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刚知道,今天的晚报上登了。”陆大新的语气显得很疲倦。他沉了一会儿,问道:“去林子家看看去吧?”
“你开车过来吧,十五分钟后,我在杂志社门口等你。”
安格顺手翻起了桌子上的一沓报纸,从中找到了晚报。那些黑字像一群粘黏在一起的蚂蚁,安格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烦乱:
晚报讯7月18日市房管局开发管理处原副处长林子强,因挪用公款800万元给自己的荣华房地产公司,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市中级人民法院日前以挪用公款罪和行贿罪,判处林子强有期徒刑15年,没收个人财产15万元,并追缴全部违法所得。
半月前,安格曾问过市法院的刘庭长,林子强到底能判多少年?刘庭长说怎么着也得十五年,并且告诉安格,你也别找人了,没用的,这个案子是市里定的,找谁这时候也不敢出面,再说了,林子强的案子很复杂,牵扯的人很多,动哪根神经都是要带出肉来的。
安格刚刚到杂志社门口,陆大新的车就到了,车上还坐着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张岩。
“找个地方买点东西。”安格叮嘱陆大新。
“我都买好了,放在后备箱里了。”陆大新发动起车来,驶向了高架桥。
“张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看林哥去啊?”安格拍了张岩肩膀一下,问、
“我打听了,一个月后吧。现在省监狱管得很严,一般不是直系亲属,是不能进去探视的。”张岩把警帽拿下来,脱去了上身警服。
十五分钟后,车到了仁厚街,停在了一栋灰色的旧楼前。
3单元,303房间,
安格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门口出现的是林子强的母亲。安格一见,心头一阵心酸。眼前的老人稀疏的头发仿佛是在一夜之间雪白了,背也驼得很厉害,仿佛身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林子强的母亲见是安格他们,忙招呼着进门:
“家来吧,大热的天,你们跑什么啊。”
安格透过卧室的门缝,看见林子强的父亲躺在了床上,头上覆着一条毛巾。“安格,抽烟,你们也抽啊,到家了,都别客气,大新,张岩,还等大娘给你拿啊?”林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还是像过去他们来时那样忙着递烟倒茶。
“老太太,你也抽一支吧!”安格递给了林母一支自己的香烟。
“这几天抽得太多了,嗓子冒火似的,你们抽吧。”
接着是一阵沉寂。
许久,林母说道:
“你们的林大爷要了一辈子的脸面,这次,经受不住了,我就说,这有什么,政府不会冤枉人的,二子犯了罪,受受教育也好,你们说是吧?所以说,这人哪,干什么都不要干违法的事,做人哪也不要太张扬了。你们放心,大娘大爷没事的,天不是没塌下来吗,该吃该喝,还的活着啊。”
“老太太,二哥那边我会找人照顾的,你老有什么事,打声招呼就行。”张岩说。
“是啊,我们会常来看你的。”陆大新应和道。
“别,你们都很忙,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知道你们几个和二子平日里很好,你们来了,大娘就很高兴了。哎我说张岩,你可别为了二子干违法的事,咱们就按政府的办吧。”
“二嫂呢?”安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了林子强的妻子秦琴。
“前几天过来了,这几天可能累坏了,唉,还带着孩子,她娘家爹也住院了,祸不单行啊。”林母看样子也不想多说关于秦琴的话题。
三个人没再说什么。
正想走时,林子强的弟弟林子文家来了。
“都是秦琴搞的鬼,要是当初不是她一个人独揽,说她能摆平,二哥也不至于判这么重。”和安格三个人打过招呼之后,林子文就愤愤地说道,
“你瞎说么?”林母埋怨地看了林子文一眼,
“我瞎说什么了?老太太你说,要是她秦琴没鬼,干嘛不让我们去法院,还有,二哥的这几个朋友怎么也瞒着不让参加法院的审判?”
“你少说两句好么?”林母脸阴了下来:“还嫌这个家不够乱的慌?”
“文子,你别说了。”安格给林子文递了一个眼神。
“大娘,你歇着吧,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安格站了起来,想到卧室去看看林子强的父亲,走了两步,又止住了。
三个人离开了林子强母亲家。
“我一直纳闷,她秦琴为什么不让瞒着我们呢?”陆大新发动汽车来,说:“我就想不明白,到底我们哪里得罪了她?”
“肯定有原因的。”张岩穿好了警服,带上了警帽。
“我上次听大哥说,他和秦琴打了一架,都动手了。”陆大新说。
“为什么?”安格知道林子强的大哥和秦琴一直不顺溜,两家平日里也很少往来。
“大哥说秦琴之所以不想让家里人掺和,就是想把荣华房地产公司她一个人独霸了。”陆大新说。
“这不大可能吧,她懂房地产么?”安格不解地问道。
“她可以不懂,只要有人懂就可以了。”一直没说话的张岩说道。
“你这话嘛意思?”安格问。
“没意思,随便说说而已。”张岩说。
“你们俩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安格看着车内的后视镜,说。
“我们有事情瞒着你?你说你这人赛吧,我们三个人之间有这必要么?”陆大新笑道。
安格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的街景,感到有些郁闷。
“安格,在想什么呢?”张岩轻轻拍了安格肩膀一下,问。
“没想什么。”安格觉得车窗外的眼光很刺眼。
“找个地方喝点吧,喂,大新,先去杨莉的茶楼,晚一点再去桃源吧!”张岩说着,就掏出了手机给开茶楼的杨莉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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