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简单,简单啊。”老三提醒他。
老七一笑,接着说:“跟我合伙那是我把兄弟,叫螃蟹——横着走啊,所以叫螃蟹。螃蟹动坏心眼了,想独吞我们的劳动果实,就设计害我了。他有一老姘,这刘某就是那老姘的闺女。他们约我喝酒,把我灌醉了,让他妈刘某那孩崽子送我回家,转天刘某她妈就领着孩子到派出所告我强奸!还有内裤为证!派出所那所长叫卢津生,跟螃蟹舅舅是战友、莫逆,以前没少关照螃蟹我们俩,这回翻脸不认人啦,死活要办我,我把他给骂了个大卸八块——那时候我脾气没现在这么好,呵呵。”
我笑道:“那裤衩上的精液也许是螃蟹留的哪,那裤衩没准就是刘某他妈的裤衩,刘某只是个托儿。”
老七一拍大腿,终于见到知音一样喊道:“嘿,我说有学问人明白吧!我在法庭上就这么说来着。”
“我可没帮你推理啊,我就是顺嘴开一玩笑——检验报告里那词儿我也不太懂,也许第三条说裤衩上有b型物质,指的是证明裤衩确实是刘某的。”
“也不严密啊,b型血的女人多了,是b型血就算的话,那这个裤衩的主人不得有几亿人啊?”
“所以人家才给你搞dna鉴定嘛。”
老七不屑地笑道:“就算你说的对,回头我把那份dna鉴定的复印件给你拿来,你一看就明白他们有多混蛋啦。”
我说:“行。”
老七站起来说:“你要有兴趣,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我连忙笑道:“改日吧七哥。”
老三笑着说:“老七我们都怕了你了。”
“dna”老七又接着跟刘大畅侃,直到刘大畅心服口服地打起呵欠,才意犹未尽地收兵离去。
刘大畅望着老三,疲惫地说:“真服了。”
老三看看表,喊关之洲:“该睡觉了。”
“唉,这就睡。”关之洲把书一合,跟我说:“麦麦,我刚看了《报任安书》,司马迁写的太好了: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
老三骂道:“骚你妈的裤裆啊你,该睡觉了,听见没有?”
“哎,三哥,睡、睡。”关之洲赶紧答应着,在上面铺床。老三气恼地说:“我该睡觉啦,你倒铺你的床!”
我扑哧笑起来,关之洲这才醒过闷儿来,想起自己现在是老三的劳作了,连忙下了铺,过去给老三把被铺好。老三教训道:“干劳作就是得给人家盯好差,俩眼得会出气儿,别光知道看劳作跟着大哥们享福,要知道人家付出了劳动啊。”
关之洲答应着,冲着墙的脸写满了窝囊和不屑。老三这人也太能摆谱了吧,我苦笑一下,放倒睡了,明天早上再洗漱吧,晚上被老七聊得有些晕了。
第七节山雨欲来
二龙这些天明显有些郁闷,出出进进的,大家也都加了些小心。
朴主任找高则崇谈了一次话,高则崇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主任却阴沉着脸走了。
周法宏看高则崇坐定,问道:“高所有什么喜事吧?”
“哼,咱一老古犯能有啥喜?又没轮上减刑。”
我笑道:“老高我知道你跟老朴说什么了。”
“哦?”高则崇挺感兴趣地望着我。
“你给老朴上政治课了,指导他该怎么管理犯人,老朴听了,胜读十年书。”
高则崇笑了。
“老高在看守所一直当号长吧?”我问。
“你又说对了。”高则崇自足地笑着。看来他刚才还真给人家朴大主任讲课去了,怪不得老朴一脸的不悦。
周法宏说:“你号里肯定没有敢闹屁的吧。”
“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谁好意思折腾?这管理可是门学问,人这个东西他贱啊,不懂得恩威并施不行,但恩和威的尺度把握不好也很麻烦,总之是学问。”
“有道理,不愧是搞政工的。不过,估计你也是没赶上真流氓。”我笑道。
周法宏不服气地说:“真流氓又怎么样?看守所的管教吃干饭的?能让流氓把他们警…察同志给砸趴下?”
高则崇正色道:“也不是那样,我一进去,身份也就不是警察了,关键还是一个能力问题,要懂得观察人分析人,然后采取不同的方式对待——我说的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而是主张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何永说:“那好啊,高领导,你不是会开锁吗?你说眼镜儿跟疤瘌五哥哥这把锁咋开——就是干不完活儿?”
“你帮他们干了,这锁就开了。”棍儿阴凉地冒出一句。我们热烈支持地笑起来。
高则崇也笑着,强调说:“关键还在思想,意识上只要……”
“捏死,音道关掉,要不换个台!”疤瘌五皱着眉头喊,我们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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