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还是幻想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飘渺，一切都是那么虚幻。我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不，这是我！但这种感觉，仿佛只有梦中才会有。这里，我来过。我的灵魂，就快飞离我的躯体。飞到，那片不知名的冰雪世界。

第二章有梦如歌

凌山，倾泉居

尹维带着程玉成来到了一片斑竹林，这里便是倾泉居所在。竹林深处有一眼甘泉，泉水喷涌而出四季不止。泉水形成一潭，名曰：慧明潭。距潭百余步有一竹舍群，数间竹舍清新淡雅，坐落有致，行成一个“竹”字。

程玉成跟随尹维走向竹舍，此时有两个年轻女子正谈笑着从竹舍中走出来。此二人正是尹维的大弟子周颖和三弟子何雪。二人看到尹维后立刻迎了上来。

“噫？师父，你怎么带了一个小孩回来啊？”何雪惊奇的问道。

“什么怎么？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尹维似乎早已猜到她们会这样问。

“小师弟？”程玉成愣了一下，似乎他从未想过这女子竟会成为他师父。而世间的造化又怎么是人所能料想的？

周尹狐疑的看着尹维，轻笑道：“师父，你又在和我们开玩笑了！我们倾泉居从未收过男弟子。就是从其他居偷偷跑来的男弟子你也没好气地把他们赶回去。这次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大？”

尹维也没多管，径直走向竹舍，说道：“你们先安排小师弟住下，今晚带他来大堂拜师。”“啊？！”二人同时惊叹，脸上写满了“怪哉！”二字。

“师姐，你说师父这是怎么了？”何雪凑到周尹耳边轻声问道。

周尹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随后转身牵起程玉成的手道：“走吧小师弟！师姐带你去你的新家！你多大啦？”

“十五岁。”程玉成小声答道。

“嘿！师姐！你准备把小师弟安排在哪儿啊？我们这里好象没男子住的地方吧？”何雪跟上来问道。

周尹没好气的说：“你哪来那么多话？跟我走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干嘛？似乎和你关系很大似的！反正不会睡你那里！”

何雪轻叹了一声：“那就好…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能把小师弟安置好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啊师姐？”

周尹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多理睬，转身拉着程玉成的手向居里走去。

倾泉居，这里的一草一木在程玉成看来都那么熟悉。失去了父母，他似乎并没有变得那么伤心。相反，他却感到无比的舒畅与感伤。这次灾难石斛似乎使他整个人脱胎换骨，他突然发现，世界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么简单。他发现每个人的笑脸下仿佛都隐藏着另一种表情。初见尹维时，他看见了尹维冷漠的表情下的哀伤。他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猛烈地颤抖起来，竟为之流下眼泪。当他看见白阳笑脸背后那种阴险而诡异的神情时，却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当他看见林维锋，冯靖时，那种感觉更加钻心裂骨。看着凌山无数楼台阁宇，看着那雄伟的永朝殿，看着眼前一切的一切，他突然发现：世界真的变了！变得熟悉而陌生，变得，如一个梦幻，一个日日夜夜召唤他的梦幻。如今他身在梦中，竟会有无尽的感伤。或许，他曾经在这里失去过什么。

周尹一路向程玉成了解他的遭遇，脸上也渐渐有了怜惜之情。不久周尹就带着程玉成来到了靠潭的一间竹舍。她轻轻地推开房门，将程玉成领了进去。

“呵呵，小师弟，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谢谢师姐。”程玉成看着眼前的房间，竟有说不出的熟悉。

程玉成平淡的语气让周尹吃了一惊。

“啊？！不会吧！这不是老五的房间吗？那她以后住哪儿？”站在一旁的何雪甚是惊讶。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住你那里！不然你想怎么样？”

“什么！不要！我才不和她住在一起！就她那体型，我的天！我担心我活不过明天，不是被她压死就是被她踹下床冻死！呜呜…师姐，如果你真的那么做，明天就直接过来给我收尸好了…”

“有那么严重吗？”周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老五虽然是胖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把你压死吧？”她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顶多就一个终生残疾！”

此时何雪脸上唯有“凄惨”二字。

“再说了，”周尹又接着说，“老五不是正在减肥吗？虽然一年才减半斤，但要变得匀称一点也不是不可能的嘛！”何雪此时的表情极为丰富，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然而程玉成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他只是一直环视着这一间屋子，那每一幅山水画，那老旧的木桌和古朴的茶具似乎都在低低诉说着什么。这让程玉成怅然若失。

周尹此时注意到了程玉成的表情，轻咳了一声。程玉成立刻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周尹忙笑道：“恩，小师弟，这里的东西虽然都旧了点，但师傅执意不让我们换。你就委屈一下暂时住在这里好吗？等过两天我们再给你整理一间好点的房间出来。我们倾泉居有的是房间。”

程玉成勉强笑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屋内，而后淡淡答道：“不用了师姐，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也好，那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和你三师姐还得去修炼就先走了。”说着便和何雪出了门，只留下程玉成一个人在房间中。

在竹舍的另一边，尹维独自回到房间。她倚着窗，默默的注视着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心中千头万絮。曾几何时，就在这片竹林中，有过怎样美好的回忆？一切就象是昨天，那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然而，一切只是梦幻。往昔再也不会重现。

“要是她不出现该多好，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一百年前的一幕就不会发生！可为什么会这样！”此时，尹维的眼角慢慢的渗出了泪水。

日落西山，阳光透过竹叶撒下点点斑驳。周尹此时带着程玉成来到了中央的一间大堂。内堂两旁整齐的站了十几个女弟子，尹维此时正端坐在正前方。

“师父，弟子已经把程玉成带来了。”尹维随即点头示意她站到一旁。

“开始吧。”尹维看着程玉成吩咐道。

此时站在尹维左手边的一个甚为肥胖的女弟子向程玉成递上了一杯茶。她就是前面提到的五师姐奕芝。虽然十多年来她一直在尝试减肥，但体重始终有增无减。因此常成为师姐妹口中的笑柄。

程玉成接过茶向尹维恭敬地奉上。尹维接过查小抿了一口后将茶递回给程玉成说道：“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第十二个弟子，你旁边的都是你师姐，你以后要努力修行，不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

“是，师父。”程玉成答道。尹维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向了后堂。大堂里的师姐们都纷纷好奇的围上来问长问短，并向程玉成介绍居里的情况。直到深夜她们才算散了。

程玉成一脸倦意的回到了房间，今天又是赶路又是拜师，早就把他累坏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幽深的竹林，思绪，又被带向了远方。他不明白：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妩媚动人的女子为什么要杀掉整个村子的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耳边，唯有一声声哀号。或许是太疲劳，又或许是这里的夜晚太安静，程玉成很快就睡着了。

是谁，在夜晚殷切地呼唤？又是谁，在轻声细语？一切，如梦如歌。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上天要惩罚就让它惩罚我好了！今生只怕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赶紧走！别让他们看见！快走啊…”

眼前出现一座座白雪皑皑的雪山，那飘飞的雪花，此时竟显得如此凄凉。雪山深处有一个四壁冰封的洞府。程玉成缓缓走进洞府，那里漂浮着浓浓的白雾，幻若仙境，却又如此凄寒。洞府尽头是一个石室，就在那石室中心树立着一具六尺的冰棺。在那晶莹的冰棺内安静地躺着男一女正相拥在一位女子，她并没有太多打扮，却美若天仙。阳光透过室顶的天窗透下，照在女子苍白的面颊上。那是隔世的容颜，是永恒的爱恋。沉睡，百年一瞬。程玉成颤抖地走到冰棺前，用手轻轻抚下棺上结满的冰霜，痴痴地看着眼前沉睡的女子，哽咽道：“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分开，我们要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此时，程玉成面露痛苦的神情，全身热气蒸腾，整个屋宇也似乎被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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