种阶级差距。
喂喂,小姐,不要乱摸好吗?我是个男的!!!我沉默不代表我接受啊?喂,喂,怒,你们在摸那里?!别再往下了!
“啊!”一声震天的狮子吼响彻整个昙华苑。
世界安静了。……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烟渊举着筷子问我,眼中可见担忧。
“不是,我累了。”我闷闷开口。总不能说因为洗澡的过程中一直受到惊吓,所以坏脾气爆发,吼晕了3个丫头,震碎了6个花瓶,打翻衣物首饰无数,搅得一堆人呆若木鸡吧。
我放下碗筷,抬头打量他。果然,烟渊穿上华服美饰,更加飘飘若仙。流云墨发用一根碧玉簪绾成个松散的髻,只留下几缕碎发漂摆在耳旁脸侧,随风轻荡。紫衣翩翩,衣摆有银色暗纹盘旋,踏云靴,横云带。手持象牙箸,腰佩玲珑玉,面如冠玉,笑似清风。鼓掌ing,好一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样的人物,一生为友,是我的幸运吧。
“双鱼,明天我会回本家一趟,处理事务,大概要几天。你先在别院住下,颜福会代我好好照顾你的。”
解决?是要解决家族纠纷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世家风云,烟渊你也要陷进去了吗?
“呵呵,我知道你想游玩尚蔡,但也要先休息几天。看你,都瘦了。”我揪紧衣角。拜托,不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转移话题,难道你看不到我眼里的怜惜?
罢了。撇过头,我率先转身进屋。“我累了,先睡了。”身后有侍女躬身,行礼。我不再看他。
烟渊,我不是小孩子,豪宅大院多腌,我深知。
烟渊,我只求你,不要变,不要让我觉得陌生,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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