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雁的身后，雪岚保持与雪雁一致的步伐，不敢多言。突然，雪雁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斜眼看着雪岚，一股怒气又涌上了心头，博尔济吉特家族怎会出了如此庸才，既不能言善辩，也不见机行事。

“刚才在御花园你怎么就知道缩在后面？你这样不是让别人耻笑我们么？”

雪岚低声刚想辩解，却又被雪雁一语驳回。

“真是废物！”雪雁气的拂袖又往前几步。

雪岚不敢再出声，虽说都是博尔济吉特氏，但她毕竟是庶出，从生出来起身份上就比雪雁与安宁矮了半截，从小额娘就教导，若要生存，只得忍气吞声。

“什么事这么吵呀？”太后坐在后花园里听到了刚才在门外的争执声。

雪雁眉开眼笑地走到太后的身边，为她倒了杯茶，太后的嗜好在宫外时她就掌握的一清二楚。

“老佛爷，额娘说您爱喝这茶，所以奴婢特地准备了这些茶叶。”

太后捧着茶杯，看着站在一旁一脸委屈的雪岚，心里早已明白。

“岚丫头这是怎么了？哪个娘娘欺负你了，和哀家说，哀家替你做主。”

雪岚听了，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没…”

“姐姐心眼儿好，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还不是那霜贵妃么？仗着自己受宠，就联合着静妃，婉嫔和媛嫔欺负岚姐姐，奴婢实在看不过去，想替岚姐姐出头，没想到霜贵妃居然连奴婢也想罚，实在是太不把老佛爷放在眼里了，老佛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哪！”雪雁乘机接过雪岚的话数落了凌霜一番。

太后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雪雁见状，整个脸色尴尬不少，时不时瞪雪岚一眼：“老佛爷，您不能姑息养奸哪！”

“定是你们冒犯了凌霜吧。”谁忠谁奸，老佛爷比谁都心里有数。

雪雁吓得连连依偎着老佛爷撒娇：“老佛爷，我们姐妹俩人生地不熟，怎敢冒犯贵妃娘娘，实在是她们太欺人太甚！”

“岚丫头，你说呢？”

“奴婢――奴婢――”

见雪岚半天不说话，雪雁连忙替她回话。

“老佛爷，姐姐被贵妃她们吓得不轻。”

“好了，霜贵妃的为人本宫自是清楚，你不用多说。”凌霜的脾气太后又怎会不知，即便她在这宫中出了名的冷漠，但绝不会无故刁难他人，何况她清楚，这两人是自己的亲侄女。

“是――”

“你们都下去吧。雪雁留下。”老佛爷遣走所有的奴才和雪岚，身边只留下雪雁一人，这件事只有她能办。

太后慢悠悠地拿出一个上锁的匣子放在了桌上。

“老佛爷，这是？”

“这就是要你办的事情，办成了哀家自然有赏。”

雪雁笑着摸了摸匣子，老佛爷的赏赐无非是封妃。

太后瞥了雪雁一眼，她是个聪明人。

“哀家宣你们姐妹俩进宫并不是全然接替你姐姐的位置，而是一位正妃，一位当大阿哥的福晋。”

雪雁自然不会当福晋，所以太后留她下来的目的已十分明了。

“谢老佛爷。”雪雁连连磕头叩谢太后。

“慢着，这件事哀家还没有说――”老佛爷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令雪雁有些紧张：“这里面是一本册子，是你姐姐的所有罪证。”

雪雁吓得当即瘫坐在了地上，果然此事，非同小可。

“哀家目前掌握的这些证据想必霜贵妃手里也已经有了，她一定会择日向皇上揭发，到时毓妃之死皇上也会知道，哀家不想让皇上对哀家顿生憎恨，毕竟，哀家不是皇上的亲额娘。”

“老佛爷要奴婢做什么？”

“哀家自然不会递交这些证物，但交给你，你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交还是不交。”

“老佛爷希望奴婢是毁了这些还是递交？”雪雁轻轻地问道，太后给她出了个难题。

“是大义灭亲，然后受到皇上的青睐还是救你的亲姐姐，保全我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由你自己决定。”太后面无表情地说着，她就是想考验雪雁是否够狠。

听了这话，雪雁心中已有些分寸，老佛爷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这些证物交到皇上的手里。

“奴婢懂了。”大姐失宠这么多年，是该退位让给自己了，雪雁盈盈笑道。

“老佛爷，宁贵妃那儿，出事了！”一个奴才在太后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老佛爷已猜到了大致，看了雪雁一眼，雪雁会意。

“老佛爷，您为何不让雪岚姑娘去？”

“雪岚一定会交出来的，因为她，不是安宁的亲妹妹；至于雪雁，哀家只是想借她之手罢了；谁当皇妃，哀家心中已有数。”

太后再次向茶杯中吹了口气，其实那杯茶，在太后的手心里，早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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