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满是柔情,可终究在我坚持的态度下败下阵来,他伸手把我的刘海挂回耳后,轻声说:“我让干儿子喊我一声爸爸,你那么较真儿做什么。”
我抬头,他的指尖停在我的鬓角:“你呀,为什么就那么倔强呢?为什么不肯给别人一个机会呢?总是走死胡同,让人很心疼啊。”
我别过头,擦过他的手,我知道,他对我的爱我承受不起,正因为我感念他对我的真情,我才不能欺骗他,我怕有一天自己累的连欺骗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好好休息吧,临产期快到了,我让青岚飞过来陪你。”
我一直没有离开德国,在奎德琳堡的红木房里守着怎么也流不尽的时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他从今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我还在独自坚持些什么呢?是在跟命运赌气吗?是在自欺欺人吗?就好像住在德国我与他就能天涯相隔,老死不相往来;就好像距离远了,心也能慢慢从他身上转移过来;就好像住在红木屋就能假装认为他还在,并且永不离去。可是,这些藏在心底的想法都是那么不现实,他已经离开,他还给期盼的自由,可我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开心与快乐,这就是得到和失去的代价。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
韩粤辰帮我支好垫子,又悉心检查好才离开。
因为处于怀孕阶段,我不怎么用手机,也刻意回避一系列的电子产品,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在躲避传媒上有关于于陌寒的消息,我不敢看他站在台上讲他东山再起的故事,那是传奇,那是令所有男人惊羡的捷报,那更是我不愿看到的画面,他,是不得已的吧。我总是在想,他是退无可退才出此下策的吧,他其实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发生,他应该还是惦记我的吧,每每想到此,我都会嘲笑自己的天真,那样优秀的女人,那样漂亮的脸蛋儿,投怀送抱的美人,他为什么拒绝?
病房里挪进来一个刚刚怀孕的少妇,孕期反应严重的很,跟在她旁边的德国人笑脸迎上递过去一盒鱼子酱,却被她一手打翻,我的德语不好,可是听到蹩脚的中文名字时还是能分得清。
“在于陌寒的分公司上班,你怎么没有他一半厉害,连个特护病房都搞不到,还要和别人挤在一个地方,你瞧瞧他的夫人,同样是怀孕,人家住的是什么地方,连配套的主治医师,陪护都是十好几人,你呢?”少妇说着满脸不情愿。
我扯过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怨妇,一个没有脑子的怨妇,我的青春耗在于陌寒身上,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年华都和他纠缠不清,而他已经要做别人父了。
放不下,放不下与他有关的一切,其实,我最放不下的是他说过要娶我的,他说过的话我全部都记得,我一直都把别人的无心之语看的很重,如果他没说过,我可能心里会舒服一些,可是,他说过,会娶我,会给我一场婚礼,属于我们的,独一无二的。
他恐怕从来都不知道,我渴望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灼热的火,我渴望他对我说永无止尽的情话,虽然它们没有一点维持感情的力量,可他总是那么吝啬,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的腹部剧痛难耐,痛的要死,我硬是护着被子不吭一声,我不敢叫护士,我知道于陌寒和他的夫人也在这家医院,我不能被他发现,我怕再次见到他,我会真的死掉。
我全身每一处地方都疼的要命,我分不清疼痛来自于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心口那片脆弱的地方,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不要见他。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人喊我的名字,然后是病床滚动的声音,被推进了手术室之前似乎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紧张的问:“谁是家属?”
“我是!”
“什么关系?”
“丈夫。”
其他的再也听不到了,我只是纳闷,韩粤辰不是已经走了吗?
一场噩梦之后,腹部轻松,只是酸痛难忍,睁开眼看到笑的像朵花的青岚,心里的苦一扫而光。
“嫂子,你看,我侄子长的多好看。”
她一直坚持喊我嫂子,无论我怎么拒绝她都不同意,我害怕这个称呼,一次,我气急了,为这个称呼发了好大的脾气,没想到她竟然哭了,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和我哥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嫂子,这辈子有情人难成眷属,我喊一句弥补一次遗憾都不行吗?”
从那之后,我便由着她,我知道,她也是一个懂得为爱慈悲的人,我为何不成全一次。
“那么小的豆丁,怎么能看出好不好看呢。”我撑起来,想看上一眼,青岚却抱起孩子拿过来让我瞧。
我看着他粉嫩的皮肤,睡的安稳,正瞧着,他却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灵气的眸子和他长的真像。我别过头,坐起来:“孩子还没有名字呢。”
我多想让陌寒为我们的孩子起一个名字啊,可是,怕是不可能了。
“我来取好不好?就算是我这个做姑姑的送给侄子的礼物。”青岚眨着眼,似乎已经想到了似的。
“好啊,你说说看,好听我就采纳。”
她转着眼睛,假装思索良久:“于家皓,好不好,预示着咱们于家世世代代安稳常在。”她欢欣雀跃,而我却硬生生泼了一盆冷水:“是韩家皓,我与你,哪还有什么‘咱们家’。”我冷笑,看着她的笑容僵在嘴角,才解释:“青岚,不论怎么说,我们分开了,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青岚点点头,说:“你会等他吗?即便他已经结婚了,你会等他吗?你不会嫁给别人吧,我好怕啊,我怕我哥回来找你,你却不在了。”
我摸着她的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只好无奈的说:“我不嫁人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自己,我不愿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等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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