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宫到永和宫的路很平坦,漫长,却走得攸雨胆战心惊。若说她是受牵制于凌霜,那她与凌静却没有任何的瓜葛。正是因为没有所接触,才让攸雨觉得此去毫无把握,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刚走到门口,只见永和宫的大大小小都跪在地上听旨:“奉天成运,皇帝昭曰:今静嫔娘娘举止端庄,性情淑贤,仁人爱物,心胸宽广,实乃天下女子之典范。特册封为静妃,钦此。”
凌静由一旁的宫女扶起,接过圣旨:“谢主隆恩。”
攸雨愣在了门外,宣旨的公公傲慢地与他擦身而过,或者说他压根不认识眼前这个不得宠的女子。莫名地看着她,继而头也不回地朝乾清宫方向走去。
“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凌静甩开了宫女的手,昂着头朝她走来。
攸雨不回答,她有点害怕,害怕这个她根本不了解的女人找她有何事。
“随本宫走走吧。”凌静挽住攸雨的手,她感觉到攸雨的手明显向后缩,强势地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又对身后的奴才命令道:“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跟来!”
永和宫位于承乾宫之东与景阳宫之南,凌静特意带攸雨走到了永和宫的正中,放开了手,久久杵在原地。
“娘娘找臣妾来是为何?”
“你说本宫要谢谢你么?谢你帮本宫铲除了馨妃?”
攸雨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静,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知道那是哪里么?”顺着凌静的指向,攸雨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承乾宫。”
“那那里呢?”凌静又指向了南面。
“是景阳宫。”
“她们都死了……”凌静垂下手,攸雨感到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心底的哭泣。
“娘娘……”
“你现在的生活和她们有什么区别?她们至少曾经灿烂一时,她们让这世上最骄傲的男子记住过;而你呢?你和这宫中千千万万的奴才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还可以那么嚣张,你却总要低着头走路,晴常在,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进宫?做个普通的女子何尝不好。”
“臣妾……”攸雨犹豫了下,这答案怎能告诉凌静。
“本宫每天站在这里,望望这东,南二宫,每每告诉自己这就是教训。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现在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一下子便戳穿了攸雨的心思。
“娘娘应该说臣妾这是苟且偷生。”
“你错了!越是弱势的人在她们眼里就越是该死,越容易死,你难道不明白在这里权利高过一切吗?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凌静深深地掐疼了攸雨,道道血迹从表皮渗了出来,鞭挞着她脆弱的底线。
“可是…”
“你只看到了懿贵妃和馨妃的死你就怕了,那你应该去看看像你这样的每天被抬出宫去的尸首有多少?天作孽,犹可追;自作孽,不可活…”
失去凌静的倚靠,攸雨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了原地,傻傻地抬头看着凌静的强势。
“初十那天皇上不会翻任何的绿头牌,本宫会将你送到绛雪轩,那儿才是你的归宿之地。”
“娘娘为什么要帮臣妾?”
“因为你的脸…”凌静说得特别的轻,轻的攸雨让听不见,“因为本宫不想看你冤死。你下去吧。”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当空,照的整个紫禁城如蒸笼般地裹上了一层清烟,晒得人心烦不已。凌静还站在原地,她没有告诉攸雨太多的真相,想必凌霜与她现在的心思如出一辙。她去过绛雪轩了,那儿是皇上经常去的地方,她也看到那幅画了,而攸雨她有着与画中人一模一样的面容。若不想让攸雨死,为今之计,一定要赶在她见过这幕后之人之前先见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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