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我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左瞧右瞧却不见肖文韬。
“找我啊?”肖文韬如幽灵般,从身后拍了我的肩,“你真是视觉迟钝,我刚刚一直站在房间里。”
我被他说得羞红了脸,想返回房间拿了自己的包,却撞进了肖文韬的怀里,被他顺势一抱——我的脸瞬间就开始发烧,颜色大概也与胡萝卜有得一比了。
我不得不承认,熟能生巧是对的,在男女之情方面,我一直没有体验,恋爱都没有谈过,所以还青涩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真叫自己难堪。
“晓芙——”肖文韬看着我的眼睛。
“嗯?”我让他看得,心脏都要长苔藓了,想转开脸却迟迟不动,思绪也已飘远。
还记得一个月前的某天中午,我突发奇想,要找个房客,于是抓一只彩笔,写了一个出租广告,下午去上班的是时候,顺势贴在了小区门口的宣传栏。
一到学校我,就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了,心知肚明,要找一个合心意的房客比蜀道还难好几分——我在办公室坐定三分钟就下了决定——下午,一定要把那张莫名其妙的东西撕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的时候,我疾步赶到小区的宣传栏前,却不见了自己的那张广告,便自我安慰,是好事的小孩撕去了。
缓缓走上楼梯,在三楼往四楼拐角的地方,我向上看见一个人背靠我家防盗门而站,着一身灰色衣裤,穿一双绿款登山靴,脚下放了一个红黑色旅行包,鼓鼓的,好像塞了无数只青蛙在里面。在我观察这些的时候,门口的那人转过身子,向我看了过来。
啊!不赖!我赞叹着,他脸上清爽干净,两道浓厚的一字型眉毛颇有特色,好像写的两个毛笔的“一”字——我一眼就看尽了他脸上最有型的两个地方,给他的第一印象打了九十的高分。
脑中翻腾了一次,脚下也不失动作,我扶着栏杆慢慢上了楼,还没开口,已经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正是我出去时贴的。
“我要租房。”门口的人说话时干脆有力。
我站到了和他同一水平的地面,眉毛微压向他看去,本来准备要拒绝的话,都忘得干净——仰头和他对视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压迫着我,让我鬼使神差地掏钥匙开了门。
“两室两厅,除了主卧室是我独用以外,其他的客厅、餐厅、厨房都可以共用,大洗漱间则归你单用。”我向旁边的人介绍说,“如果确定要住,就得先交一年房租。”
我并非见钱眼开,可是第一次租房就成功的事情,还没有认真想过,也不想跟无谓的人多耗时间,便当即提了房租的事情,暗忖,他如果甩头走人,也不失为好事。
“我姓肖名文韬,‘文韬武略’的‘文韬’,不过我其实不擅这个。”旁边的人答非所问。
“萧十一郎?”我随口瞎诌,带这个自称为肖文韬的人到收拾好的一间卧房,“你自己看看吧。”
“好。”他往房间里瞧了一眼,就说了决断的话,“我要租房子。”
“嗯。”我眼睛滴溜溜转动,“宣传栏的租房广告,少说也有四五张,怎么偏偏撕了我的?是因为纸张比较新吗?”
“不是。”肖文韬把自己提旅行包放在了房内的地板上,“我相信字如其人,看的正是这个。”
“喔!”我恍然大悟,宣传栏的广告虽多,可是手写的却只有自己的一份,可谓独一无二,不过我的书写也绝对不是惊为天人,不过是练过数月而已。
后来想起这个事情,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运气和侥幸,假设肖文韬是艰险歹人一个,那么后果就不是无法想象或不可收拾可以形容的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绝对不敢随便张贴找合租人的广告了。
“晓芙——”肖文韬瞧着我的脸古怪,喊一声把我拉回了眼前。
“啊!”我对这亲密的距离很是不安,连忙推开了他,“别瞪我看了,不化妆、没洗脸的样子都给你看去了,这会儿还有美感吗?!”我没好气,“我现在要亡羊补牢了,中午不回来,晚上——”
“我等你回来。”肖文韬已经接上了话,“今晚用牙签撑眼皮,不会容易睡过去了。”
“好。”我从床头柜上拿了自己的包,“中午的时候我回来把这里整理一番,然后我们回家吧。”
“好主意。”肖文韬打了一个响指,送我到了楼下,给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谢谢。”我第一次对肖文韬说了感谢的话,催促司机加速行驶,却仍然错过了自己第二节的语文课。
到学校的时候,操场上已经响起了做操的音乐,我赶到本班所在区域,见到的是慢吞吞赶来的班上学生,迅速站成两行队伍的情况——几十人的行动一致,让一班之长孙琳琳有点儿无所事事,她向我这边走来过来。
“我今早睡过头了。”我暗地里对自己的学生笑红了脸。
“禾老师——没事,我们前半节课写课堂作业,后半节写今天的日记,大家都很乐呵。”
“你们可以当家作主了!”我赞叹道,心里甜滋滋的。
中午我回敏君家打扫卫生,又把床单洗过,然后拿了柜子里的另一床铺上。
“好个肖文韬!”我一边干活一边嘀咕,“共苦的时候你就溜之大吉了!”
天黑以后,我回到离了三日的自己家,觉得什么也没变化,连主卧室的被子都是走时的样子。
“敏君——”我打电话给敏君,说了已经回到自己家的事情,问她什么时候会回家。
“不知道啊——肖公子在家,我当晚就溜出去了,最近研究数据要疯狂了。”敏君笑嘻嘻。
“对,都是萧十一郎啊。”我又想到了肖文韬。
“你真舍得赶走他吗?”敏君在电话里笑得更欢喜了,“我看不行。”
“当然了——拖欠房租,不交水电,萧十一郎死定了!”我恶狠狠道,没想到这话被刚开门而入的肖文韬听了去——我这会儿只有感叹,事情真是太凑巧了。
“敏君,下次跟你说。”我做贼心虚地挂了电话。
“萧十一郎,你的背包呢?”我没话找话,掩饰着自己的嫌恶语气。
“嗯?”肖文韬沉着脸,咳嗽了一声,眼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笑意,“哦,对了,我现在要砸锅卖铁还你房租、水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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