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凌霜疾呼芸秋，她走路刚稳，还不适合小跑，这鹅卵石路这么不平，凌霜生怕她磕着碰着。

芸秋回头乐呵呵地望着凌霜，稚气的脸全然只顾着后面，没看见迎面走来的皇上。

“当心。”眼见着芸秋即将摔跤，凌霜与凌静紧张地大叫。

皇上双手托住了芸秋软软的身体，一把将她抱起。

“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轻轻勾了下芸秋的鼻子，芸秋是他最疼爱的格格：“你额娘让你慢点跑，怎么还这么调皮呀。”

“皇阿玛~”芸秋一头栽进皇上的怀里撒娇，小手环紧了皇上的脖子，惹得凌霜和凌静忍不住发笑。

雪岚从皇上的身后走出，含笑着向凌静，凌霜行礼。

“两位娘娘吉祥。”

芸秋撇过头，斜着脑袋看着雪岚，眉头深锁。

“这是岚贵人。”皇上向怀里的芸秋介绍他的新欢，但芸秋似乎对雪岚并无多大的好感。

“皇上这么抱着累了吧，让臣妾抱抱。”雪岚伸出手，欲从皇上的怀里接过芸秋，而芸秋又回过头，对雪岚不予理睬。

见雪岚如此尴尬，凌霜赶忙解围，不想惹得龙颜发怒。

“还是让臣妾来吧。”

皇上只是笑着，这个芸秋的脾气，和她额娘一样倔强。

“静妃，”皇上突然对凌静开口，“七阿哥最近如何？”

“七阿哥已经会叫阿玛，额娘了，臣妾正在训练他走路。”七阿哥是凌静在这宫里唯一的希望，“臣妾一定会好好调教他的。”

“有你在，朕就放心了。”

“多谢皇上夸赞。”

“对了，腿还疼么？”

“多谢皇上关心，腿已痊愈了。”凌静平缓地说道，她因这双腿办成了许多事，却也因这双腿失去了皇上。

“岚贵人，我们走吧。”见无多少话可说，皇上便与岚贵人匆匆离开，他害怕看到凌静眼中的哀伤；他，失信于她。

凌静久久地目送着皇上，她的腿已经好了，但是那份宠爱，恐怕不再复返。

“走远了。”凌霜冷冷地说道：“该做什么，想必你已清楚。”

怀中的芸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凌静，年幼的她虽听不懂她们之间的对话，但也知道，和她的皇阿玛有关。

永寿宫和永和宫的距离很近，凌静听当班的奴才说，今夜皇上又将临幸雪岚了。

坐在永和宫的院子呢，清风吹起她单薄的长衫，修长的手指抚在琴上，迟迟不发声音。远处的灯笼照亮了甬道，她知道，皇上快到了。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这哀怨的琴声透过这高墙红瓦很快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停下脚步，队伍瞬间全部停在了永和宫的门口。

“这是哪个宫殿？”

最前方的奴才用灯笼照亮了永和宫的牌匾，赶紧回报皇上：“回皇上，是静妃娘娘的永和宫。”

见澄黄的灯光停滞在了永和宫门外，凌静的琴声更加幽怨，她孤注一掷。

“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凌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首曲子，不仅唱的自己泪湿褴衫，更唱碎了自己的心。

永和宫的大门被打开了，凌静回眸，站在眼前的正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参见皇上…”

“静妃请起。”他站在门外听着她唱这首曲子已经很久。

“臣妾一时兴起才会搅了皇上的雅兴，臣妾罪该万死。”

“朕喜欢听你唱，这是什么曲子？”

凌静擦干了眼泪，莞尔一笑：“臣妾不才，这是臣妾根据司马相如的《长门赋》改编做的曲子，臣妾给它取名为《长门怨》。陈皇后花千金聘司马相如为她做《长门赋》，却始终没有换来汉武帝的回头…”说着说着，一滴眼泪又打在了皇上的手背。

“朕绝不会做汉武帝。”

他又为凌静许下一个诺言，只是，凌静不敢再去当作信仰。

“和永寿宫的奴才说声，朕今日不去永寿宫了。”皇上抬了抬手，四周的奴才全部撤到了门外。

“你的腿不好，朕今日就当回你的双腿。”皇上一把将凌静拖抱起，黑暗中微弱的烛光为他照亮永和宫内的布局，一切都那么陌生，他这才发现，自己已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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