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董鄂福晋在门口请见。”小蛮为凌霜插上了一支碧玉簪，“娘娘，要不要见她？”

“见！”凌霜不假思索地回道。

攸晴被带进了凌霜的屋里，一下子跪在了凌霜的面前，犹豫地望了小蛮一眼，小蛮会意，立即为她们俩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娘娘，我知道错了…”

凌霜敬了攸晴一杯茶，错的是自己，而不在攸晴的身上。若当日不是凌霜带攸晴进宫，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

“你起来吧，太医今日为你把过脉了么？”

“自皇上下旨后，太医院的那些奴才也不敢怠慢了，一日请两次平安脉，药方也开了不少，这些，多亏了娘娘。”

“你的病，还有的治么？”凌霜轻轻地问道，绝情散的药效她也未曾领教过。

攸晴微笑着摇了摇头，服过绝情散的人不能再有七情六欲，否则最终有一日会毒发身亡。

“今日找本宫来，是何事？”

“娘娘，岚嫔娘娘今早找臣妾去了永寿宫，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媛嫔娘娘。”

凌霜的表情稍稍一愣，这雪岚，容不下任何一人。

“她想让你做什么？”

“岚嫔娘娘让臣妾在福晋的药里继续放五石散，待媛嫔娘娘去景福宫探望福晋之时，将她身上的香囊卸下，岚嫔娘娘一早已将准备好的香囊送到了咸福宫给媛嫔娘娘了…”

“是么？”凌霜迟疑地看着攸晴的眼睛，猜忌是在所难免的。

“娘娘不信臣妾？”

“的确。”凌霜一口坦白，攸晴前后的变化倒让她不敢把握。

攸晴从腰间掏出雪岚今早给她的五石散，呈给了凌霜，“娘娘若是不信，臣妾可以当着娘娘的面将这包药全部吞下，反正，臣妾也是将死之人了。”

凌霜一直死死地看着攸晴的眼睛，并未看出丝毫的迟疑与慌张。

“本宫信你就是了。”继而又展露了一丝微笑，将药还给了攸晴。

“娘娘，那臣妾应该怎么做？”

“她是不是买通了左院判？”

“是的，娘娘…”

“那本宫，就让她，自相矛盾！”凌霜冷笑道，雪岚既然喜欢玩这个，她自当奉陪到底，定要让她哑口无言。“你只管将这些药放进雪雁的药里就是了，其他的，本宫自有安排，你放心，过了这次，她再也不敢擅自用五石散了。但是，你还需拿样东西给个人，”凌霜拿起毛笔在自己的丝帕上写了个‘翎’字，“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这是本宫给她的，她会明白的。”

攸晴接过那展方帕，心有余悸地看着凌霜的笔迹，猜不透凌霜的心思，只是觉得后怕，还好今日她投靠的是凌霜，没有铸成大错。凌霜微微一笑，这出戏若少了思翎，怕是也演不成了。

欣媛手中捧着补品，踏进了景福宫的大门，自大阿哥新婚后，她就没有来过这里，这次拜访，怕还是头回。

不巧，大阿哥正从雪雁的房间出来，与欣媛狭路相逢。

“好久不见…”欣媛浅浅地笑了，即便物是人非，但仍然相逢依旧。

“好久不见。”大阿哥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欣媛，眸中尽是残存的柔情。

“福晋怎么样了？”

“她好多了，你来看雪雁么？”

欣媛将礼盒交到了大阿哥的手上，这是送给雪雁母子的补品，也算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去阿哥府看过小皇孙了，十分可爱，真是挑大阿哥你和福晋两人优点生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是国之栋梁。”

“是么？”大阿哥黯然，“皇阿玛――待你好么？”

欣媛先是一愣，接着又露出了微笑：“皇上待我很好。”

“那――很好……”大阿哥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他想说的是，那他也就放心了。

“大阿哥，不好了，福晋她，又吐了。”雪雁屋内的奴才急冲冲地跑出来，正撞见站在走廊上的大阿哥和欣媛，连忙跪下行礼：“媛嫔娘娘吉祥。”

“雪雁她，怎么了？”大阿哥激动地摇晃着那名宫女的肩膀，从雪雁顺利生产后到现在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犯病了，太医也说病情稳定，怎么会有呕吐了。

“大阿哥莫急，太医就在屋里替福晋请脉，福晋只是觉得头晕想吐，比上次发病时的情况已好了很多。”

“是么？那快去煎药吧。”大阿哥这才缓了口气，幸好雪雁没什么大碍。

欣媛凝望着他的侧脸，大阿哥这般紧张样，想必福晋对于他来说，应该比自己重要了。

“大阿哥，那我先进去了。”欣媛低下头，生怕被大阿哥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那我――也先回房了。”

大阿哥和欣媛擦身而过，各自朝相反的房间走去，又同时回眸看了对方一眼，尴尬地转过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连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离――殇――散……”欣媛喃喃念道，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命中注定，她这辈子都不会成为这景福宫的主子；有情人终成眷属，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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