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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门前有不少人在来回晃动。黑旋风正了正礼帽，挺绅士的走了进去。一个女人走过来：“先生，你是买药吗？”

“请问，我想买点西药你们怎么卖？”

“先生，得有日本医院开的药单才行，不然我们不敢卖。”

“啊，那医院在哪呀？”

“出门往右拐，走过两道街就看见了。”

“谢了！”

黑旋风假装捂着肚子，出门走了。

这家医院是日本人租界东北时开的，设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让日本大夫开方子，那能开出来吗？小鬼子也够绝的，连药店全都控制住了。怎么办？就算自己不怕死，可这和打仗是两回事呀！

黑旋风突然想起了小红，黑虎的村妹子。其实他早都认识她，因为他在那当过片儿警，正好管他们，后来调走了。对，应该去找她，她有小野这个日本弟弟，一准有办法。

黑旋风来到望春楼，看后头没人跟踪，匆忙走了进去。

“哎呀，这位爷，你来了？想找个什么样呀？”有人妖里妖气的打招呼。

好象换老鸨了，有点面生。黑旋风道：“银子不少你的，给我找一个漂亮一点，底活儿好一点的。”

“那你可来着了，我们这的姑娘个个漂亮着呢，你可以挑啊。”她转身向楼上喊：“我说姑娘们，快都下来，叫这位爷看一眼。”

“是了，妈妈。”几个姑娘答应着扭扭哒哒的走了出来。瞧这几个姑娘胖的，衣服紧紧箍在身上，都能箍出沟来。

黑旋风摇摇头转身要走。

“我说这位爷，你嫌胖啊？有苗条的。”她又向楼上喊：“小红，你现在有空吗？下来替我应酬一下。”

“妈妈，是谁来了？”小红走下楼来：“我正想出去一躺，有点事呢。”

“晚一会再说吧，这位爷来了，别人打点不了，你就照顾一下吧。”老鸨生怕生意跑了。

小红一看是黑旋风，以前是这儿的片警，他们都在打鬼子呢，就猜出个###不离十来：“哎呀，我说先生，我出去有事，马上就回来，还差这一会儿吗？我会加倍补偿你的。”小红冲他笑一笑。

黑旋风什么人，就会将势就势：“那也好，我陪你走一躺。”他忙把钱塞到老鸨手里。

老鸨这个高兴，这人出手就是大方，她攥着银子：“可要早点回来，别叫我总是惦记。”

小红瞅了黑旋风一眼，走出门去。黑旋风急忙跟了过来，打了一辆人力车向大街深处跑去。他们拐了好几个胡同，来到一家洗衣店，小红走了进去，把浆洗好的日本军服拿了出来。

黑旋风见四周没人，悄悄把小红拽到一边小声对她说：“我是黑虎的朋友，他现在受伤了。”

“怎么！黑虎他……”

“没工夫细说，我是来整药的，日本人他不卖。”

“那怎么才卖呢？”

“我去了，人家要日本大夫开的方子。”

“黑虎他严重吗？”

“现在发烧说胡话，怕是不大好。”

这下可把小红给急坏了：“那你找我干什么，快想办法呀？”

“我想你跟日本人很熟，会有办法的。”

小红一想，也对。自己跟小野好，这谁都知道，手里还拿着小野的军装呢。对，就这么办：“这样吧，你别和我一起走，你在门外等着我，我去找大夫。”

他俩又坐人力车走进一家日本医院。

那个日本大夫是个大学生，刚毕业不久就来奉天了，一个人很孤独，常常去红叶馆找日本女人，他跟小野很好，也常一起去望春楼。小红他是见过几次的，就因为他是小野的老相好，就没打她的主意。

今天恰巧是他当班儿，一见小红走过来：“狗哈腰姑打你妈死。小野君他好吗？”

“好什么呀，老出去打仗，让我惦记死了，我们那也不太平，整天打打杀杀的，吓死人的。我想预备点败火退烧的药。”

“这还用你跑来一躺，打发人来说一声不就得了！”

这日本大夫也不客气，连口服的带打针的给开了一大包子，还都记在军费开支上，用的是小野的名字。

黑旋风见小红走出门来，手里还拿着一包子东西，就知道事情办得很顺利，真就是那句话：什么人你都得为，鬼才晓得哪片云彩会有雨呢？

“你赶快回去，黑虎还等着呢。我送你出去！”小红把黑旋风拉到小胡同里，把小野的衣服给换上。

小红抱着黑旋风的胳膊，象一对情侣似的，招呼一辆洋车直奔大南边门。

守门的小鬼子以为少佐到了，打着立正：“空搬哇撒油那拉。”

黑旋风也向他们还了个礼，急切地走出城去。

“快叫住他！”那守门的鬼子才想过味儿来，扯着嗓子大喊。

可哪里叫得住，拉洋车的飞快地跑着，不大工夫，就在小鬼子的视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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