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阅读_卧底清贫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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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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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看见了。”林艳笑笑,指指被窗帘半映半掩着的大落地玻璃窗,示意自己当时就站在那窗子后面。“最后怎么解决了?”

“我给她买了件羊绒短大衣。”马昊闷闷地道。

“一定价值不菲吧?”林艳笑。

“甭提了。”马昊心烦意乱地道,“算我倒霉。破财免灾。就算这样也不得安生呢。前两天她不知在哪儿又看中了一双美国产的小牛皮皮靴,让我去买,我随口说了句‘你就活像个无底洞’,她就不干了,拂袖而去,任我怎么赔礼道歉都不行,我把她惯坏了。”

“你是不该那样惯着她,你有点儿太迁就她了。”林艳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说,可还是说道,“这话本不该我说的。你要总是这样惯着她,早晚有一天你会承受不起的。今天一千,明儿八百,你一月才挣多少呀。”

“唉……”

“这样可不是长久之计。”

“没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马昊垂头丧气地道,“哪天把我榨干了,她就自在了。”

“她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那么好的衣服鞋子干什么?”

“她想出国留学,嫌外国的东西贵,想在国内置好了再出去。”

“嘁,这些东西国内才贵呢,在国内买还要加关税。”

“我跟她说了,她却以为是我小气。我也懒得多跟她解释。她想在国内买就在国内买吧。”

“她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马昊道,“也许一毕业就走。她已经通过了托福和gre考试。”

“她还有多长时间毕业?”

“快了,顶多还有半年?”

“她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呢?”林艳偏着脑袋关切地问,“等她,还是另外找一个?你打算跟她一起出国留学吗?”

“我才不呢。在国内受她的气还没受够,还跟到美国去接着受她的气?我贱不贱哪!”马昊笑了笑。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使他闷得慌。他撒谎说他还有点儿事,需要赶紧处理。说着,朝林艳笑笑,穿过大堂向电梯间走去。他能感觉到林艳的目光一直在背后追逐着他,这使他出了一身热汗。

熊之余和何舍之来到大鸭梨酒楼,只差一步,就碰上马昊。马昊前脚上楼,他后脚就跟着踏进了大鸭梨酒楼的大门。那时候林艳还正背着个手,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呢,看她的样子,好像满腹心事。

大鸭梨酒楼的生意十分红火,熊之余和何舍之到达大鸭梨酒楼时,大鸭梨酒楼的十几个包间均已被人预订出去,即便是一楼的散客大厅也已客满,在散客大厅的边上,不得不用屏风隔出几小块以作为临时包间,满足客人的需要。

他们就连这样的临时包间也没弄上。在费了许多唇舌之后,小姐才给他们加了一个散座。熊之余觉得对不起何记者,想去找大鸭梨酒楼法律顾问兼保安部主管马昊想想办法,但是被何舍之拦住了。大鸭梨酒楼的小姐均训练有素,不停地对熊之余表示歉意,弄得熊之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他却不停地对何记者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熊之余已是大鸭梨的常客,对大鸭梨的菜品一清二楚,他点了大鸭梨酒楼最拿手同时也是最昂贵的几个品牌菜,知道何记者爱喝葡萄酒,又专门给他要了一瓶王朝干红,同时给自己要了一小瓶有瓜州茅台之称的瓜州烧。

何舍之吃得满嘴流油,十分满意。

熊之余不住地给他夹菜添酒。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郭兰身上。看何记者喝得差不多了,他便趁机向他打听起郭兰的情况来,他问得是那么详细,如同警察问案,连已经喝得稀里马虎的何舍之都能听出他的意思。

“瞧您这意思……对郭兰郭小姐有好感?”

熊之余打个哈哈,觉得脸上有点儿烧。

何舍之嘻嘻笑道:“食色,性也;食色,人之大欲存焉,连孔老夫子都这么说。可见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你完全没有必要不好意思。”

熊之余只是干笑。

何舍之嘻笑了一阵儿,才正色道:“郭小姐确是不错,不过,您与郭小姐之间恐怕有个障碍。”

“什么障碍?”

“郭小姐乃有夫之妇。”

“这个我知道,你的本子里写过,不过她不是离了吗?”

“还没呢。那个男的不肯离。”

“是吗?”熊之余木了半晌,方道:“你在本子里不是说……”他猛然想起来,何记者的本子里并没有说过郭二兰与那位炒货店老板是否离了婚,他的本子里只说过郭二兰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结了婚,后来那位炒货店老板因为聚众赌博被拘起来了,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他感到有点儿头晕眼花。过了许久,他才恢复了点儿理智和逻辑思维能力。他伸着脖子问何记者道:“如果她没有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离婚,那么那位炒货店老板入狱时,留下的房产应该是她的呀,她是他的老婆嘛,是他的财产的共同持有人,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前妻凭什么夺走她的房产呢?”

“这是因为法制不健全,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前妻在当地广有关系,而她却只是孤家寡人,当然斗不过那炒货店老板的前妻。”

“我觉得不可能。我觉得这与关系不关系没有关系,她是他的老婆,当然应该拥有他的家业,走遍天下都是这个道理,未必他们伏牛山不在中国,另有一套法律规章。”

“我也说不太清楚。这里面情况十分错综复杂。我也曾经问过郭小姐,她不太肯详细说,看样子她是不太愿意回想往事。”何舍之喷着酒气说道:“据我了解,郭小姐遇上那位炒货店老板时,那位炒货店老板已经四十有几,快五十岁了。郭小姐却才不过十八九岁。郭小姐怀上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孩子后,那位炒货店老板确实与他的原配妻子离了婚,但是他离婚时,他的家产却几乎都归入了他原配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名下,他自己留下的很少。留给他自己的那点儿,也让他赌光玩光了。所以,郭小姐离开他时,几乎是一个光身子。”

“这么说,他是做成一个圈套来让郭小姐钻了?”

“有点儿这意思吧。当那位炒货店老板锒铛入狱,郭小姐要求跟他离婚时,那位炒货店老板哪里肯答应,因为这时候他几乎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原先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肯认他了,郭小姐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希望。那位炒货店老板在当地搞了那么多年,上上下下都是打点熟了的,郭小姐想跟他离婚,哪里能离得了?她向当地法院提出离婚申请,连当地法院都来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给那位炒货店老板留一条后路。”说到这里,何记者望着熊之余叹了口气,“你知道,郭小姐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她就没有强求离婚。直到现在,她甚至还同情着那位炒货店老板呢。”

“这这……”熊之余张口结舌,“这怎么可能呢?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事?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点儿毛病?”

“我不知道。郭小姐说,她毕竟与那位炒货店老板夫妻一场,她没法落井下石,她下不了那个狠心。”

何舍之还真的发出一声长叹。

“这么说,那位炒货店老板害她的事就不算了?”

“唉,要不然说郭小姐善良呢。”

“我看她不是善良,而是傻。”

“也有可能吧。”何舍之苦笑道,“这种事,谁说得清楚。”

“可是你的本子里并没有说这些事。”

“这种事我好说么?郭小姐那么善良,我哪里还忍心伤害她?我在本子里有意回避了这些事。”

“你这样写岂不是弄虚作假?”熊之余气恼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吧?”何舍之受到指责,仿佛受到了伤害,红着脸为自己辩护,“这也可以叫做艺术加工,或者说是与人为善嘛。”

“哈,你这叫与人为善?”熊之余将手在空中使劲挥了一下。

“熊老板……”何舍之叫了一声。他捏着筷子,当当地敲了两下菜盘子。

熊之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抱歉地朝何记者笑了一下。

“对不起。”他说。

“没什么。”何舍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微笑道:“你对郭小姐的感情,我能够体会到。郭小姐确实是个好女人,值得追求。你就是现在追求她也不晚。”

“你开玩笑。”熊之余沮丧道,“人家是有夫之妇,我横插一杠子,岂不成了第三者插足?这种缺德事我干不出。”

“你刚才还在说郭小姐糊涂,我看你才是真糊涂,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叫什么有夫之妇?那位炒货店老板哪里配做郭小姐的丈夫?他连给郭小姐提鞋都不配。”

“这只是你的看法。郭小姐既然没有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离婚,那么法律上那位炒货店老板就仍旧是她的丈夫。”

“郭小姐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离婚是迟早的事。”

“但是她现在还没有离。现在还没有离,就证明她仍旧是那位炒货店老板的妻子,那位炒货店老板就仍然是她的丈夫。”

“我觉得你的看法不对。我觉得你的看法……”

“嘘!”

何舍之话未说完,熊之余就嘘地一声,打断了他。他侧起耳朵专心听着旁边隔间里的谈话。何舍之愣了一下,随即也竖起耳朵来听着旁边隔间里的人谈话。他听见在旁边那个用屏风隔开的简易包间里,有几个人正在大声说着兴隆公司和熊之余的事。

“熊之余有什么了不起?他那算什么本事?还不是全仗着他老子的牌子。”他听见一个嗓音粗哑的男声在愤愤不平同时夹杂着不屑地说。

“有一个好老子就算是本事。”另一个嗓音要尖锐得多的男声大笑着说、“贺广才,你别不信,你要有一好老子,想赚俩钱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这倒是真的。”一个爽脆的女声格格笑道,声音明显带着调侃的色彩,“有个好老子,至少说明人家会生。”

“曲红说得对,这至少说明人家会生。”

有人随声附和。一帮人又笑又闹,乱乱哄哄的,好像一群无头苍蝇,过了好久,才又有一个人问:“熊之余他老子和咱们齐市长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是同学!”

“胡扯。听说熊之余的老子都五十多了,咱们齐市长才四十出头,咱们齐市长怎么会跟他老子是同学呢?”

“他们的确是同学,你爱信不信。”

“我不信。他们是啥同学?”

“党校同学。听说在中央党校高级干部进修班时,他们两人住一间屋子。”

“哦,那就难怪了。我说呢,熊之余的老子怎么会和咱们齐市长是同学。”

“如果不是有他老子这层关系,齐市长怎么会亲自给市经贸委主任赵启政写信,让他授予兴隆工贸公司进出口权。多少咱们瓜州当地的国营企业都弄不到进出口权,他一家私营公司,又是外来户,一下子就弄到了进出口权,没有这层关系怎么行?”

“我听说这些事都与熊之余无关。这些事情都是尚哲义干的,熊之余并不知情。”

“这才胡说呢。”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接口道,“这怎么可能呢?做老板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事情都是当伙计的办的?骗谁呢!尚哲义是能干,我跟他打过几次打道,那确实是个人精儿,别人脑瓜子转一圈,他能转两圈。不过,他能耐再大也就是个因人成事。没有熊之余,他上哪和齐市长拉关系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是我说的也有道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时夹杂着骂声,何舍之透过屏风空隙看那边包间时,发现是五六个大汉,还有两个年轻女子。两个年轻女子打扮入时,那些大汉也一个个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有个人手里正捂着手机站在屋角里打电话。看来这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何舍之见他们桌上杯盘狼藉,底下堆了一地的酒瓶子,看来这些人都喝得不少,难怪一个个红光满面,说话声音也一个赛似一个的高呢。

何记者偏过脑袋来瞅熊之余,只见他手里捏着筷子,筷子头拄在一盘重庆辣子鸡里面,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舍之轻轻叫了声:“熊老板……”

“嗯,怎么?”

熊之余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何记者一眼。何舍之知道他已经神游物外。

“熊老板……”

熊之余清醒过来。他朝何记者笑笑:“对不起,我想儿事来。”

何舍之发现他笑得很难看,脸面歪曲,嘴巴哆嗦,好像突然中了风似的。

“来来,喝酒喝酒,咱们喝酒。”

熊之余拿起酒杯,与何记者叮地碰了一下,他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气将多半杯高度白酒一饮而尽。何舍之看得目瞪口呆,以致都忘了喝酒。

熊之余向何记者亮了一亮杯底,说道:“喝呀!”

“哦哦。”何舍之慌忙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干了。”熊之余是命令的语气。

何舍之讪笑道:“你知道我的酒量……”

“干了!”熊之余不由分说地道。

“我……”现在何舍之既知道了他的父亲与齐市长的关系,就不敢再卖大了。这是何记者的长处。作为一个久在社会上混的人,一个成功的记者,他知道什么时候当抑,什么时候当扬。现在就是他对熊之余表现出自己的尊敬的好机会,所以,尽管酒量有限,何舍之听了熊之余的话,还是毫不犹豫地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还仿照熊之余的样子,将杯底朝熊之余亮了亮。

熊之余一招手,又让小姐抱了一大捧酒过来。

他让小姐将酒全打开了。

何舍之吓得目瞪口呆。何舍之的酒量确实十分有限,刚才猛地灌下那么一大杯酒,已经弄得他面红耳赤,心跳过速了,此时看见这么多酒同时摆上桌面,怎由得他不惊慌。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抓过酒瓶子,先给熊之余满上。当他想给自己换上葡萄酒时,熊之余已经抓过白酒瓶子,不由分说给他满上了一盅。

“大老爷们,喝那玩意儿干啥?喝这个!”

“好好。喝这个就喝这个。”

何记者突然之间,变得分外好说话。

熊之余给何舍之斟完酒,抓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干!”

他喝得是那么猛,以致酒浆顺着他的下巴淋淋漓漓地不断往下掉。

何舍之看得目瞪口呆,劝道:“熊老板,慢慢喝,今天我陪你一醉方休。”他发现熊之余直勾勾盯着他的两颗眼珠子好像让浆糊粘在了眼眶上,转动起来十分迟缓,他每吐一口气,都带出一股浓重的酒精味。

“别废话,干哪!”

熊之余的态度虽然粗鲁,何记者却未计较。他将头偏了偏,避开他嘴中的酒气,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谢!”熊之余伸手去抓酒瓶子,想给自己再满上时,何舍之眼疾手快,已抢先一步将酒瓶子抓在手里。他给熊之余的杯子里倒上酒。熊之余指指杯子道:“满上。”何舍之看了看,发现自己刚才给他倒酒时还有浅浅一线没满上,不过要是这一线也满上了,酒就溢出来了。何舍之什么也没说,抓起酒瓶子连那一线也满上了。有一些酒汁溢到桌上,何舍之拿餐巾纸吸干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什么时候,熊之余就喝醉了,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他醉得不省人事,何舍之却反而清醒起来。原来他的酒并没有喝到肚子里去,他的酒大部分都倒在了地毯上和餐巾纸里。熊之余喝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根本没有发现他这位“千杯少”的“知己朋友”在弄虚作假。如此一来,酒量大的熊之余反而醉了,酒量远不如他的何记者却反而若无其事。

第十五章

官丽丽一心惦记着自己新买的股票,连上班都不安稳。

这天中午,她终于找了个机会从单位里溜出来,一路小跑着去找藏西贵。

当她手里拿着张《瓜州晚报》走进银绅证券交易所大户室时,藏西贵正在电脑前面忙个不停。她走到藏西贵身边。藏西贵一伸手就揽住她的腰,同时把头靠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却继续按着鼠标忙碌,眼睛也没离开电脑屏幕。

官丽丽打掉他的手,站在一边瞧了会儿电脑屏幕。藏西贵又忙了一阵儿,最后点了一下鼠标,发出一个指令后,才拍拍巴掌,透出口长气说:“得。齐活!”说着就把身边的一个转椅推给官丽丽,让她坐。官丽丽说:“我就站会儿。一会儿我还有点儿事得走。”藏西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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