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这个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家,心里仍难掩惆怅。
而那个穿着休闲外套,默默倚在房门看着她的男人,在她提着箱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走过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宽阔的怀抱里她娇小瘦削的身子木着,这带着体温的一抱,让晨曦恍然。
隔一会儿,他松开了她,退后一步,说:“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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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节仅剩的世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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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电话在车驶上立交的时候尖锐地响起。
有一秒,她在迷乱中。
“你的电话”程远航扭过头来,提醒道。
“哦”晨曦被猝不及防地一惊,手忙脚乱找手机,手袋掉在了车底。她弯下腰去够包带。
“喂,于老师,你在听吗?快到医院来,李立出事了。”小陶急促的声音,在杂乱的声响中刺耳得很。
“哪家医院?小陶?”那头是杂沓的脚步声,小陶没回答,她再度问道,声音陡然抬高。
“市医院。”小陶过了一刻才低沉地回答,明显不对劲的语调。
李立出事,这是晨曦最怕发生的。十八岁的男生,和父母的关系闹得极僵,父亲和母亲正闹离婚,父亲开的货车出了车祸,碾死了人,却因为那辆从熟人手里买来的二手车已经该报废了,保险公司拒绝理赔,李家不得不倾家荡产筹集赔偿款。
晨曦在李立的周记本上写了一大页安慰这个男孩:每个人都是上帝啃了一口的苹果,也许,打击和磨难只不过是捶打你的铁砧,或者是炙烤你的火炉,经淬打后的都是精钢
和程远航正闹离婚,心情很糟,她没有单独找李立交谈,把李立的情况透露给了小陶,小陶是个*热情的年轻老师,得知情况后找班委商议帮助李立的办法。
几个学生一致提出搞一个募捐。小陶当即拿出了五百,每个科任老师都掏了三百块钱出来。
可是还是出事了。
晨曦下了车就跑,被一只手拉住,茫然回过头。
她不知道在哪个科室,程远航拨回去问清后,径直带她进了电梯。封闭的电梯,挤满了焦虑颓丧的人,每个人都僵着脸,沉默地望着闪烁的红字,漠然地看着门外的人。生离死别的地方,死神和恶魔盘踞的场所,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晨曦被挤到最里面。背面是灰白冰冷的钢铁,头顶是整齐排列的无数细小的格子,像个巨大的漩涡。背磕在冰冷的板壁上,晕眩的感觉突如其来。
极短暂的时间,却漫长得像找不到出口。
手上一暖,程远航握住了她的手,她顺从地跟着出去。
抢救室的外面,学校安全办、年级主任、小陶都垂了头坐在那里。
“小立小立我的儿啊”一个女人扑过来,试图冲进去。
“为什么会跳楼?早晨还是好好的,还跟我说,妈,我走了”女人反复念叨着一句,瞳孔扩散,咚地倒了下去。
走廊里乱成一团。
“抬进四号抢救室!快!”护士叫,“让开!别耽误我们抢救病人!”
呆滞的男人眼看女人被抬进了抢救室,拼命地去拍门。
“吼什么?你儿子从五楼飞下来,你说伤情重不重?你们坐着干嘛,还不把他拉开?”一个护士呵斥道。
呆坐着的人像刚复苏一样,把男人按坐在一张蓝色的椅子上。
“ab型血,谁是?血库的血不够了。”出来的护士神色焦灼。
刚静下来的人又像一锅粥一样乱成一团。几个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晨曦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推开那些人,伸出手:“抽我的吧。”
躺在病床,感觉到手臂的酒精棉球拭过的一阵清凉,继之于一下针扎的疼,晨曦吸了口气。
头顶一阵暖,程远航的手覆在她的头顶,微弓下的身体阴影落在床上。
“好了,休息一下,有不适的话及时告诉我。”护士温和地说,拿着装血液的袋子走到门口,说:“你是他的老师吗?”
她笑笑,马上又蹙眉,程远航按住棉签的力度太大了,不禁轻哼出声。
“再躺一会”他闻声松开手,手指拂过她的皮肤,轻柔如同得像羽毛。
醒过来的时候,她起身下床,脸色凝重的校领导,赶来的学生,同事,一大群人却没点声音,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才发觉自己只睡了二十分钟。
护士进进出出,还有步履匆匆的医生衣角带风擦肩过去。
鼻尖嗅到香皂的味道,合着消毒水,倒是不让她排斥。
“小曦”走过的身影又退回来,摘下蒙住半个脸的口罩,一双眼满是惊讶。
“阿哲,他怎样了?”晨曦看到萧哲,心惊地问,声音微颤。
心外科,难道李立心脏也受到重创了?
萧哲来不及说什么,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握握她的纤弱的肩。
程远航此时出现在萧哲的身后。
“带她去休息,她脸色不好。”萧哲放开手,停顿一刻,推门进去。
李立被抢救过来,送入了加护病房。
他的父母揪住学校领导不放:“我儿子不可能自杀!”
李立的父亲,那个开货车的男人,卷起袖子就要揍安全办主任。
走廊的吵嚷最后以医生的警告而中止。
晨曦从萧哲那里知晓了李立的情况,心里一沉。
胯骨、腿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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