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见这势头,收住手脚骂一声:你妈的霞头是哪路活佛。悻悻而去。
詹必亮笑望沙沙:他问你是哪路活佛,怎么不答?
沙沙嗔怪的看他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把手机用废纸包了,塞在石凳底下,以为可以安心睡觉,那料到这家伙盯了梢。
你真是英雄了得!沙沙心中说一句,倏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詹必亮吡了一下牙齿,手机脱手飞出。沙沙接住手机,这只手上,刀刃一翻,横在他的喉结上。
三十、狼居
这是一幢位于建港路的私宅。楼高三层,占地很阔,门有两株观赏大柏树。楼顶平台上,有一字型三根大立柱,撑着一方平台,平台下有椅有几,甚至还有一个厨柜。厨柜中有瓷盘瓷杯,还有一些女性饮料。
整个楼面平台的四周,修有连体花栏。花栏宽二米,高一米二三的样子,栏内至少填满了一米厚的土壤。花栏中,翠柏与文竹及其它一些花木交错栽植,颇有园艺匠心。树林花丛上,挂有无数只鸟笼,虽不是百鸟俱全,至少也有十几个品种,当然,最多的还是鹦鸿,黄头的、翠羽的、成年的、少壮的,学舌的、卖乘的,如世间人一般各俱品性。
当然啦,鹦鹉洲嘛,晴川历历在汉阳,芳草凄凄是建港。这“凄凄”真有些凄然之味,芳草何处?只在崔灏诗中,都市的疆域,已将芳草的领地逐出了人类的生活环境。
透过树间,南可瞰江河波浪,北可望商业烽火,西眺汉江源头,东竭龟蛇之雄风。
楼房是古朴的民房风格,中间是厅堂,厅堂后面设楼梯。左右两边是房间。
三楼的厅堂铺着地板胶,四周墙面涂得洁白。壁上有火炬型双头灯。顶上有一簇九笼吊灯,灯球间彩须飘然,灯光灿烂,堂上有一副巨型挂图,图上松云碧波,蓝天白云,青松苍劲,危崖削壁。松间一只黄鹤,翘首蓝天,蓄力欲动。图侧有对联:
虬须透岩石,
搏力贯长空。
对联为草书,行笔流畅,俊美,笔力苍劲雄浑。詹必亮看这书法,想起了一个人。那人的书法常见于报端,画展。这不可能是她的私宅。他想着,推开左面的房门。
房的中间有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床后幕墙式的窗下,有一张豪华型书桌,转椅,桌的左端是衣厨,衣厨的整个正面,分三隔镶着三个大镜子,如果把侧边两个镜门打开,就可以照见美容者的前后左右了。
床前的大窗下,分左右摆着两组单人沙发,一壁坐着一部康佳彩霸。彩霸下有影碟机。壁灯与八球顶灯俱是七彩光,以粉红色为主流,灯辉煞是温馨,浪漫,地面是丝绒,窗帘也是丝绒的。
右面房的布局就叫人不明所以了。房间的四角各有一套沙发,中间是十座的椭圆型办公桌,中间的花糟中摆的不是塑料花,而是芳芳扑鼻的鲜花。地上的地毯也是丝绒的,红色的。不同的是,灯光不是女性的,而是斗士性的――强烈而辉煌。
沙沙在干什么呢?
詹必亮想着,下到二楼。
二楼厅堂的装饰如舞厅一般,一米多高的木板墙饰,顶上四角各有线条优美的阁层木板装饰,把厅堂照得有如皎月下的夜景。地上是高级彩色地砖,堂上一幅风光旖旎春草图。其对联是:
黄的白的,纵使瞎子见了也两眼放光,
淡的素的,虽然高挂中堂有几人赏识。
对联是手体字,不承师范,不拘风格,自成一派,娟秀中透着灵光,宁静中跃跃欲动。顶上是三色球型吊灯,吊灯是巨无霸式的,色由红、黄、绿相谐。让那副春草图蜿若沐浴在春辉之中。
左边房的席梦思床没有三楼的豪华。后面窗也有彩霸、影碟机、美容台及化妆品。床侧有一个立杆衣架,架上挂着数十件各色各式各季节的时装,想必这就是沙沙的房间吧。
右边的房间床铺算是随意型,但也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消费得起的。沙发的布局与左边一般,但少了彩霸,影碟机。
如果楼上的灯光布局,是取“九天八垓之风去涌我情怀”之意,那么这层楼的三色球型灯,则是取“三阳精气,神归一元”之寓。
下到一楼,始知沙沙在弄厨。詹必亮看看表:凌晨三点!
左边房分三隔,前面是餐室,中间是卫生间,后面就是厨房。墙壁、地板具是高级瓷砖铺就。右边房闲置,地面与厅堂一样,暗灰色花纹地板砖铺地,墙面洁白耀眼。
堂上一副巨大的蓝天白云大海背景的画面上,以巨笔书出一个气势雄浑的“人”字。对联则是楷书:
进门莫忘,人在我前,
出门当勉,人在我后。
书法端庄、凝重。深沉而炼达。真个是心志高鹤,步履稳健。
到这儿来啦?
沙沙从厨房中走出来,朝前面一摆手:请餐室就座!
女佣躲在门后,疑感的望着詹必亮。沙沙暗中朝她摆摆手,返身进厨房捧起一碟菜,朝女佣略一摇头,出了厨房。女佣苦笑着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这小姐好运到家了!
有一件事詹必亮不知道。
沙沙带詹必亮进了这幢房子后,说一句:你休息去吧,我有点事儿。便丢下詹必亮不管了。路上看詹必亮趔趔趄趄的样子,揣摸这人只怕是真的一天没吃东西。心说这大老板儿活得真是气派,进了家门,吩咐女佣备好洗浴水,让詹必亮先洗了澡,拿他换下来的衣服交给女佣去洗,自己便下厨弄炊。
詹必亮舒舒服服的浴了个痛快,自上楼逛花观影去了。那料到女佣疑心大动,从他的西服口袋中倒出一大捧零食,慌慌张张的冲到厨房,把零食送到沙沙面前,惊叫道,小姐,你看!
沙沙看着那些零食,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立即又讶然惊问:怎么了?女佣把零食放到案板上,返身进卫生间拎来詹必亮的衣服,上衣下衣口袋各掏出一些杂食,一边放到案板上一边惊叫道:你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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