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离开后的头几天，日子很是安静。我这人没有什么文学艺术细胞，所以那些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不会的，女工倒还不错，但要我天天以此混日子那还是有点难度的，所以唯有鼓捣鼓捣花草了。好在虽然我不能离开烈华轩但外面的东西可以进来烈华轩，石头和铁锤每天都会给我带各种花进来，这个我很感谢他们，但如果他们不是像盯贼那样轮流盯着我的话我会更感激的。
八月初五，下了两个半月来的第一场雨，而我也终于忍不住对正盯着我的石头说：“公公，您不用去忙内院的事吗？”
“小铁会管理好的。”石头，总是一副冷淡样，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首领太监，不会讨好不会投机，跟我看到书上写的太监完全不一样。
“那个，公公大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郁荣身上，而且从礼制来讲也应该是郁荣听候吩咐，哪有让公公操心的理啊。”我绞尽脑汁想词。
“既然知道礼制为什么还这么多废话？”
我语塞，真是郁闷，以前的我虽然性格柔顺，不会伶牙俐齿但也不至于笨嘴拙舌啊，还真是退化的穿越啊。
我本来是想学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来尝百花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我的无毒之身什么时候才能炼成呢？
我刚将一片花瓣放到嘴边，石头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我改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问石头：“公公，为什么只有我们王爷随驾？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为什么只有我们王爷随驾，这不是我们的身份该知道的事。但王爷是不会有危险的，有洞箫芦笛在，王爷会平安回来。”典型的一问一答，绝不再多说半句。
“这两天好象都是公公留在烈华轩呢，铁公公很忙吗？”要是小铁在就好了。
“咱家劝姑娘不要打别的主意，王爷吩咐过由咱家来照看姑娘。”照看，说的好听，完全是监视加软禁。如果是小铁而不是这块石头该多好，铁石心肠，哎，等等，按道理应该是铁锤砸石头才对啊，完全颠倒了。
这石头聪明的很，到了点，他一定会将我鼓捣的所有东西都收走，第二天再交给我，终不肯单独让我接触这些东西。我也完全无计可施，他们都是从小训练出来的人精似的人物，我那点小肠子怎么可能瞒着过他们的眼睛？
佑珍回来的时候，我正闷闷不乐，佑珍看着我说：“荣姑娘，王爷之前交待过我，说是新来的侍女训练几天后让你从里面挑两个出来留在烈华轩。”
“呃？是帮王爷挑的吗？”
“王爷说是留在你身边。”看我一脸的不解，佑珍笑笑说：“荣姑娘，哪家的大丫头身边没有自己的小丫头啊？慢慢就把小丫头带成大丫头了。”她说的没有错，可是我还是觉得她笑得有那么点意味深长，希望只是我敏感。
“珍姐，我们这一辈子能不能出去？”
她的神情有些黯然：“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除非主子特别开恩。”
我默然，佑珍是宫中的家奴，而我是俘虏来的奴隶，我们都不会有机会出去。她每月有月例，而我虽然有着较高的位份却连月例都没有。“珍姐，你是希望有机会能出去呢还是希望能一直呆在王爷身边？”
她飞快地看我一眼：“傻姑娘，我是不可能出去的了。一辈子，我只能呆在皇室内，最多是在各个不同的府中转来转去。”
佑珍应该是愿意呆在庄王身边的吧？因为我也愿意啊，即使会失去很多很多……
我不能出烈华轩，所以佑珍带了十几个小丫头过来，说她们是小丫头是因为她们真的都好小，最大的看有没有十二岁，小的四五岁的都有，一排儿站得整整齐齐的，一色的青衫褐裙黑领黑带，个个都是清秀可爱的，看见石头，她们都是身子一颤跪下身去请安。石头也有那么可怕吗？猛然想起他和小铁掌管着整个内院，权力大着呢，只是因为有王爷的授意，他们才从来不管我而已。
佑珍在旁边说：“姑娘看着挑吧，主要是姑娘上眼的。”
我只扫了一眼，指着一个看来有十岁的孩子说：“她。”我选她只是因为她看着比较憨厚，我不喜欢太机灵的。然后又指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说：“就她了。”
佑珍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姑娘，确定了？”
“嗯，珍姐，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要姑娘喜欢就好。”佑珍让我挑中的两个人出列，然后将其他人带走。
“你们叫什么名字？”
“请姑娘赐名。”两个孩子细声细气。
改名字？我怎么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啊？我想了想对十岁的女孩说：“你叫子夜吧。”然后对八岁的女孩说：“你叫上邪吧。”
《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们应该不知道我那祖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吧？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我给侍女起这样的名字，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合礼节的。
两个人同时道：“谢姑娘赐名。”
我心中微微有不快，这么小的人儿他们竟然也不放过？也要俘来为奴么？但想想我国历史上的张丽华，万贵妃，我又无语了，历朝历代，多的是幼女幼童为奴为婢啊！人，我是挑了，但培训的工作我却不会去做，因为我自己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侍女啊，又怎么去教导别人？估计石头也不会放心教给我来带，所以他问我：“你想将她们培养成什么样的？”
我说：“我要她们身手不凡。”
石头盯着我看了一分钟之久：“好，我会帮你的。”
如果我这辈子不能有自保的能力，那么就让别人来保护我，我要做的只是让别人愿意保护我而已。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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