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变怎么也忘记不了在山顶上所看到的云雾，是那样地让他入迷。他趴在崖边，俯视脚下的游云浮烟，不禁对着山谷嚎叫起来。绵绵回音更使他得意忘形、乐冲云霄。他虽然在山里长大，可家乡的山是没有雾的。他从没有这种凌云驾雾的体验。

就在他沉醉云雾而快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位身穿艳丽的连衣裙女孩站在他身边向她的男伴惊叹着风景。恒变翻身由下往上看见了女孩雪白圆润的大腿和粉色诱人的内裤。性欲一下子冲跑了他所有兴致。当他再次翻回崖上假装看云雾时，突起的□触动崖石，能量在没有任何磨蹭过程下奔泻。

在沮丧中，老乡又雪上加霜地提醒他，下午轮到他班在靶场站岗。他给忘了。

恒变的心咯噔一下跌入地狱：他既担忧挨批，更重要的是对自己不期而来的性欲感到自责、沮丧。回来的路上，他像战败的逃兵，仓皇狼狈得至今还无颜追忆。

曾记得当排长到山东潍坊接兵而顺便登泰山看日出时，恒变看到宛如倒立星空的泰安市夜景，兴奋得像孩童不停地数着“星星”。在山顶旅馆里，他半夜被响声惊醒，通过路灯发现响声是对面床铺拥睡着一对男女发出的。恒变就此跌进欲海，期盼对面发出更刺激的声音。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他的心却在山夜里翻江倒海。他试图战胜自己，保障第二天有足够的体力下山，便披着被子走出来，再次俯瞰泰安同样的灯夜，却发觉没有了先前的美妙。他在山顶上孑然孤行，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性欲也无法消退。最后，他不得不回到旅馆，懊恼地在自我诅咒声中自慰而释放。等到他醒来时，看到的不是日出，而是炎炎烈日和那颗疲惫无奈的身心。

记得前年，恒变在网络上学了几本佛经，在佛教论坛和聊天室同佛友们辩论了一阵子佛法，便自以为是地认为契入了佛理。他抛开世俗，满怀信心的跑到灵山寺出家。住持印乐法师没有同意，只接受他带发带食宿费修行。

恒变忘不了刚入寺时的信心和清静。他经常一个人跑到后山边哼着小曲边满山的舞跑起来，活像一个快乐的天使。他说他是山的儿子，他今生要以山为伴。当他把这种心情描述给法师想证明自己悟道了。可法师回答的是：“这是一种轻安！”“一切如幻，轻安能例外吗？”

果然不出法师所料，恒变的轻安不到一个月就土崩瓦解了。后来的昏沉和越来越难以驾驭的性欲使他的出家失败，他也不做山的儿子了。

……

透过这些被山吸引的短暂快乐经历，恒变不仅认识到生命的无常，认识到心灵环境比物质环境更加重要；而且从中了解到一切外部条件只是调节心灵的手段而不是心灵本身，生命不可能真正拥有任何物质与外境。

3、

茂密嫩绿的树林，漫山遍野的杜鹃，清晰若洗的空气，简陋整洁的石庙。给了恒变入仙的感觉。

“你是――那位？”

恒变沉浸在深山的感悟中，被身后二叔微颤的声音叫醒。他回头发现二叔站在庙门里，一手扶着门框，两眼浑浊而吃力地打量着自己。

恒变急忙走过去，说出了自己的小名。二叔想起来后，便很热情地招待了他。

“二叔，你功夫念得怎样？”恒变从一开始就对二叔二审老实称念圣号没有任何怀疑。并且可能功夫成片能定下来观看到自己的心相。他还耽心过他们走不出心相的幻觉而入魔，特地给自己的父母交待过：“如果二叔他们说见到神仙了，一定要在电话里告诉我。”

二叔摇摇头没有吭气。半天才说了句：“侄子，二叔守不住神呀！老了没用了。”

像所有懒惰和颓废者一样，总能找到为自己不精进而作解释的理由。

恒变瞅了二叔好一会儿。他很难理解人为何都愿意忍受情绪和肉体的痛苦，而不主动地去设法解决。

“也许是如宗教家们所讲的没有善根吧！”恒变在心里自言自语着：“也就是心理学上的兴趣问题。”

“二叔，不要灰心，神是靠一天天积累起来的。”

恒变把精气神的关系，很浅显地讲给了二叔听。并随口用自己的现有成果作为论据：“你看，二叔，刚才我一口气爬到这里，连气都不踹。这就是保住了精，练出了气，得到了神的结果。”

恒变给二叔来了个长久保持一种姿势，用来守住神的示范。

二叔的兴趣又一次被恒变激活，趁恒变示范姿势的空隙，他交待二审给恒变包点素混沌吃。

当恒变中止了示范，就走到厢房制止二审给自己做饭。二叔也跟过来，很严肃地把恒变推到了大殿。

二叔的热情使恒变有些感动。要知道他们这些吃的东西都是信众们送的呀！

接下来，恒变的话就越来越真诚、大胆。他居然同二叔提到益色。

当恒变觉得对长辈谈这些有点荒谬而准备接受二叔的指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二叔竟然眼神发亮地盯着他。

那是一双从绝望中找到了希望，从无奈中看到了生机，从寂寞中生起了兴趣的眼神。

恒变生平没有同老年人有过多的接触，他无法理解老人们的性心理。但从二叔的眼神里，他似乎读到了一些东西。

于是，他抛弃了忌讳，大胆地向二叔传授了几种简单的强肾保精的小偏方。

二叔全神贯注地虔诚地听进去了。

当恒变吃完混沌告别时，二叔一直把他送到山脊，很留恋而反复地向他叮嘱：“好侄子，下次回来一定记住来看二叔。”

恒变很高兴地答应了二叔。

他会来的，因为他自己通过这些方法都没有契入真理，找到永恒，二叔怎能不需要他去纠正呢？

“为了二叔，我也要探索！”

恒变怀着神圣的使命感下山了。

小结

恒变把性行为的失控当成错误，把自慰经历当成失败。这同普通人心理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对错误和失败的方法不是改正、扼杀，而是去实现一种超越，这就匪夷所思了。

我们看看他是如何一步步完成对自慰行为的超越。

2007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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