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战火剩下后的焦炭，只有四周方形的边界，诉说着这里曾是一间草房的历史。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手指着一条长形的木炭，笑道：“元帅，请坐。”

杨业尊重那片木炭曾是一张长椅的过去，含笑坐了下去。木炭喀喀地被压得粉碎。

小伙满心欢喜，又蹦跳着去招呼其他战友。

杨业招呼杨延玉坐在身旁，轻声念了两次：“狼牙村！狼牙村！羊怕狼呀杨怕狼。”

杨延玉只是默然。

杨业一把抓住杨延玉的脑袋，将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杨延玉的脸颊立刻被他身上铠甲的铁片，割除了血。

杨业自怀里掏出几张羊皮纸，塞进杨延玉的怀中。

杨延玉身体一晃，道：“元帅……”

杨业举手打岔道：“叫‘父亲’。”

杨延玉怔了怔，颤声道：“父亲……”他本来还有话说，但是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那恼人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杨业看着有说有笑的将士，突然站起身来，甩了自己一个巴掌，道：“我自私！我的儿子将会成为这场战斗中的逃兵！”

众人闻言，竟皆默然。

杨延玉伸手按住怀里，慢慢握紧拳头。

杨业续道：“你们也都逃生去吧！”

一片沉默，沉默得近于沉重。

良久良久，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笑道：“元帅真爱说笑，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还要逃去哪里？”

此言一落，众人也纷纷喊道：“对，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们不要逃生。”

杨业身形晃动，几乎踉跄。

众人齐呼：“元帅保重！”

铁蹄之声越来越近。

杨业金枪驻地，道：“你们当真不怕？”

众人斩钉截铁地道：“不怕！”

杨业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好！”

忽然抬头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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